“鹿鹿,你沒事吧?”

她慌亂的闖進每個房間,尋找著鹿鹿的身影。

“媽媽,我沒事。”

鹿鹿也小跑出來,迎上沈瀟瀟,一把抱住媽媽的腿。

“鹿鹿,你怎麽樣了?到底哪裏不舒服?”

沈瀟瀟低下了身看著鹿鹿的眼睛,頭部,身體,都沒有尋到傷口,心底的擔憂才減少了幾分。

“媽媽不用擔心,我很好,爸爸一直把我照顧的很好。我隻是想媽媽了,哥哥們也想媽媽,爸爸也想媽媽,大家都想媽媽了。”

鹿鹿軟糯糯地說著,軟軟的小嘴巴在沈瀟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事已至此,沈瀟瀟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是顧庭霄搞的鬼。

“老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我隻是……”

顧庭霄說著從身後手中捧著個盒子走上前來,沈瀟瀟氣的肩頭直顫抖,這男人知不知道她有多擔心?盛怒之下,她還不等他說完話,轉身就是一巴掌,沒打到顧庭霄卻打到他手中的盒子了。

怎麽說沈瀟瀟也是有些身手的,力氣極大。

木盒子被她這麽用力一打,順著她的力道直接砸到了顧庭霄的額頭上。

顧庭霄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木盒子也隨之跌落在地,裏麵的一個很精致的瓷瓶子從盒子裏麵滾落出來。

“這是什麽?”

沈瀟瀟眉頭緊皺,第一時間並沒有去查看顧庭霄。

這男人活該,誰讓他利用孩子們騙她過來。

“少奶奶,這是您母親的骨灰,少爺費了很大周折才找到的,本想給您一個驚喜。”

沈瀟瀟怔了,幾秒後回過神,蹲在地上的盒子邊,激動的有些結巴:“你是說……說它是我母親的骨灰?”

“是的。”小天肯定地點了點頭,走到顧庭霄身邊,將他扶起來,“少奶奶,我現在要送少爺去醫院,你能幫我抬一下麽?”

“好。”

沈瀟瀟忙跟著小天去抬顧庭霄,心中還是有些愧疚,原來他竟然是想給她母親的骨灰,是她太激動了。

抬出了套房,門外顧庭霄的人就湊了上來,帶顧庭霄一起去了醫院檢查。

“大夫,病人的情況怎麽樣?”

沈瀟瀟帶著孩子們,守在門口,直到大夫出來,連忙湊了上去。

“病人的情況很不好,這麽多年病人一定經常熬夜吧,他的器官有衰竭的現象。這一次頭部又遭受重擊,剛好是腦神經的重要部位,保守估計,病人應該也就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吧。”

醫生一邊說一邊無奈的搖頭歎息,沈瀟瀟隻覺眼前一陣眩暈,勉強扶著牆才沒有倒下。

“醫生,他才三十歲,怎麽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呢?您會不會搞錯了吧?”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修長白皙的手指偷偷地在掐著自己腿部的肉。

這是夢吧?一定是夢。可……為什麽會痛?該死、不應該痛才對。

“你是在質疑我的權威麽?病人剛剛頭部受重擊,由於受傷部位特殊,我推斷他醒來一定會精神錯亂,你們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反正盡量在他生前滿.足他的要求吧。”

醫生說完便轉身離開,沈瀟瀟看著醫生身穿白大褂的背影,心中又是一寒。

一個月的時間,她從沒想過這個男人會這麽快離開。

“媽媽,爸爸會離開我們麽?”

“媽媽,我們舍得不爸爸。”

“是啊,爸爸對我們這麽好,還一直那麽愛媽媽,怎麽會就這麽走了?”

“媽媽,我們要沒有爸爸了是麽?”

麵對孩子們的問話,沈瀟瀟轉頭看著爾爾,無力開口:“爾爾,爸爸的病情真的很糟麽?”

她倒不是不相信醫生,隻是她真的需要再確認一遍。

爾爾點了點頭,長長的歎了口氣。剛開口還沒說什麽,就見小天焦急地從病房裏跑了出來。

“不好了少奶奶,少爺他吵鬧起來了,不允許任何人碰他。”

沈瀟瀟聞言,連忙邁步走進病房。病**的顧庭霄正在用力地扔著能拿到的所有東西,地上一片狼藉,水杯碎片、花、毛巾,甚至還有藥和輸液管。

“你們快走開,我不認識你們,都滾開。”

“庭霄,我是瀟瀟啊,你還認識我麽?”

沈瀟瀟強裝出笑意,湊上前去,看著顧庭霄現在的樣子,心中十分難受。

“瀟瀟?”顧庭霄放下手中要扔掉的花瓶,安靜了些,“是打台球的瀟瀟麽?”

“是啊。”沈瀟瀟嘴角笑意更濃,“就是我,我們經常在一起打台球的,你想起來了麽?”

“瀟瀟!”下一瞬,顧庭霄用力地把她擁入懷裏,“瀟瀟,他們欺負我,他們要打我。瀟瀟,我怕,你別走。”

“不走,我不走。”沈瀟瀟輕柔地拍著他的背,似哄小孩子般,照顧他的情緒,“沒事的,有我在,你別怕。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的。”

沒想到,顧庭霄誰都不認識了,竟然還會記得她。

思慮至此,沈瀟瀟紅了眼眶,這個男人就剩一個月的時間了。如果不是因為她,盒子也不會撞到他的頭,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幫她找到了母親的骨灰,而她卻差點沒直接送他去見母親,這何其諷刺?

“瀟瀟,你真好。”

顧庭霄一直不鬆手,就抱著她。

就連看大夫,都必須是沈瀟瀟帶著他去檢查。

大夫說,顧庭霄現在也就十歲孩子的智商,情況非常不好。

沈瀟瀟聽著醫生的診斷,歎氣連連,心底很痛。

回到病房,沈瀟瀟削著蘋果,看著一直盯著她的顧庭霄,連硬擠出的幾分笑意,都帶著悲涼。

“瀟瀟,你怎麽了?不開心麽?”

顧庭霄坐起身來,不老實地湊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明明還是那副冷峻麵孔,明明還是那極具磁性的聲音,可語氣卻滿是稚氣。

“沒有。”

沈瀟瀟搖了搖頭,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顧庭霄接過蘋果沒有吃,放在一邊又開口:“他們說我是很厲害的哈市顧少,瀟瀟,你有什麽事告訴我,我幫你。”

沈瀟瀟聽他這麽說,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似得疼,是啊,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哈市顧少,怎麽就因為她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她正傷懷呢,臉龐突然感覺到一股溫熱,顧庭霄的唇蓋在了她的臉蛋上。

“瀟瀟,剛剛有個自稱鹿鹿的小女孩進來看我,這麽親了我一下,我心情就變得很好。我這麽親你一下,你有沒有心情好?”顧庭霄眼中滿是期待,十指捏在一起搓了搓。

“恩。”沈瀟瀟笑著點了點頭,“好了。”

顧庭霄聞言卻像受到了鼓勵一般,將上身湊過去,薄唇在沈瀟瀟的臉上不停的親吻著。

直到對準她的唇瓣時,才軟軟開口:“這裏可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