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霄啊顧庭霄,若是沒有招惹你,她沈瀟瀟原本也該穿著高端定製的衣服,踩著天價高跟鞋,站在閃光燈下。就因為招惹了你,如今卻成了瘸腿的小醜。
一直望向窗外的顧庭霄,聽見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眼角餘光掃到一係婚紗的沈瀟瀟身上。
隻這一瞥,那雙目光便再難從沈瀟瀟身上移開。
她真的很美,白皙的皮膚,精致的麵孔,微抿的唇瓣。即便身型單薄消瘦,一張臉上也攜著一抹營養不良的慘白,卻還是掩不掉她那種天生的氣質與高傲。
沈瀟瀟從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踮著腳尖、言語騶媚地湊到他身邊。她隻會優雅淡定的站在那裏,墨眸中盡是沉穩地開口叫一句:“顧少。”
幾年前是如此,幾年後還是如此。
“可以脫下來了麽?”
沈瀟瀟轉頭問沈薇薇,即便是當小醜也總有個期限吧。
“當然可以,姐姐這是什麽話。”
沈薇薇連忙點頭,有些尷尬地笑笑轉頭看著一邊的顧庭霄。
顧庭霄見沈瀟瀟轉身,眼簾微沉,修長的手指捏了捏鼻梁,深吸了一口氣顯出幾分疲倦。
昨晚一整夜未眠,此時有些困了。
他起身離開了婚紗店,叫人把沈瀟瀟送回了海天一色。
進了海天一色,沈瀟瀟剛到化妝間裏,便有腳步聲響起。
海天一色的陪酒們穿的都是高跟鞋,聽腳步這人竟然穿了一雙平底鞋。
沈瀟瀟有些納悶地轉過頭看著來者,這女人她認識,是昨天那個怎麽也不願意在包房裏給老板唱歌的女人。
“呸!”
那女人朝著沈瀟瀟狠狠地吐了一口。
不遠處坐著的另一個陪酒琦琦不解的問了句:“呦,韓靜哪來的那麽大脾氣啊,人家瀟瀟剛來一天,哪招惹你了。”
“琦琦你不知道,昨兒包房裏一個老板非要我唱歌,我不唱,她就賤兮兮地湊了過來要唱歌。某些人好像一輩子沒見過金主一樣,就是瞧不上這種顯擺自己的人。”
韓靜雙手叉腰站在那裏,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狠狠地瞪著沈瀟瀟。
沈瀟瀟無奈的地搖了搖頭,捏著手中的眼線筆,繼續畫著。
農夫與蛇的故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聽了,跟個糊塗人計較,完全沒必要。
“有些人瘸了就去練練體育,說不定能趕上下屆殘奧會呢,來海天一色湊熱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一個瘸子也想...”
“對不起,我昨天不該多管閑事。”
沈瀟瀟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她,開口道歉。
韓靜的那幾句話還不至於激怒她,她隻是有些煩了,想趕緊把她打發走。
隻當昨天是她多管閑事還不行麽?
“裝什麽啊?你不就想著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麽?你這種人我最了解了,現在跟我道完歉,明天又該站在道德最高點去跟別人說我是白眼狼了。呸,我告訴你,我就瞧不起你這種聖母婊,什麽東西。”
韓靜說著邁步轉身離開,臨走還不忘狠狠地摔上門。
化妝室裏恢複了安靜,沈瀟瀟被客人點名,如她所料還是昨天林碩那些人。
隻不過這一次,多了幾個平時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
進來送果盤的韓靜,看見屋內的沈瀟瀟,嘴角笑意更濃了幾分。
“幾個帥哥真有眼光,瀟瀟可是我們這裏歌唱的最好的,昨天連唱了好幾十首都一點事沒有呢。”
“是麽?那你給她點幾首。”
林碩今天就是故意帶人來羞辱沈瀟瀟的,任何折磨沈瀟瀟的辦法,他都不介意試試。
而韓靜直接不客氣的點了幾十首歌,全都是清一色的高音。
“沈瀟瀟,唱吧。”
林碩靠在沙發上和那些人說說笑笑,大抵都是在嘲諷以前沈瀟瀟怎麽拒絕他的。
不過更多的還是在惡心沈瀟瀟,他要讓她知道,她當初是有多狗眼看人低。如今風水輪流轉,她不過是他包房裏的一個陪酒女。
韓靜離開了房間,沈瀟瀟拿起桌上的麥克風,一首接著一首,十幾首高音歌曲下來,嗓子都破音了。
唱到第二十一首的時候,聲音已經沙啞的說不出話來。
“林少,我能喝一口水麽?”
沈瀟瀟停下看著林碩,再不喝一口水潤潤嗓子,連聲音都喊不出來。
“沈瀟瀟,我說停了麽?”
林碩一杯雞尾酒揚在她身上,沈瀟瀟感受著身上傳來的冰涼,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把麥克風遞至嘴邊。
她扯著嗓子用力的發聲,可嗓子已經徹底啞了,她隻能用蠻力拉扯著聲帶,來咬出每一個字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