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小樓一夜聽春雨

剛回到天字十八號房,便看到抱琴倚門而望。紀雲皺了下眉頭說道:“抱琴,我不是剛立了家規嗎?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一定要休息好!你怎麽又在門口等我?這次是一定要罰的!”

抱琴氣哼哼地說道:“不是啦,少爺!那個什麽秋仙子,已經派人請了你四次了!我到處找也找不到你,你要是再不來,我都準備去報官了!你說那個秋仙子,沒事就來找少爺,她煩不煩啊?”

紀雲笑嘻嘻地四下嗅了嗅,說道:“咦?我怎麽聞到一股醋味?抱琴,秋仙子找我是有事情要談,我就先過去了。你在家裏要好好休息,少爺回來是要查的,要是再不聽話,少爺可真的要動用家法了。”

出了聚英院,紀雲打了輛馬車,直奔棲鳳樓而去。路上店鋪行人依舊稀少,看來這次郭府抄家事件帶來的影響,不是短短三兩天能夠消除的。

來到棲鳳樓,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秋水瑤正站在樓前的木欄上觀賞著湖色。

“水瑤,休息好了嗎?”

秋水瑤聞聲轉頭,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笑道:“紀公子,我派人幾次三番請你,總算是把你請來了!水瑤魯莽,沒有打攪紀公子的正事吧?”

紀雲看著一身盛裝,薄施脂粉的如花容顏,耳畔聽到柔美的款款細語,不由醉了三分,傻笑道:“怎麽會呢?不過是和幾個朋友在一起喝酒,要是早知道水瑤邀我,我便一整天都侯在家裏,專等信使。”

秋水瑤抿嘴輕笑,說道:“紀公子,今晚夜色好美,陪水瑤到湖上泛舟好嗎?”

紀雲點頭說道:“當然好啊,能陪伴水瑤左右,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兩人登上畫船,並肩站在船舷上欣賞著美麗的夜色。

秋水瑤和紀雲站的很近,幾乎便是貼到了一起。聞著旖旎的處子幽香,紀雲隻覺得一陣恍惚。今晚的秋水瑤,給紀雲一種陌生的感覺,總覺得今晚的秋水瑤和往常不太一樣。今晚的秋水瑤,身上少了股空幽飄渺的氣質,感覺更加的真實。

“紀公子,明天水瑤便要動身前往皇城去了,今晚陪我暢飲一番如何?水瑤想放縱一回!”

聽到秋水瑤明天便要離開,紀雲不由感到一陣失落,茫然說道:“這麽快?明天便要走了嗎?春風滿麵皆朋友,欲覓知音難上難!你我可謂知音,沒想到隻得短短幾月的相聚,轉眼便要分別!好,今晚咱們暢飲一番!不醉不歸!”

進入船艙,秋水瑤擺出六道小菜,取出一壇好酒,為紀雲和自己滿上。

分別在即,兩人都是心緒不佳,竟然都想不出說些什麽來安慰對方。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一壇酒,不知不覺中被兩人喝了下去。

秋水瑤憨態可掬地抱起酒壇,使勁晃了晃,把酒壇掀了個底朝天,也沒倒出一滴酒來。一把扔掉酒壇,含混不清地說道:“這酒怎麽這麽少?還沒怎麽喝呢就沒了?紀公子,你稍等片刻,我再取壇回來!”

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剛向前邁出了半步,忽然身體一歪,向船壁上倒去。紀雲連忙起身去扶,剛抓住秋水瑤雙肩,腳下一滑,連帶著秋水瑤一同摔倒在了地板上。

摔倒之後,紀雲沒感覺到痛,隻感覺壓在了一個溫香綿軟的身軀上。身下的秋水瑤低聲呻吟了兩聲,掙紮著要站起來,紀雲連忙用手撐地,準備讓開身體。

誰知道兩人都喝醉了,掙紮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兩人接觸的肌膚上傳來。秋水瑤從未體驗過這種滋味,感覺猶如觸電,渾身綿軟。紀雲算是此道老手,此時隻覺小腹處升騰起一股熱浪,忍不住雙臂一緊,低頭吻了下去。

兩人的嘴唇親密接觸,秋水瑤身體瞬間呆滯,眼睛散光,連思維幾乎都停止了。秋水瑤的唇溫潤柔軟,兩唇相交,紀雲不由升騰起無限的**,無賴的舌頭趁機侵占了進去。

這種事,紀雲已經不是幹了一次兩次了,可謂駕輕就熟。很熟練地找到了丁香雀舌,一番糾纏之後,秋水瑤早已是嬌喘細細,生疏地回應起來。

裏麵的動靜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曖昧。劃船的莫沉風放下船槳,端坐在船頭,眼觀鼻鼻觀心地打起坐來。無奈裏麵的聲音抑揚頓挫,越來越是撩人,從四麵八方一個勁地往耳朵裏麵飄。莫沉風二十年的打坐功夫宣告失敗,隻好恨恨從衣服上扯下兩片布片,塞進了耳朵裏麵。

莫沉風後悔的直想抽自己大嘴巴子!你說我幹嘛閑著沒事自告奮勇來給他們劃船?現在郭春海那小子被拿下獄了,秋仙子還能有什麽危險?更何況紀少爺還是個玄境高手,完全有能力保護秋仙子的安全。沒事我巴巴的來當這個拖油瓶幹嘛?

聽力是莫沉風從五歲便開始訓練的一個科目,莫沉風的聽力非常出眾,晚上能從眾多蚊子的鳴叫聲中分辨出公母!莫沉風一向以自己的聽力自傲!可是現在,莫沉風後悔了!自己要是沒這麽出眾的聽力該有多好?要是聽不到那邊的風雨聲該有多好?

設想一下,自己最愛慕的女神在和別的男人那啥,並且那啥的聲音還一清二楚準確無誤地往你耳朵裏麵鑽,想不聽都不行。換上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莫沉風雖然自問對秋水瑤並無覬覦之心,此刻也已經抓狂了。更何況,裏麵的兩人竟然還這麽猛,這都大半夜過去了,竟然還不消停!

好像有幾萬把刀一下一下地割著莫沉風的心,毫無休止。這一夜的經曆,令莫沉風刻骨銘心,終生難忘。第二天,莫沉風便飄然而去,不辭而別。回去之後,莫沉風竟然一舉突破了久久不能突破的關卡,順利進階為玄境高手,也算是因禍得福。

第二天中午,紀雲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昨夜的旖旎春夢還在記憶裏回蕩。睜眼仔細研究了一番,衣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伸手摸了摸,也沒能確認貞操是否還在。昨夜的春夢太真實了,真實的就跟真的一樣!難道我和水瑤真的那啥了?

急忙從床上跳了下來,發現自己睡在棲鳳樓裏麵的房間裏。房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素筏。紀雲連忙走過去拿起了素筏。隻見上麵寫了幾行飄逸秀麗的字體。

紀公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當你看到這張素筏的時候,水瑤已經在路上了。如果有緣的話,咱們會在皇城相聚!秋水瑤拜上。

衝出門去,把棲鳳樓挨著搜了個遍,也沒找到秋水瑤的身影,便連莫沉風都消失不見。打聽了一下小丫頭子,說是秋仙子天不亮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好像是身體不適的樣子。

看著依舊瀲灩的湖水,紀雲默然無聲。水瑤怎麽這麽無情?咱們都那啥了,你怎麽能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呢?吃完一抹嘴就想走?那誰對我負責?不行!絕對不行!我要到皇城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