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藥的事情,太後心中實則不悅,卻也掩飾的很好,恰當好處的微笑(實則是恐怖陰冷的笑容)讓這件事情直接扼殺在鳳寧宮,不允泄漏半句。
最近很奇怪,非一般的奇怪……
楚婕妤自在鳳寧宮受了那麽重的苦後,竟沒有一絲的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處處爭對鳳寧宮,看蘇箬澀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仇人一樣。這讓蘇箬澀覺得好不鬱悶,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對不住楚婕妤了,要說欠,反而是楚婕妤欠她的比較多吧。
不知為何,芊美人近日和楚婕妤走的倒是挺近的,大概是因為二人對蘇箬澀都是極度的討厭和憎恨,兩人臭味相投,便合在一起。聽說她們兩人每天的任務就是……互相說蘇箬澀的壞話,互相說出陷害蘇箬澀的方法雲雲之內。
這些話傳到蘇箬澀的耳裏後,蘇箬澀隻是嫣然一笑,並未表現出任何不妥的神情。
然後,整個後宮就把蘇箬澀的這一笑當做是不屑的冷笑,甚至有些想要巴結蘇箬澀的人,更是大膽的說著,楚婕妤和芊美人這一舉動,分明是以卵擊石。
後宮各種傳言各種境況,不過都與蘇箬澀無任何關係,現在新的問題又發生了……
這天,天氣皎好,她帶著綿綿在宮中閑逛著,突然聽到前方笙歌漫漫,蘇箬澀一時興起便帶著綿綿往那音樂處走了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就讓蘇箬澀心裏很不舒服,簡直就好像是被人強塞了一堆的辣椒粉,心裏辣辣的,痛痛的。
在花園的一個小亭內,原以瑾滿含笑意的坐在一架古箏前,飽滿纖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波動,便是起初吸引蘇箬澀過來的樂聲。在原以瑾的麵前,一個女子正隨音樂舞著劍,姿態優美。
這樣的畫麵,在她的眼裏,儼然是一幅完美的畫卷。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向冷然的雨妃。
蘇箬澀在袖中的手緊緊捏成一個拳,即使是修長的指甲嵌入肉裏也未察覺,她的眼裏,心裏,全是那幅郎情妾意的畫卷。
是不是她太過於天真了,想的都太簡單了,所以才會再次陷入原以瑾的溫柔陷井?讓她在最失望的時候,給她期望,在她恢複對他的希望後,又再次把她推入絕望……
昨夜,在鳳寧宮的時候,原以瑾同她說,明日……也就是此時,下朝之後,因有要事便不來陪她了。
嗬,原以瑾,雨妃就是你所謂的要事嗎?因為要陪雨妃,所以不陪我了嗎?
綿綿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景,再看自家小姐那像是要哭了的表情,心中一下便竄上了無限怒氣,正想上前將小姐的身形顯露出來,沒想到小姐卻拉住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箬澀麵無表情的往前走著,綿綿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不敢發出一點兒的聲音。一直走進了鳳寧宮,那些想上前打招呼端茶解袍的宮女們還未靠近蘇箬澀,在看到綿綿那個“噓”的手勢後止住了腳步。
蘇箬澀大步跨內殿裏,將門用力的關住了。
宮女們麵麵相覷,最終搖頭散場,各自做事情去了。
綿綿和雨意對望了一眼之後,便一齊走到內殿門外守著,綿綿小聲的將方才看到的事情告訴了雨意,兩人再次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她們的主子實在是太傻了,作為一個皇帝,三宮六院本是尋常之事,這才不過看到皇上配琴,雨妃舞劍的場景罷了,就氣成這樣,那日後該如何是好呢?
在寢宮內的蘇箬澀此時坐在床頭,腦海裏一直回放著剛剛的場景,那平整的被褥被她撚成一團,頗有被撕裂的傾向。她的心裏越想就越難受,到最後,她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笑著笑著,淚流滿麵。
外麵兩個丫頭在聽到她的笑聲後,都想推們進去,可當手搭上門把後,又退了下去。擔心又有何用,這種事情以後會經常發生,隻能讓主子一個人努力去適應去麵對。
屋內,蘇箬澀還是止不住的笑聲,而臉上的眼淚也愈加增多。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原以瑾對她竟然有了這麽重要的地位,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愛他,很在意他,隻是未曾想到,原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遠遠超過了自己所認為的那般。
今日這才看到他和雨妃兩人之間的默契而已,心裏就鬱悶成這樣,看來……若是不趁早離開皇宮。
其實,在蘇箬澀的心裏,她最介意的是……原以瑾昨夜在鳳寧宮說的話,既然是想陪雨妃,又何必騙她說是有要事要辦?難道……說謊是男人的通病,就連皇上也不可幸免?
對於二十一世紀的新強女性,尤其是蘇箬澀這種自尊心,自強心很高,並且倔強固執的女性來說,最不可忍受的就是背叛與欺騙。對她來說,喜歡的男人,寧願不要,也不願看他抱著另一個女人。
蘇箬澀很快的就決定了,出宮事不宜遲,應該馬上準備。
寧願眼不見為淨。
感情這東西,這一秒還愛的死去活來,隨後將這段感情壓製埋在箱子裏,隨著時間的變遷,心中那抹影逐漸消散,當很久以後的某天再打開那個箱子的時候,也能做到,僅是一笑。總而言之,時間是撫平一切的良藥。
想了這些之後,蘇箬澀的心裏終於稍稍放開了。現在開始籌備出宮的事情,近幾日……便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吧。表演,是她最拿手的,一定能做好。
她理了理自己的儀容,幸虧眼睛處並未因哭而浮腫。她眯了眯雙眼之後,打了些粉,朝銅鏡中露出一個最完美的笑容。
窗外一陣奇怪的香味傳來,蘇箬澀瞥頭一看,一抹黑色的影子迅速從窗邊閃過。
居然有人在那五大門神的眼皮底下來到鳳寧宮?蘇箬澀再細聞了聞空氣中的香味,心中敲響了警鍾,一撩裙擺便想追上去,隻是這時綿綿卻在外邊喚她了。
站在方才的窗邊,蘇箬澀用力的嗅了嗅,幸虧自己自幼學毒,現在普通的毒已經對她起不到什麽作用了。再四周環視了一番後,發覺沒有異樣,外麵綿綿又催的緊,她拂了拂袖子,最終還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見蘇箬澀仿佛沒事似的,兩個丫頭這才放下心來,雨意上前施了一禮道:“主子,皇上傳您去檀廷殿。”
陡然聽到皇上二字,心裏免不了抖了抖,吞了口口水後,便示意綿綿進屋替她挑選衣服,而自己便坐到妝台前任雨意擺弄。
檀廷殿是皇上擺宴慶典的地方,現皇上來傳她過去,定是比較隆重,她作為皇帝的妃子,見客定要儀容整齊。
因為皇上那邊催的緊,雨意和綿綿二人手腳麻利的將那繁瑣的發鬢盤好,複雜的衣服穿好,便陪著她開始上路了。
總感覺今天哪裏有些怪怪的,她不是才看到原以瑾和雨妃兩人在那小亭奏樂舞劍麽,怎麽才一會兒的時間又在檀廷殿設宴招客。抿了抿嘴,提裙上了金輦。
在經過楚婕妤的宮殿之時,她仿佛看到了一個身著黑衫的男子跟著芊美人正鬼鬼祟祟的從後門走進了宮殿。
後妃也能私見男人麽?看芊美人那般小心的模樣,定是將那男子偷運進宮的。蘇箬澀冷哼一聲,莫不是她們兩人寂寞久了?如果真如她所想那還好,但她心裏總感覺濃濃的不安,這兩個女人,又在搞什麽飛機?
思緒還在整理中,金輦已經來到了檀廷殿,雨意扶她下了輦以後,便將她送進了殿內,而自己和綿綿則站在了殿外。她是從後方的屏風處走進殿內的,在看到原以瑾後,她彎腰行了行禮,眼角餘光正打量著他身旁,沒有看到雨妃的影子,她的心裏平靜了下來。
原以瑾起身虛扶一把,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隨後讓下方的賓客們平了身,繼續剛剛的話題。
她將目光放在今日的賓客當中,意外的看到了幾個熟人,坐在她的右邊的……是她親愛的爹爹蘇伯仁,而她左邊也就是蘇伯仁正對麵的,是那個喪盡天良的宋峰複麽,還有坐在他身旁的那個美少年冰意。
爹爹跟那個宋毒蠍一起進宮幹什麽?而且還讓原以瑾設宴招待?
蘇箬澀一人坐在一旁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原以瑾此時無暇照顧她,隻和蘇伯仁,宋毒蠍聊的正嗨。原以瑾把她叫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就為了讓她傻坐著吃東西?
拈著一塊糕點放進嘴裏,隨意一瞥,竟然對上了蘇伯仁那雙擔憂的眼神。
拿著糕點的手微微抖了抖,今日.她的心裏總是覺得非常不安,仿佛有什麽事情發生一般,再看到自家爹爹也露出這樣的表情,讓她心裏的不安不由的加深了。
即來之,則安之。她相信,不管是碰到任何的困難,在她蘇箬澀都能迎韌而解的!
從他們的對話中,蘇箬澀算是基本懂了原以瑾今天設宴招待他們的原因了。大致就是平定了齊樂國的戰亂後,國庫受損,而蘇伯仁聽說此事後,二話不說就調了銀兩充盈國庫了,宋峰複見蘇伯仁此舉後,就調了更多的銀兩充盈國庫……
反正意思就是宋毒蠍為了跟她爹爹爭,丟了大把的銀子充進國庫裏,幸好她爹不受激,對宋毒蠍直接無視。再然後,就是原以瑾設宴招待兩個富主。
蘇箬澀看了看桌上擺著的山珍海味,撫額長歎,果然皇帝就是皇帝啊,國庫受損才補齊,就開始鋪張浪費了……
接下來的話中,讓她吃東西變的索然無味了,望著原以瑾和宋峰複之間愣愣發神。
她剛剛沒聽錯吧?宋毒蠍說宋楚楚是他的幹女兒?!
腦海裏突然回想起前幾個月回娘家時在宋府偷聽到宋毒蠍和司馬芊她老爹之間的對話,她開始還在猜想到底誰是宋毒蠍的幹女兒,沒想到居然會是宋楚楚!
宋毒蠍曾經說過,讓他的幹女兒和司馬芊一起在後宮板倒她……今天她才看到芊美人鬼鬼祟祟的去了宋楚楚的宮殿,這麽碰巧宋毒蠍今天就來了皇宮……
蘇箬澀心裏一驚,難不成……這裏麵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