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在這些人不屑的言語裏發現了,她們之間是沒有婚書的,所以這些人一口一個野男人的叫著,這對孩子的父親是多麽的不公。
秦玖聞言卻有些遲疑。
楚竹猗:讓你冒充。
秦玖:還不是你叫的。
安寧看著兩人不合的眼神,就有些頭疼。這父子倆什麽時候能夠冰釋前嫌?
來到裏長家,前腳進去的翠花沒關門,安寧拍了幾下牆板,“裏長叔,在家麽?”
安寧問完這一句,跟著屋裏便有人嗬斥,“誰把你打這樣。”
這話的聲音蓋住了安寧的聲音,是宋永根在問著翠花。
翠花哭了,“爹,安三娘打我。”
宋婆子一聽就惱了,“她敢打你,誰給她的膽。”說著話用眼睛剜著宋有根。
宋有根:“她為啥打你。”
“這還用問為啥,打的你看不見嗎?”宋婆子聽這話就來了火氣。
宋有根:“事情總有個原因,能不問緣由就問打麽?”
宋婆子:“我看你就是護著那小賤人,讓她有膽量敢欺負花”
宋有根:“你別不講理。花,今天你跟爹說明白,爹給你做主。”
翠花一聽這話有門兒,“爹一會兒咱再說。”
宋婆子一看姑娘說話不趁熱打鐵,急的一勁兒給她使眼色。
翠花給了她娘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拿出了一支筆遞了過去。
宋有根正在氣頭上,剛想說姑娘兩句就看到了一支毛筆遞了過來。他在毛筆上鑒別一番是上好的狼毫,立馬是愛不釋手。
宋婆子寒心:姑娘被打這樣都沒看你關心。
“花這是哪弄來的?”宋有根問。
翠花察言觀色,見他爹如此的喜歡直接就說買來孝敬爹的。
宋有根看得出這不是一隻新筆,但是姑娘有這孝心他就很高興。
宋婆子不鹹不淡的來了句,“還得是親生的好。”
宋有根給了一個還用你說的眼神。
翠花這時才說道:“爹,你不知道安三娘領個男人回來嗎?”
宋有根:“這事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爹不知道。”翠花說:“她領個不明不白的男人回來住在山上,女兒總覺得不妥,就聽爹的話和她親近親近告訴她,別什麽人都往回領,結果她不愛聽了還把我打。”
翠花說到這還淌了兩滴淚,“爹,你不能不管,那麽一個陌生人來咱們村上,誰知道他是幹啥的。”
這話絕對沒毛病,相對於封閉的村子來了陌生人,可是不能坐視不理。
宋有根:“那哪行,你去讓抬石把人給我找來。”
翠花捂著臉剛想說她去,屋外安寧的聲音就傳來了,“裏長叔,不用你派人跑一趟,我來了。”
翠花真沒想到她把自己打了還敢登門。
安寧:我打你這是第二次。
翠花:來的正好,新賬老賬一起算。
宋婆子顯然也是這個意思,張牙舞爪的了地要給女兒報仇血恨。結果身前黑影一暗,高出她半個身子的人讓她不得不抬頭。
“你是誰?”宋婆子有些驚訝的問道。
翠花嘴快的說道:“娘,這就是那個野男人。”
想要給自家女兒出氣的宋有根:算了,當著人麵都能這麽罵人,是該被教訓。
宋有根:“翠花,怎麽說話呢,爹我都白教你了是不是。”
翠花還要頂嘴。
安寧道:“叔別生氣,雖說養兒不教如養驢,養女不教如養豬,但翠花怎麽說也是好看的豬。”
宋婆子老臉一紅,“你才是豬呢,你抱著的你領著的都是豬。”
安寧:“咦,跟嬸子開個玩笑,別生氣,在嚇了我倆孩子。”
翠花又要罵野種,結果宋有根瞪了她一眼。
翠花:完了,毛筆白送,但是自己不能白挨打。
“爹,你瞧她那氣人的樣,打了女兒又來氣我娘,你就算不是我爹你是一村的裏長,這事你管不管。”
宋有根看著女兒急了,道:“你是不是先罵人了。”
翠花還想要撒謊。安寧說:“裏長叔的姑娘真能耐,她不單一個人罵我還雇了三四個人來罵我和我丈夫,裏長叔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問鄭婆子二狗娘,還有張寡婦。其中張寡婦得了四個錢,那兩個嬸子得了三個錢。而你女兒也是受雇傭的,得了八個錢還有一堆東西。”
宋婆子莫名臉上露了笑臉。
“閉嘴。”宋有根嗬斥了一聲,但可不是嗬斥安寧,目光掃的是自家婆子,這聽說有倆錢兒嘴就閉不上。
翠花急於正臉,“爹,她得罪了別人害得我被抓,人家補償我點東西我還拿了孝敬爹,女兒有什麽不對。”
“我女兒沒有不對的地方,宋有根,”宋婆子想起女兒靜悄悄的丟了一晚就後怕,看著安寧就像看到了罪魁禍首,“這個人就該逐出村,你留著這個禍害幹嘛。”
秦玖:“我國律法是有規定,不是誰不和誰心意就能被逐出村,裏長也沒有這權利。”
宋婆子看著眼前這麽高的男人,她都納悶這是吃什麽長這麽大。她也有兩個兒子,可都沒有這麽高。
宋有根點了點頭,“是個懂禮法的年輕人。可你和安三娘沒有婚書,苟且生子也的確是真。”
秦玖:背了黑鍋了。
安寧:“裏長叔,那請你給我們一紙文書吧,我們現在有孩子有家庭。”
安寧說著拿出四個銅板遞了過去。
翠花看著那錢,不由的摸下自己的臉。
“爹,她打了人不賠錢了,不過我看她那窮酸樣也就這幾個字兒,還是把她家的地賠給我。”
宋婆子:女兒要的對。
她也跟著拱火,“對,打了人就想輕易了事,哪有這個理,我們青山村可沒這說法。”
他這話等於懟了秦玖,至於你那麽懂理法,就該知道打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道理。
宋有根知道女兒罵人不對,但是打人也不值得提倡,所以默許了宋婆子的話。
安寧看著這個情形,不急不慌的問了一個問題:“你罵了我能解下去嗎?如果你能解下去我就給你地。”
翠花:“從來沒聽說罵人能解下去。”
安寧:“你現在聽說了。我也不是無緣無故打你,要不要我把你罵我們的話說給你爹娘聽聽,讓裏長叔誇誇你這個有教養的女兒。”
翠花一向是個跋扈的,她的嘴也跟刀子一樣,當父母的哪裏會不知道?
宋有根更清楚,翠花一直惦記安家的地。這要是別人他也任由了翠花,畢竟敢打他的女兒是要有代價的。可安家……死去的安娘子還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