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就說:“你覺得我父子倆一樣?”
安寧點頭,腳踩在雪上也有著愉悅的聲音:“是,你父子倆真的很像。最初我覺得他的眼睛像我,如今看到你,簡直就是你的翻版。”
秦玖摸索著自己的臉,“真的有這麽像。”
安寧點頭,“第一次在山洞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像誰了。”
秦玖笑:你可別說我像你兒子。
他搶先一步,“一寶像我。”
安寧給他遞了一個拇指,“超讚的基因。”
秦玖聽著這話是誇獎的,可是這稱讚的方法是地方語言?
秦玖來不及思索,遠處風吹萬竿斜的沙沙聲傳來,入眼便是一大片的竹林。
秦玖:“屋裏用的那些竹子,你都是在這砍回去的。”
安寧點頭,然後看到他的不可置信。
安寧:“我是不是特能吃苦耐勞。”
秦玖看著她的臉,冷風吹的皴裂的臉上透著吃苦耐勞,可杏眼閃耀同樣也透著瀟灑肆意,把一切苦難全部當回事。
“你的心態好難得。”秦玖由衷的說了一句。
安寧道:“也不是啊,你聽到過我的抱怨,我也有怨天尤人的一麵。可是……沒啥卵用,生活就得像小強,做那個被生活虐待卻打不死的蟑螂。”
秦玖聽著她這樣比喻自己,竟然深深的鬆了口氣,希望孩子跟他走的時候,她也能拿出這樣的心態。
“秦玖,你快過來幫我。”安寧在他愣神的功夫,已經跑到一個長竹簍前麵,半個多月前覆蓋的大雪被冷風吹走了魂兒,已經蓋不住竹簍也露出裏麵趴著的兔子。
兔子大概沒把這當陷阱,七八個窩在一起抱團取暖呢。
安寧:說好的狡兔三窟呢。
兔子大概這些日子聽慣了北風,要不是安寧喊人幫忙,它們都不會睜開眼睛。
前一秒閉著眼睛還在這養精蓄銳,後一秒開始逃竄。
秦玖跟兔子比秒快,看著安寧堵一頭他去堵了另一頭,哪怕兔子在裏邊兒再亂竄,也是原地鍛煉了。
安寧:“又收獲了七八隻。”
秦玖:“原來還有,我怎麽沒看見。”
安寧道:“在房子下有個天然的山洞,我把兔子都放那兒了。這門又是朝著房後開的,不仔細去看都發現不了。”
“秦玖,幫我夠些竹子。”
秦玖這身高有了優勢,用腿堵著簍子還能勾到竹枝,這順勢一帶整個竹子傾斜過來,徒手扯著竹枝扔給安寧,看著她怎麽弄的也能很快學會,於是堵上兩頭的竹籠就可以安心放在這裏了。
“不遠就是湖邊了。”安寧和他往前走一段路,對拉著扒犁的秦玖說,“我們坐上去不用走這段路。”
秦玖以為她累了,道:“你來吧。”
安寧坐在了雪爬犁上,“你不上來,滑下去很好玩的。”
秦玖看著下邊的斜坡,還是踩了上來。
安寧穩穩坐在前麵,她張開了雙臂,說著,“我來了。”就呼嘯而過。
這一刻,他們在皚皚白雪中下滑,瑞陽鋪灑萬道光芒,讓馳騁在藍天下他們真真的沉浸在雪的**中。風一路送行萱說著速度,帶來無比的**與快樂,迸發著疾馳而下……
雪爬犁落地時秦玖尚且抓著安寧後領。
安寧:“你的臉好白,哈哈,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秦玖看著仰麵笑他的安寧,真想說一句小女人不知死活。
這極速下滑的速度,真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他擔心她甩出去措手不及,抓著對方反而被誤會了。
不過對方有誤會的理由,安寧始終穩穩當當的坐著,他該說不說在急速下滑的那一刻,真的用膝蓋頂著安寧的背才保持了平衡。
安寧意猶未盡,用捕魚的杆兒支著地起來,“捕魚去嘍。”
竟然沒有任何的不適。
秦玖:“你不暈嗎?”
安寧警覺:是不是玩的過了頭?
“啊。是你有點暈吧!”安寧沒有裝,想著這時代根深蒂固的陳規她不去打破,那麽頑皮一點應該無傷大雅。
何況這麽煩悶的日子裏如果不自己找點快樂,那生命的跳躍又有何意義?
所以鬧一鬧,讓生命填滿活力。
安寧抓起一把雪揚了過去,某人猝不及防被揚了一臉。
秦玖不動,他沒有被這麽玩過,立馬不苟言笑了。
安寧看著不動的秦玖,怯怯的問了句,“你生……”
氣字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身影猛的蹲下去,再起來她的麵前迎來了雪。
“啊!”安寧喊著,極速的調轉方向,抓雪揚回去。
秦玖沒想到她還擊的這麽快,躲閃的同時還要攻擊著他,這般靈活的樣子……的確是常年勞作的人才有的。
秦玖略微的一走神,鬆軟的一坨雪砸在他的背上,他團雪猛的去還擊,卻發現安寧不見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頭上天女散雪,他急忙揮著大氅去擋,才發現小女人躲在氅下笑盈盈的與他對視。
“哈哈,好不好玩。”安寧擦了一下他肩頭上的雪,“但是不能玩了,捕魚回家看崽去。”
安寧說著退出氅下,像是天地間的一抹精靈,奔著奇麗的湖邊就去了。
今日陽光正好,換氣的魚跳出來不少都凍死了。
安寧撿著扔到簍裏,接著罩出魚來。
秦玖很是不解的看著,為什麽魚會聚集在一起。他也看到了有竹子圍著的地方,但是不明白水裏的魚為什麽遊不出去?
秦玖:“這是你放在這裏的。”
他指的是魚罩。
安寧點頭,看著魚罩裏翻滾著的魚,道:“本來魚罩也起不到這麽大作用,奈何這個湖裏的魚多,魚兒爭著出來換氣的時候,就有進沒出了。”
秦玖瞧著那些跳躍起來的魚,真的是很大很肥,一看就是養了很多年的魚。
他道:“村子裏的人不來打魚嗎?”
安寧抓起一個大青魚喜笑顏顏,“真是湖裏有存貨。”
秦玖不懂她對這魚的情有獨鍾,想著和其他魚不是一樣嗎,直到安寧給它做成溫潤如玉的玉佩時,才知道她這一刻為什麽這麽高興,也才知道這種青魚的獨特。
又是滿滿的收獲,兩個人拉著魚一點也不費勁,來到竹林的時候把兔子放到爬犁上。
秦玖拉著就要走。
安寧咳嗽了一聲,道:“床有點窄,砍些竹子回去吧。”
秦玖腳步頓了一下,找著最粗的竹子去砍了。
安寧就著周圍割矮草,用藤繩緊緊的捆起來,好大的一堆草變成了一個球。
兩人拉著所有的收獲,迎風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