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怒瞪著二樓,她都要勝利在望了,可接下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直到最後一人,都沒拿她盤裏的豬肉。

安寧衝二樓不無嘲諷的說了句,“陸公子今日大方,那咱們這平局要怎麽算,要不要再來一局。”

“你當本公子很閑嗎?”陸川不無得意的冷笑了兩聲,盯著他盤裏剩著的肉,“你不就是想賣掉這豬肉嗎?我留了。但是……”

安寧正竊喜,野豬肉賣了能夠換糧,沒想到對方話鋒一轉,多了但是。這但是後邊說法可多了,她仰著頭看著那胖嘟嘟的臉,由於對方從上往下看,講真連眼睛那條縫都看不到。

安寧:豬頭,買就買還難為我。

“那你要怎講?”她問道:“咱們這怎麽說也算是平手,你不能為難我。”

陸川哈哈一笑,“你上來。”

安寧端著盤子上去,同時還背著她的簍。

陸川:“哎呀,弄得好像誰要偷你的肉似的。”

安寧:本也不想雞蛋裏挑骨頭,可是對方那賤嗖嗖的小眼神,哪是話裏表述的那麽簡單?

“你快點兒,要買豬肉就留下,我家裏倆孩子還等我了。”安寧把話撂明白兒的,她可是個當娘的人。

陸川:當啥跟我都沒關係,就喜歡逗人。

“你那肉有多少斤?”他依舊這麽問。

安寧覺得他太討厭了,可也太想把豬肉賣出去,擰著眉說,“有你一半的重要。”

陸川聽著她口不饒人,越發的有了興致,“你幫我量的,還有我一半沉。”

安寧:“目測。”

“你怎麽能測的那麽準。”陸川不懷好意的笑。

安寧:“你沒聽過這句話嗎,沒吃過肥豬肉,還沒見過肥豬走。”

陸川:這丫頭牙尖嘴利,再說下去他也討不著半點好。

“行,百十來斤不算多,按市場價給你走,但我留下是有條件的。”

“你說,隻要不苛刻。”安寧道。

陸川起身,往她身上就看了來。

安寧:“看什麽。”

安寧簡直要忍無可忍了。對方明明是看東西,卻提著鼻子聞了聞,誰家看東西用鼻子聞,這表情太可惡了。

陸川眼看著對方要炸毛了,才緩緩的說道:“若有似無的一股味道,你竹筒裏裝的什麽?”

安寧:“……雪丸,你要看看嗎?”

陸川聽著這名字感覺挺有意思,“吃的?”

“嗯。”

“怎麽吃。”

用嘴吃。

安寧實在受不了他那賤嗖嗖的樣子,可人家又問的一本正經。

“我去灶房給陸公子做一碗。”

陸川點頭,隨後招了個夥計,“把肉過下秤。”

安寧聽著跟了去。

“小氣,你給我做那雪丸去,我這拐不了你的肉。”這人賤嗖嗖的說道。

安寧:忍一時,銀兩到手再說。

她去廚房做這個魚丸,這會沒有回避任何人。魚丸下鍋就添上了清水,之後打上幾塊兒白嫩的豆腐和幾粒枸杞,又添了一手勺他這灶上熬著的雞湯和泡著的胡椒水,加了鹽點幾滴香油,撿棵自我覺醒發了芽的蔥,掐了嫩綠的葉切末撒在白裏點紅的湯上,端上來讓他品嚐。

陸川:這個女人好會做東西,這一碗湯先別說味道如何,就那白白的一碗湯透著鮮亮的光,紅紅的幾粒枸杞撒在白嫩嫩的豆腐上,如同雪中的紅梅,再點上嫩綠的蔥,如同迎春的三月,讓人看著都陶醉。

他拿著勺子嚐了一口,那種淡雅中透著鹹鮮的味道,瞬間寵溺了他的味蕾。

他猛的看向了安寧,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婦,怎會如此的會吃食。

安寧被他聚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瞬間警鈴大作,難道這魚的味道被他嚐出來,這是要發難於自己嗎?

陸川:“哪兒來的。”

他的話說的不是很清楚,但安寧懂了,這人不是很確定這是魚做的,而是問這東西哪兒來的。

她想要實話實說兩雪丸配料,可看著對方不善的模樣,想想後果有些承擔不起,就說,“不是我做的嗎?你都看到了。”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問你這雪丸哪來的。”

安寧:“我做的。”

陸川半天沒說話。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小女子怎麽就有這手藝。

安寧麵對安靜的陸川心裏很不踏實,畢竟這貨最後的但是還沒有講。

她有些忐忑不安看了過去。

陸川:“還沒問姑娘芳名。”

安寧幽深的眸子一暗,這是查戶口了。

“寧安。”

“哦,這個姓氏倒是少。”陸川說著看她,“似乎我應該稱呼你一聲小姐?”

他詢問的狀態裏在辨別對方的身份。

安寧穿的就是個農家女,但是這一手吃的可不是平民百姓會做的。

雖說貴族裏的小姐十指不沾陽水春,但是她們耳熏目染,難保不會。

安寧聽著這話笑了,“我沒有那個命。”

陸川叭嗒下嘴,如果不是有什麽背景的人,也好說話,他暗戳戳的算計了起來。

安寧:“你什麽時候把豬肉錢結給我。”

陸川:“這個不急,總之我不會賴賬。”

“豬肉你已經抬到後廚去了,而我的錢到自己手才是錢,陸公子你說話算數,還是現在給我。”

陸川似是某些問題沒想明白,聽她句句不離錢的,對陳剩子道:“去取五十貫錢。”

安寧看著自己麵前的五十貫錢,說實話不知道這豬肉賣的多還是賣的少,或者說就是如今市場上的行情,也認為這就是豬肉的錢。

陸川:“你竹簍裏的雪丸我也全要了,加一起給你五十貫。”

安寧以為這就是豬肉錢呢,沒想到是加上魚丸的錢,稍稍有點失落。

陸川說:“我給的隻多不少,你會不會算賬。”

安寧被藐視也沒搭理,的確不懂這錢值多少,可眼下沒的選擇她也著急回家,便說,“你如果沒事我走了。”

陸川:“你的雪丸是用魚肉做的,對麽?”

安寧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如果他問起來還想著找什麽替代一下,如今人家都已經吃出來了,她隻得硬著頭皮撒謊。

“沒有,你吃錯了吧。”

陸川看她死鴨子嘴硬,跟著陳剩子說了一句,“帶她去後院,什麽時候願意說了,再坐下來談談。”

安寧讀懂了他談談的信息量,不就是想要方子嗎,給錢她不吝嗇出手。

但對方想要晾著她,她也不能上趕著。心裏罵了句,真是個狗得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