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從不會將人性想的太過美好,窮了有人欺富了有人惦記,所以青山五村保護她
她也安逸的做了一個隱形的富婆。
如今還隱得住嗎?
安寧剛這麽一想,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當瑩寶打開精致的木箱,裏邊是璀璨琳琅的珠寶,再展現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歎了。這些肉質細膩的寶玉有著飽滿色彩,有紅有綠也有白,是俏色生動惹人眼。
“想不到沈公子這麽疼孩子,給買了這麽多的珠寶,這是日後要添入嫁妝嗎?”一個綠衣服女子,驚歎不已的說道:“且還都是上乘的玉石。”
“是啊,這一紅二黃三羊脂,都是一貨難求,想不到沈大人有這麽多?”這是一個清冷的語調,可是眼裏有著精光折射著她的貪婪。
安寧不由得看了去,是一個與自己很相似的女子。比之自己釋出的柔這人透著涼。
安寧倒是仔細的看了她,倒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寧大小姐,不知為何還要她的命。
其他人沒發現她倆眼神的交鋒,其實說起來是寧安單方麵的眼神壓製;安寧還是有著柔柔的目光看她,雖然她的目光那麽冷,她依舊是溫和的看著她。
此時這些世家女,就瑩寶拿出顏色不一的玉石在看。精致的木盒裏邊從頭頂的小步搖到翡翠珍珠,再到項鏈手串,都是按照小孩子的規格打造。比著她們這些大小姐有過之無不及。
盧瑤不可置信,她可是響當當的世家女,首飾自然不少。可這種水種的翡翠……“這都是小孩子的玩具,都是假的。”
她不想承認,可是跟她來的人便說,“這不是玩具,你看看這些翡翠的水種,正所謂水增一分,銀增十兩。都是頂級的貨。”
她說完想從瑩寶手裏拿來看看,這些首飾的工藝,形態,簡直是巧奪天工。
可瑩寶給看不給拿,放裏一個拿起一個寶貝著呢。
女子一笑,“這是哪個首飾鋪子買的?”
瑩寶:“這是我娘……”
安寧收回那柔和的目光,“是我設計的,老工匠師傅給做了出來。”
安寧依舊笑語晏晏,她不想瑩寶吐露這些首飾的原料來自青山村。
對,原料出自於青山村。那是開魚塘炸深坑的時候,發現了意外之喜。各種帶著顏色的石料被挑出來,成就了上京城裏的玉石鋪子,人人趨之若鶩的鼎寧首飾。
但這件事兒知者甚少,不張揚的她做事求穩。秦玖請來的老師傅雕刻,但是貨樣都出自安寧的手。所以安寧這話不假,可這句話卻是驚人了;世家女子不是不知道首飾鋪子裏的首飾,雖然出自匠人之手,卻是和做學問一樣,出自官員之手。
就像現在的請明星代言一般,誰設計出來的東西帶有誰的標簽,朝堂上朱子貴的人物們也願意參與,畢竟也是有報酬的。二來是因為官員的眼界,設計出的東西真的引領潮流,可以說是極了美學的領域。
君子六藝就涵蓋了書畫,所以他們的審美是有境界的。
此事安寧說出自己也有這方麵的造詣,的確是讓她們大吃一驚。
一心想讓安寧出醜的盧瑤發現,事情的發展不對。跟來的小姐妹用崇拜的眼光看著安寧,一副你很了不起的樣子。
一個同樣在府衙任職的官員家的女子,就和盧瑤說,“交個有錢的朋友沒什麽不好,我表哥前段時間大婚,便是去上京給我嫂子選的首飾,那是一個貴氣。”
女子說著又看了看瑩寶的東西,繼續低語著,“這些東西都值天價了。”
盧瑤咬著牙,沒報了前段時間掉麵子的仇,倒是給對方添彩了。
被人拉走的時候不情不願,“寧大小姐,你往日威風哪兒去了?你怎麽不幫我打擊她呀?”
寧安冷唇帶笑,可能是平時不善於言笑,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盧瑤有一種變態的心理,她喜歡這樣的寧安,就問,“你是不是想到怎麽整她?”
寧安道:“沒想好,回頭再說。”
盧瑤有些失望,剛好這會兒前廳招呼著大家宴席開始,大家隨著奴仆陸陸續續歸位。
對於7歲不同席的古人來說,大多數場合都是不同席的。
沈陽全作為一家之主,招呼著男賓在東廳落座;且隨著官職的大小排坐,都能各自找到位置。
就盧郡守來說,他有沒有要求去做主位,留給了東家做主位。沒人對這個有意義,何況沈家的一代新人沈移星,人雖年輕但絕對厚積薄發。
男客們推杯換盞,有的甚至恭喜秦玖,恭維的話聽的很多,各個都稱讚他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秦玖絲毫不理會對方話裏是真的恭維還是暗含諷刺,總之他是美人在懷其他的都不介意。畢竟誰也沒說出太難聽的話,讓誰下不來台,甚至都說著豁達的話,沒必要雞蛋裏挑骨頭了。
他覺得這件事情也是自己做的不妥,和安寧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沒有三媒六聘和她在一起,終究會給她帶來委屈。
但小女人那時候算是奢侈不深吧,一心一意的認為他是丈夫。丈夫不實施丈夫的權利,她說那是沒人道的事。
如今他是人道了,小媳婦就受委屈了。那些鄙夷的目光他看到了,也恨不得申飭對方;可是他的寧兒說了,一個目光她不在意,她會把自己送到一個高度,當眾人俯視她的時候,什麽目光都不重要了。拔出對方心裏的那點鄙夷,眼光自然而然就改變了。
他的娘子,就是與眾不同。秦玖為之高傲,來敬酒的他是來者不拒,喝的那叫個暢快淋漓。
男客這邊高朋滿座,喝酒的聲音時不時的傳過來,隔著珠簾能看個真切。
盧瑤時不時的往那邊看一眼,以她的角度能看到秦玖俊挺的側顏。在那清澄的目光裏,著一身靛青色廣袖儒袍的他端著酒杯,依緋淡的唇色喝下葡萄酒,在展杯向眾人的時候是破顏一笑,真是醉上了風致雅骨。
蘇月娥瞧著盧瑤那癡癡的目光,心裏唾棄著她當初沒眼光,聽說秦玖在官職上摔下了馬就不同意了;如今倒好,便宜了一個泥腿子。
而泥腿子卻是個高雅的泥腿子,比她還坐在了上首,也不知道家主怎麽想的,刻意讓她們母女坐在不低的位置。
顯然是在捧高這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