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頭的目光掃向了屋裏的所有人,可是帶著指責的眼光卻是看向身邊的老伴。明顯是知道她在從中作梗,不然,家裏人不敢鬧這一出。
他們進來坐了上首,明顯老沈頭和她近距離的說著什麽?隻是安寧隔的有些遠沒聽到,倒是那幾位族老人物,明顯收斂了神色。
老沈頭麵容凝重的道:“丫頭,祖父來晚了。你祖母有些身體不適,這剛看了大夫我們就急匆匆過來了。怎麽,你這三叔六公的還不認識,沒人給你介紹嗎?移星呢?”
“移星有事,稍後別回。”安寧微微俯身,“……隻是這三叔六公不曾有人提起來。”
她這話回的有些慢,使得有些小輩暗暗的捏了一把汗。他們做的那些勾當,都是見不得光的小手段,不想長輩知道。
老沈頭略有察覺,目光看了一下老候時,這人便上來說了安寧來府邸的被攔在外的事。
老沈頭:“瞧你們幹的事,還不過來賠禮道歉。”
幾個小輩走過來,爭辯的要說不是這麽回事時,老沈頭道:“合著我這老仆人在編造事情嗎?”
老侯是府裏的奴才,可不是人人能打壓的奴才。他的話老沈頭信,所以一個個的這才不言語了。
那三叔公瞧著不對,就說了:“這孫媳婦初來乍到,大家也是不知怎麽招呼她,這有怠慢的地方多擔待,畢竟大家也都是自家人。”
老沈頭,“你要這麽說就對了。丫頭,這是你三叔公。”
老沈頭親自給做了介紹,族親們一聽這話明顯是在給孫媳婦做臉。
三叔公笑了笑,“我怎能越嫂子去。”
老沈頭:“你嫂子最近有點小病,眼睛有點花,怎麽你要學學。”
老沈頭說完,才衝著安寧招招手,“丫頭你走近些,你祖母年紀大了,眼花了。”
安寧規矩的上前,柔柔的叫了聲祖母。
看著這位老婦人,的確是眼睛有點不好使,有點眼高於頂了。
這是心裏不想承認她這準孫媳婦。
安寧道:“給祖母請安。祖母若是眼神不好,剛好我幹爹是大夫,回頭給祖母瞧瞧。”
老沈婆子哼了一聲,“你有心了。”
安寧:“移星也有這個毛病,隻要多吃點利於眼睛的胡蘿卜,都會好的。”
老沈婆子,“你這丫頭說話不走心,我這年紀了還能吃到那東西。”
她這是在當眾挑毛病。
安寧笑嗬嗬道:“可以蒸熟了吃啊!辦法總比困難多。”
說白了就是你光顧挑毛病,都不會想事情了。
可是長輩就是長輩,不能說。更何況見人三分冷,熟了七分親。現在他們就屬於冷著的氛圍,一個個瞧不上她農女的身份。
老沈婆子被不軟不硬的噎了一句,當著老沈頭的麵,並沒有太過的表現。
老沈頭碰了碰她,明顯這是有見麵禮的。可她摸著自己並不光滑的手腕,遲遲的沒有退下東西。
老沈頭也沒有在催促,隻是這事落在別人眼裏,變成了一種暗示。
老沈頭無奈,當著眾人的麵還得給老婆子麵子,他接著介紹道:“白頭發都是家翁,除了你三叔公,那是四叔公和老叔公。”
兩位老人微微頷首,隨著安寧清脆的叫著叔公,叔婆們給了禮物。
他們跟著陰奉陽違了一回也算給長嫂麵子。可自家大哥親自出麵抬舉孫媳婦,不傻的都知道麵子上要過得。
安寧笑嗬嗬的接過,“長者賜不可辭,寧兒謝過叔公叔婆。”
隻是他們送的這些禮物加在一起,都沒有郝韻文當初給她的頭麵值錢。
老沈頭實在是看不過,和自家老婆子又對視著,後置根本不瞧他,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
老沈頭:“丫頭,咱們這幾房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女眷那裏你自己去熟悉吧,月娥,我看丫頭拉了三車東西回來,你來安排一下。”
蘇月娥的笑嘻嘻過來,一點沒有尷尬之色,道:“我和你哥虛長你們幾歲?你得叫我嫂子,走吧,我領你熟悉熟悉這個家。”
安寧曉得什麽是麵子上人,就說,“有勞嫂子,隻是我車上有些東西放不久,麻煩嫂子拿來與各家分了。”
所有人聽著她這話,心裏不無鄙夷。
就她一個鄉下丫頭,能帶什麽好東西?還要分給大家。
結果東西拿上來的時候,除了是熟悉的肉香,他們真沒覺得是好東西。
沈家是吃不起肉的人家嗎?居然大熱天的帶肉來,這大概是怕壞了,還煮熟了。
所有人這麽猜測著,由於東西是在大的油紙包裏,隻是通過味兒和油包來分辨這一些。
安寧:“祖父,這是你千叮嚀萬囑咐帶回來的。”
老沈頭立馬知道是啥,在家奴端著竹盤往後走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冰鎮油包,他們敢說絕對沒看錯。不知道裏邊的肉是個什麽價錢,可是這麽多的冰就價值不菲了。
“都留下來嚐嚐,這味道絕對不是你們以往能吃到的。”老沈頭洋洋得意,還給自家媳婦遞了個眼色,那就是看孩子多孝順。
沈氏:“因為一張嘴就賣了孫,定數你沒有?”
“兒孫自有兒孫福。”老沈頭嘻嘻,隨後郎聲說道:“今天他們小夫妻回家,帶了這麽多好東西,一會兒切了上宴席上。”
沈家一共有四房,自從老祖宗過世之後,便也各立門戶了。除了年節聚在一起,平時都是各過各的。
今天有家宴是迎接小夫妻回來,本來他們沒怎麽上心,甚至心裏還有這譏笑。堂堂的三品官員又如何,娶了一個帶孩子的農女回來。
秦玖辦好了事情回來,結果就看到院門口趴著的沈移霆,大眼瞪小眼和雪貂對視。
秦玖:“雪兒過來。”
雪貂是很聽秦玖的話,幾個跳躍便上了他的肩頭。
沈移霆:“哥,你可算回來了。你怎麽弄個母老虎回來?”
秦玖:“怎麽說話呢?那是你嫂子。”
沈移霆:“哥,這麽凶悍的一個嫂子咱不能要,你看他把我打的。”
說著話他伸開了雙手,露出裏麵血淋淋的痕跡。
秦玖:“這是怎麽打的?是你奉上的雙手讓她打嗎?”
秦玖明顯不相信。
沈移霆很是受傷,“哥,你真的不心疼弟弟,我這一身的傷都是農女弄的,她還把我摁在地上搓。”
秦玖很是驚訝,“我媳婦不是氣急了,是很少發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