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道:“所以我和善你就對我撒謊。”

秦玖不知道她說的是眼前事還是以前的事?又或許是在誆他。

眼下這說法挺好,他不想再深說這件事兒,畢竟寧家一個寧安,卻不知那妓子生的雙生之子,且在生下孩子之後,那妓子莫名其妙死了。

寧安也許不知,可以安然在寧府做小姐。可是他的安寧不同,眼裏是揉不下沙子的。到時候為了報仇不擇手段,那是毀了她這人了。

所以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秦玖就說:“我的娘子多厲害,我可不敢在你麵前撒謊。就是,祖父邀請咱們回去,你看什麽時候有空。”

安寧道:“除了一個刻板的事情,其他的也不著急。要不休息兩天咱們去,我看你還捧了個賬本回來,不如這兩天弄清楚。”

秦玖點頭,“你帳做的快,幫幫我。”

安寧搖頭,“我可不是當官的料,查賬這個事我最煩了,不如一開始把賬目明細搞得滴水不漏。”

秦玖笑了笑,“你不露有人露,看來我的點燈熬油來做帳了,反正我也不急。”

安寧笑:“說的好像我著急似的。”

安寧說完這句話,便發現某些人有意的調整了坐姿,讓自己越發的玉樹臨風。那深刻的俊美五官如精心雕琢,他還盡顯俊挺的鼻,好顏色的唇,在一雙蓄滿燦星的眼裏,仿佛蓄著無數的小爪子,把人抓的心癢癢的。

安寧不語,搬個小凳子坐在他的對麵,進賞好顏色。

秦玖美男計失敗,可他有信心,且等著就是了。有些人是挑著日子來的,漸漸的他也把握了規律,這幾日就是他們歡好的時候。

秦玖認真的對著帳,在戶口,錢糧,軍響等等的作數據對比。

安寧就看到了一個有意思印章,上麵沒有填寫任何事情,但屬於府衙的印章卻印得清楚。

“這是可以隨便寫嗎?”安寧問道。

秦玖研墨道:“這個是空印,朝廷上本來是杜絕這事兒的。可用你的話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事總是不能杜絕。”

“那這是一個放寬權力的時候,盧郡守不怕有人被暗中作怪。”

秦玖:“他就是那個最大的妖精,別人怎麽作怪都得被他吸附。這部這些賬本明麵上看沒有什麽問題,可往往有許多稅收對不上。”

安寧問道:“那他會被哢嚓嗎?”

秦玖:“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手底下有許多替罪羊;這事一旦翻查出來他就是失職罪,對下屬管理不力。”

安寧:“蛀蟲都很聰明,就是那些被他拉了替罪羊的人,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嗎?”

秦玖:“知道。多數人一旦看到事發,還會畏罪自殺。他們在把問責的事情用在死人上,最後事情是上下推。”

安寧一聽這話抓住他的手,“那你來做這個郡監,老狐狸會不會連累你?”

秦玖:“別的不說,我在朝堂也做了幾年官兒,他們的這些套路我也清楚。盧郡守這個大豺狼,再是老奸巨猾,總會有尾巴露出的那一天。”

安寧:“看他女兒很無城府,卻原來他老子這麽厲害。”

秦玖聽她這麽說就笑,“我的娘子也很厲害,以女人之身做到如今這成果,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安寧聽著他的誇讚,並沒有悉數拿下。

想當初她在村子裏,名聲是何等的不好。後來以女人身做事情,又是個年輕的女子,時不時的便有人來攪事。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秦玖,很難說事情能成。或者說事情能成卻要走很多彎路。

而她唯一能承認就是她的確是那顆搖錢樹,這些年掙了多少銀錢?秦玖未必知道清楚,她卻是明明白白。

這些錢沒有任何的糟損,是他能把搖錢樹護住,這個功勞絕對是秦玖的。

她一個小小的孤女能把生意做到上京,自問沒有這份本事與分量,如果沒有秦玖幫她打通關係,她的生意隻局限在郡縣。

安寧懂得感恩,所以秦玖欺騙了她也沒有全部一掀而過,人,她還是記著他的好。

秦玖不知她所想什麽,而是說起了老沈頭最近在幹啥?

“寧兒,我囑咐再給你預備嫁妝,你猜都囊括了什麽?”

安寧信老沈頭能做出這事兒來,就問了都有什麽?

秦玖道:“就這麽說吧,你的嫁妝,你孩子的嫁妝,你孫女的嫁妝,都在裏麵。且都是你用得上的東西。”

安寧:“那要多少啊?”

秦玖伸著長長的胳膊,展了三展。

安寧道:“唉喲,我的沈伯啊,怎麽對我這麽好?”

秦玖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你再叫一聲沈伯,你試試。”

安寧快速拿起一本賬本,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怎麽,還敢和我叫囂嗎?”

秦玖:“你放下。”

安寧,“不放。”

秦玖想也不想,直接在筆架上拿了一隻毛筆,在桌上滾到安寧麵前,“來吧,要給我做賬你就說,我不笑話你急。”

安寧:“查就查,我又不是不懂賬。隻是問你一件事,回了沈家,我們要分房住嗎?”

秦玖沾了一下墨,“你說呢?”

“咱們兩個先上車了,可是想著老沈頭這麽好,我肯定要給他麵子啊;是不是,畢竟我們住一起是誤打誤撞。”

秦玖否認了她的說法,“什麽叫誤打誤撞?我什麽事都清楚。最初不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不是你相公,可後來咱們有了婚書了,那我便是你名正言順的相公。還誤打誤撞,我怎麽沒撞到別人?”

安寧:“是啊,從始至終你什麽事都知道。”

安寧說到這裏又抓心撓肝了,“想想我自己在你麵前的那些醜態,啊,都是不要臉了。”

秦玖就笑,一邊笑一邊道:“在自己丈夫麵前用妻子的權益,哪有不要臉一說?”

“反正我想想都臉紅。”安寧不依不饒,筆也不拿了,“我要懲罰你。”

秦玖:來了來了。

安寧:“隻許白天看帳,晚上不許你弄這些。”

“那我幹什麽?”秦玖說著眼神在她身上遊曳。

安寧道:“你在前院反省。”

出乎意料的秦玖,“媳婦別生氣,你想再有兩天咱們就回祖父那;你又要給祖父麵子不跟我住了,那時候我有的是時間反省。”

安寧打回他的手,“其實回你家族,我還有點膽怯了。”

秦玖聽著哈哈一笑,“醜媳婦總得見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