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頭想想這個原因,對郝韻文的那點羨慕,也漸漸的平複了。

隻是一路走著,竟然沒有半點的顛簸。這對於身體受傷的人來說,路上有個石子都受不了,那會抻的傷口疼。

老沈頭主動要出來溜達的,還想著如果有所顛簸,一定咬牙挺過去。

郝韻文:“路早就修過。”

老沈頭看著一望無盡的路,心裏感慨萬千。他都活了半輩子了,除了府城裏有這麽好的路,那個山村能有這麽平坦的路。

看來今天沒窩在屋子裏是對的。

八月,雖然陽光是烈了一點,但是他們走的早,一路上微風和煦,清風送爽,可比一個人待在家裏強。

主要,這一路上多熱鬧。

雪貂對這種安步當車就閑適的很,於是在前後兩個馬車跑來跑去。

瑩寶為此喚著它,畢竟雪貂也是一個傷員。傷員記得同壕情誼深,它來看看老沈頭了。

之後不忘他人,都得看顧一便。

竇如筠也是才知道瑩寶的這個寵物,看著它那尖尖的小牙,很擔心孩子被咬。

安寧便和她講述了雪貂是怎麽來的?

竇如筠知道後很是驚訝,這小東西還能護主。

可看著它的速度那麽快,真的不咬任何人,讓她也放心了不少。就舉目四望,坦途的道路兩旁有著矮枝卻綠油油的,像是小樹一樣的植物;結著有紅的綠的果,讓她感到非常新奇。

“一樹之上接著兩種顏色的果,就那個矮矮的樹,那是什麽樹什麽果?”

辣椒大概隻有青山村和番外有種,竇如筠還不認得這些東西?

安寧告訴她,“娘,你看到的這個不是樹是辣椒秧。結的有青的有紅的果是成熟的一種標誌。但是無論是青還是紅,都可以吃的。”

竇如筠聽著明了,指著沒有小手指大的辣椒說:“這大也能吃。”

安寧與她對望了兩眼:“咱能不禍害幼苗嗎?它是可以再長長吃的。”

竇如筠哈哈一笑,“那那個呢,怎麽還有山羊一樣的紅須子。”

安寧給了她一個了不起的眼神,居然還知道山羊有胡須。

竇如筠洋洋得意,“移星,你把那個弄來給我看看唄!”

秦玖看自家老娘感興趣,讓馬車在路邊停下,他躍下了車廂去路旁,哢嚓一下扭來了苞米穗。

竇如筠:“我還要那個紅的綠的果。”

這路邊靠近路旁種的都是辣椒,而在辣椒的身後則是種的玉米。這樣利於采光,利於通風還不浪費土地。

秦玖一聽到老娘要辣椒,便想到自己第一次吃辣椒,可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娘,你先看這個吧。”秦玖把玉米穗給了母親。

竇如筠拿在手裏上下左右看著有綠草一樣的葉子包裹著的東西,很是疑惑就問安寧:“這是什麽?”

安寧道:“你扒開看看就知道了。”

竇如筠哪見過這個東西?在馬車往前走的時候,她一葉一葉的扒著玉米穗。

安寧:你扒吧,左右用不少猴年馬月,一路上夠你用的。

結果安寧低估了竇如筠,一路之上人家扒了五棒苞米。在扒**米看到廬山真麵目,她驚訝的說,“怎麽不像鍋裏一粒一粒的呢?”

安寧:“那是一粒一粒搓下來的。”

竇如筠看著一棒上麵結了那麽多的玉米粒兒,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她,“那這一粒一粒揉下來可費工夫了。”

秦玖就想告訴他娘,不用一粒一粒的揉。

結果安寧說,“知道了粒粒皆辛苦了吧,以後可別糟踐糧食。”

於是,生冷的一麵出現了,竇如筠居然吃了生苞米。

安寧:“說別糟踐糧食,也沒讓你生吃啊。”

崩了一臉漿子的竇如筠,“甜絲絲的,挺好吃。”

安寧看著還沒普及的玉米,道:“回頭用鍋煮著吃那才好吃,特別的香。

竇如筠一聽這話有點急不可耐,一個勁兒的看著村子到沒到。

終於在她殷切的盼望中,兩輛馬車入了村子,直奔安寧家裏。

竇如筠卻在馬車入村的時候不語了。

那陣陣的讀書聲,是一個村子能擁有的嗎?讀書,是多少貴族子弟才能擁有的?

可這裏,偏居一偶的青山村,書生朗朗。

竇如筠聽著也看著,眼前的村子確定不是世外桃原。這裏沒有桃花的美麗,可是整個村莊非常的整潔。都是青磚的瓦房井然有序,都是鱗次櫛比。每一處都是高門大院常亮的房子,在鮮花簇擁之中耐人尋味。

這還是不堪的村莊嗎?

竇如筠在詫異的目光裏來到了安寧家,還沒等下馬車呢,便有一個老者迎了上來。

“三娘,你回來了。”這人說的非常高興,還問安寧,“是不是回來就不走了?”

安寧看是老趙頭,現在這個人富態了不少,“趙叔,身體又強健了。”

老趙頭負責整個山上的雞和兔,手中還多了幾個人;可他是個閑不住的性格,這給安寧的院裏來拔草了。

“我是托三娘的福,身體一天比一天硬了。”他說著話看到了郝韻文,“郝大夫,你可來的正好。

“嗯,怎麽個好法。”郝韻文也沒什麽架子,也是一個見人說人話的主,“瞧著你的氣色不錯,不像需要我的樣子。”

老趙頭哈哈大笑,“不是我,是狗剩的祖父。”

自從老趙頭都能出來幹活,村裏的好多老人都閑不住了,好像村後的筍冒出頭來,都想讓安寧給找份活計。

安寧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力所能及的給安排了活。

宋老根每每看到這個情形,都說自家的爹去的早,不然也能發光發熱。

安寧就問,“狗剩的爺爺怎麽了?”

老趙頭就說了,“他那裏被好多蜂盯上,他就驅趕的時候,連帶著自己遭了殃;郝大夫,我把人叫來你瞧瞧。”

郝韻文,“他家裏也不遠,我去看看吧!這生了病,走動也不方便。”

郝韻文這些年時常來看安寧,漸漸的和村裏的人都熟了。他們有個大病小情都要找好大夫,郝韻文也願意為了閨女賣她們一個好。

竇如筠原本還想四處走走,畢竟這個村莊太好看了;結果聽說有蜂哲人,立馬起了一個心思,“兒媳婦,這蜂最怕火燒了。”

安寧聽著微微一笑,“那就罔顧大自然的饋贈了。我不燒還要留下它們。”

“留下它們幹嘛,贈你一個紅包嗎?還是有毒的。”竇如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