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聽她說不用抄書,這就斷了他用人了。
李甲:“你可是閑抄書貴,怕收入不高。”
安寧:“倒也不是。就是有一本萬利的途徑,覺得比用人工好,費力勞心的不如多讀書。”
李甲:“是什麽途徑能一本萬利?”
李甲顯然也很感興趣。
安寧拿出紅潤的一個小章,在多寶閣的架上扯來一紙,往上邊一排排的蓋下來,之後不語的看著李甲。
李甲有著含蓄的一麵,可想通的事情也禁不住狂喜,看著安寧如同皎潔的明月,總能散發出不同的光芒。
但這光芒被某種思緒遮擋,好像是烏雲遮月一般。他狂喜之後又麵有憂色,“這一塊玉石價值不菲,如何用的?”
安寧道:“也不是非得用玉石。”
她手裏的其實是魚石,但是不解釋的時候都要把它認成是玉石,眼下安寧不想解釋。
“浸水不腐的木料就可,或是其他經久耐用的材料,容易雕刻且耐壽命就好;其實這個過程挺麻煩的,說是一勞永逸是做好之後,能批量生產。”安寧再一步講明,“就前期來說要麻煩;這原材選材刻工又是印工,完事還得裝訂壓本,也是挺繁瑣的一件事。”
李甲:“哪有不麻煩的事?主要是能做成這件事。阿寧,你有幾分把握?”
安寧不太習慣別人這麽叫她,但此刻李甲的情緒感染了她;就說了這件事情的可行性,怎麽著也有五成的把握。
李甲聽著眼睛一亮,霍然的站起身來,滿眼激動的說,“若是你這方法可行,惠及一生啊!”
安寧:“我看你一開始反對,必然也是有理由的,你說說唄。”
她要結合當下,什麽東西再好不合時宜,都不利於推行。
李甲道:“書生抄書有利於他們學習。你看常抄書對知識掌握量就好,正所謂讀書三到,眼到心到口到。但還有一到不可缺,那就是手到。手眼並用複到實際上,寫的時候加深印象。對學者幫助也大。”
安寧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說除了維持生計,書寫有更豐富的內涵。這通過了抄書,能讓他們更好地掌握知識。”
李甲看她說的這般透徹,突然想到了商人重利,大概不會答應。畢竟她能想到一本萬利的做法,何必花更大的人工去抄書。
然而這想法停留在他的腦海裏,門外一陣陣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聽著那哐哐的敲門聲,好像有人來打家劫舍了。
屋裏的老裏頭都要起來去看看。
安寧:“你等著就好。”
說完這話她還不放心,心有餘悸下跟李甲說,“你們在屋裏都別出來。”
老沈頭不放心,他那點糾結的心思都沒了,看著安寧出去忙說,“後生,你跟著寧丫頭去看看,到底什麽人這般無法無天。”
安寧這時打開了院門,就看到砸門的人披麻戴孝,正頤指氣使麵含悲憤的舉著沙包大的拳頭還要往下砸。
安寧最討厭這樣沒禮貌的人,何況還是這身打扮,就語快聲大的問道:“做什麽?”
敲門的人回了一神,就聽他身後有人說,“少夫人,我們來接老太爺的骸骨。”
安寧認識這個人,這不是老沈頭的仆人嗎,幾日不見更加的蒼老;同樣披麻戴孝在她麵前。
“你是不是把什麽事情搞錯?”安寧有種意識一閃而過,還要往下說,結果一個不客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什麽少夫人,你在叫誰?誰允許你這麽叫的。”
一人的斥責聲在馬車裏急急的傳來。隨著車簾一挑,一個容貌昳麗的女人入了安寧的眼。也就是這一眼,安寧便確定了這個人是誰?
端坐在豪華的馬車裏,芙蓉麵含微帶怒,使得頭上的釵環叮咚作響。看不清身上的服飾,可緞子麵的衣身折射的光彩,也在宣告著她的身份。
安寧淡淡的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把未說完的話講完。
“老沈頭還活著,快把你們的孝衣脫了吧。”
老仆人一聽這話,不敢置信的問了句,“不是說這院裏的人被天雷劈的四分五裂嗎?”
安寧:“我不是這院裏的人嗎?我還活著呢,有什麽不可信的?”
老仆人一聽這話脫去了孝服就要往院裏跑,可轉而想起了什麽又到馬車前,“夫人,老太爺沒死;是奴才把事情弄錯了,我這就去接老太爺。”
車裏的女人秀眉微皺,眼神裏有精光閃過,她說:“你去看看,如果是真的,本夫人親自去接老太爺。”
老仆人聽她沒有怪罪,連忙後退回來問安寧,“老太爺在屋裏。”
安寧點頭,要跟著進去的時候,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過來,十分冷傲的說道:“我們夫人叫你到馬車前回話。”
安寧看也沒看丫頭,隻說了一句彼此都聽的懂話,“我與秦玖無瓜葛。”
丫鬟冷嗬:“少爺的名字也是你這麽粗鄙的人叫的。”
李甲:“誰家的丫頭?這般無理。”
他這一出來,馬車裏的女人麵色更加不好了;老仆人的一句少夫人他便知道這是叫誰了。
如今看著她院子裏走出這般年輕的男子,一時忘了她不同意兒子的這樁婚姻;此時好像是一個抓奸的婆婆,冷著臉就說道:“這般的不守婦道,我兒可知道?”
安寧:“秦夫人,這話不該是你問的。”
既然不同意他們的這樁婚姻,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
秦夫人張了張櫻紅的嘴,是哦,這婚姻她不認可;還變得法子讓公爹知道這事來阻撓,看來,事情真是成的。
那她身邊有誰與她何幹?
秦夫人冷笑,“招蜂引蝶。”
李甲在她們簡單的對話當中,便知道車上的美婦人是誰了。
他沒立場在在中間說什麽,留下來隻會讓這夫人說三道四,就對安寧道:“我去書肆看看。”
安寧也不願意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把手中的鑰匙就給了他。
先前安寧有說書肆裏她已經打理了一半,讓李甲去看看,秀才抄書缺什麽少什麽他自己安排。
可這給鑰匙的一幕落在秦夫人的眼裏,那等通把煎夫往家裏招。
她惡狠狠的說了一句,“我兒瞎了眼了,怎麽能看上你這樣的女人,就知道魅惑男人。”
安寧淡然著,“夫人高看了,我與你兒子已經在和離,你想要的會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