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聽出了她對自己的擔憂,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是她對這裏的律法不太了解,說不清秦玖會不會獲罪;畢竟這是一個穿絲綢都犯法的年代,有些蠻橫無理。
還有就是心裏有些質疑,這批做筆的人是他有意安插這裏的,所以她問了人還會留下嗎?
秦玖想說你放心,但是有一樣真不能讓她放心,做筆的人他要帶走。另外還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離開一段時間,所以放心沒有必解釋必須有,免得她擔憂。
秦玖就說:“你放心,首先我不會有事的。就是,這件事情畢竟是人命;在所有的事情查證之前,我們可能不能離開縣衙了。”說到最後他有些黯然,他不想和安寧撒謊,可薄薄的一層窗戶紙也不能捅破。
“你帶孩子在家也要小心,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就去縣衙找我。畢竟我不是真的囚犯,隻是在那協助調查。”秦玖又重複了一遍,他說著這些話心裏也有些難過,他們是要分離一段時間的。然後,再回來我名正言順的和你在一起,給你名給你分。
安寧在他的話裏聽出了不舍,好歹他們相處了兩月的時間,說長不長的卻一起經曆了不少的事兒。彼此之間似已經默默的認定,從今以後不會分開;可現實總有一些離奇的事兒,來打破你想固有的一切。
安寧也難過了,都忘了去問那經不住推敲的事兒,眼圈就紅了。
秦玖過來將她輕輕攬在懷裏,“是我讓你難過了。”
安寧,“說什麽傻話,人家都殺上門來了,我們能坐以待斃。”
秦玖就笑了,若是那些上京的女子見到這個場景,會嚇的痛哭流涕,嚴重的都能嚇病了。
可是在看仰頭看他的小女子,繪滿星河的眼裏雖然對著他有探究,就是沒有對這件事情的害怕。這是什麽樣的膽子?
秦玖自問了一句。
但就是這樣有膽識的人他不討厭,甚至喜歡得緊。
對,他喜歡這個人,一定要排除重重的枷鎖,跟她在一起。
金烏晨起,紅燦燦的朝霞鋪滿雲天時,是美不勝收。
安寧佇立在院中看著朝霞,使得漸漸空洞的眼裏有了燦爛的紅,她不得不收回目光。
是了,都說世上兩樣東西不能直視,一個是陽光,看吧,想看你都看不了;還有一樣是人心,同樣無法直視。
更無法直視的是這個人的以往,她要怎麽能讓秦玖從以往中擺脫出來。
楚竹猗看著她有些悶悶不樂,過來說:“娘你怎麽了?”
安寧蹲下來,“妹妹呢?”
楚竹猗:“雪貂竄到了山上,秦忠抱著她去找貂了。”
他不說妹妹最先求到的是他,因為他太小追不上那個貂,所以把這機會給了秦忠。
安寧疑惑,楚竹猗不是一個沒禮貌的孩子,見到和她交好的年紀差不多的女子都會叫一聲姨,哄的人家眉開眼笑。
而像齊山子宋有根他們,一聲聲的叫著老爺爺;再有陸川和二狗他們,基本上碰麵了也會叫一聲叔。唯獨和秦忠在一起,似乎他的禮貌飛了。
而秦玖也特別信任秦忠,好像這個人昨晚苦苦的哀求了他,所以才留下了秦忠。
“你對秦忠不可以沒禮貌,他的年紀比你父親還大,以後叫秦伯吧。”
楚竹猗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咧著小嘴笑了,“我聽娘的。”
他看了一眼空****的屋子,“娘,那些人怎麽也跑了?爹是找那些人去了嗎?”
安寧還不知道怎麽跟孩子說他爹的事情,結果孩子給她搭了一個很好的梯子,此時不下,更待何時?
安寧有著幾分動容,“是啊,寶貝。咱們家做點什麽挺不容易的,動不動這些人就跑;你說娘對他們不好嗎?這跑了還要你爹爹去追,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安寧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沒底氣,就怕孩子對他爹戀戀不舍;所以察言觀色的就看著,看著看著,這孩子沒啥表情啊。
楚竹猗:我要表現的難過嗎?算了,我不欺騙娘。
安寧看他默默不語,道:“寶貝兒子,你如果難過的話就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楚竹猗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以後沒人叫我練武功了。”
自從趙抬石能輕易的截獲他,安寧就要求他練習武功。別說這孩子很能吃苦耐勞,聞雞起舞仗劍練習。
且還有雪貂,那奔跑的速度快如閃電。秦玖就以這個速度做對比來要求他,每天追上一點點。
雖然現在他還是追不上雪貂,甚至差的還很遠。但是小家夥今年長高了不少,這就是鍛煉的好處。
安寧:“沒人叫你起來,你要主動的起來。把以往學的正好綜合的係統的練習一下,要知道溫故而知新。學習如此練功夫也一樣。”
楚竹猗點頭嗯了一聲,好像秦玖這個父親不在家他都習慣了,每天該做什麽做什麽,練武練字幫幹活,小家夥沒有任何的變化。
倒是瑩寶找了這人兩日,安寧和她說了爹爹有事,要出去一段時間後,這孩子也不再鬧著找了。
安寧:相公,你真的沒有孩子緣。
兩個孩子不找父親,倒是讓她的心情輕鬆了不少。左右家裏的事情多,一樣一樣的手上不閑著,所以能放下的事情她放下了。
宋有根不知道秦玖怎麽突然就看不到人了,問了安寧時告訴他,竹筆試做了一批成功了;考慮青山縣城不會有太好的銷路,所以去了上京城賣竹筆了。
宋有根有些半信半疑。不過前麵有陸川的鋪墊,這個人也聽說是辦什麽事情去了,也是說走就走。
他想這大概就是年輕人吧,幹什麽事情不拖泥帶水,都是說走就走的性格。這倒是激勵了年歲有些大的他,和齊山子說了,兩個老頭幹勁十足。勢必在年輕人不在的時候,勢必要老驥伏櫪,展現一把雄心壯誌。
如此的環境很帶動人,年輕人看著老年人如此有幹勁,自然也不想被比下去。也不知道他們比的是秦玖,所以年輕人又去和老年人比較,突出年輕人更加的能幹,如此倒形成了一個循環。
安寧在忙活當中好像遺忘了什麽,又恢複了以往她獨自帶孩子的生活;家裏家外樣樣都拿得起放得下,事情也安排的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