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根不同意,“知道錯就行了,人人都把三娘這買賣往外到,那你們就別尋思掙錢了。”
這個人有時候是不護短的,這話說出來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其實魚丸的買賣是二丫娘獨自掌握著,而鹵肉是有鹵肉料的,這個方子誰都沒有;還有就是煙花和炮竹,安寧把配比都弄好了才發放出去,真正知道的可能就秦玖一人。
但是這些人都覺得會製作了就是掌握了秘密,一個個勢必要好好守著,守著安寧守著這一份財富絕對不允許外露的。
宋婆子一看他老頭子這個態度,分明是在殺雞儆猴,防止再有人出賣安寧。
安寧把這件事情也交給了宋有根,她可沒時間理這些事情。
每天和孩子撿調料包,回頭和秦玖調鞭炮配置煙花,每天差不多四個小時,林林總總還要四處看看,哪有閑心管這個?
宋有根料定安寧不會管這件事情,這是給他留了麵子同時也是給他實施權利;若是他把這件不大不小的事處理不好,以後他隻能是村裏的裏長,安寧之會對他敬而遠之。於是翠花成了那出頭的椽子。
宋婆子不解女兒為什麽這樣做?捶足頓胸的問了後才知道,是鐵牛他娘說了有生育秘方,條件是交她女兒編竹墊子。
翠花鬼使神差的就應了,這不能生育一直是她心口上的傷,所以提防著趙抬石看上任何人。
宋婆子知道這件事情去李家好一頓鬧,連帶著鐵牛和青柳都回了家無事做才作吧。
李婆子搞不清方向的說不給他們幹了,還活動著村裏和他家有親屬關係的人,說什麽她都學來了編竹墊子的手藝,還怕沒有生錢道。
他家的親屬有的認同有的不認同,有人說安三娘好也有人說安三娘苛刻,掙了那麽多的錢分他們多少?拿出來的都是小恩小惠,遠遠沒有她掙的多。
於是,一家一家的走訪一家一家的說著這事兒,顯然是要凝聚成一股繩罷工;而往昔感念的一切都不再是事兒。
二丫娘知道這事兒趕緊讓二丫通知安寧。此時的安寧正一臉怔愣,看著秦玖帶回來的十五個青年,雖然衣衫襤褸了一些,可怎麽看都不像街上的乞丐。
秦玖瞧著她那打量的眼神,道:“都是一些可憐人,我想著娘子製筆,至今都沒找到合適的人,就一時糊塗把他們帶回來了。”
秦玖說的自己糊塗,可他哪裏有糊塗的樣子,頂多是一時發了善心吧。
安寧看著他都把人帶回來了,還能說什麽?但總感覺這些人離乞丐太遠,尤其是換好了幹淨的衣袍,哪裏是個乞丐了?
但這些人說他們無家可歸是乞丐,這簡單的一句話也沒啥感動人的,天下的乞丐多了去了;可是楚竹猗哭了,哭的淚水漣漣。
安寧看著父子倆都這麽好心,那就留下這些人吧。
二丫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些人了,驚訝的直接說了句,“你料事如誰啊?”
聽著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安寧眨眨眼問她,“翠花的事他爹護短了?”
二丫,“裏長倒是沒護短,但是宋婆子覺得她的翠花委屈,鬧到你家去了。”
“然後呢。”
二丫說著道:“然後有人腦子抽筋,想著自家親戚在你這幹哪行都有,聯合了半個村的人,想著不給你做工。”
安寧一聽這話隻說了一句,“也不是啥壞事,這浪裏淘沙且看看,誰見利就走,誰能老實本分。”
二丫懂了她得意思,然後看著秦玖在屋子裏和那些人說著什麽,道:“你兩口子有先見之明啊!”
安寧想了想,是沒下山的時候秦玖就跟她說過單獨帶一夥人做竹筆。是她,看著別人低頭夠不過來,也秉著抬手不打笑臉人棄瑕錄用了,可這些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眼下,秦玖帶回來的是人嗎?那是及時雨呀!
安寧高興,說了村裏有些人不來上工了。
秦玖沉默了一會兒,居然說了個好字。
安寧不知這好好在哪裏,總之有體會的時候。
李婆子一家還不知道秦玖當天就招了十五個乞丐回來,他們拿喬還親戚帶親戚的弄好多人不去上工,想要試著做一下他們掌握的東西。
李婆子先提出編竹墊子,結果李鐵牛說青山有主了,山上之物可用卻不可賣。李婆子年紀大的人沒把這事當回事,喊著自己的丈夫就和同宗的兄弟去。
青柳看著他們鬧扯了自己丈夫回屋,沒去強這個事情;對待自己家的老人,小輩的強硬了那是不孝。
李鐵頭去找秦玖,兩個人接觸的時候比安寧多,有了事自然找他。
秦玖聽了他說的話,道:“我懂你的意思,家裏的老人有主張,你沒法子。這個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李鐵牛看著自己刻的那些竹板,最終戀戀不舍的走了。
安寧:“一條魚腥了一鍋湯。”
秦玖看她挺淡然的,說,“不難過嗎?”
那可是她經營起來的產業。
安寧:“別人負我我就難過,那我還不得難過死。再者說和他們非親非故,他們打工我不從少給,難過就免了。”
秦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是個明白人。”
“明白人的竹子被釘上了,要求相公和我一起捍衛主權。”
秦玖一聽這話嘴角彎彎,拉著她的手往屋裏走。
安寧:“我怎麽聽到一寶的哭了,還有瑩寶在喊什麽,是不是那些人欺負他了?”
安寧十分不放心跑去看看。
就剛剛,楚竹猗領著自己的小妹妹在屋外走,走著走著便去了那些乞丐的屋。
安寧跑過來的時候,看著楚竹猗的確是流淚了;不過不是被誰欺負的,那手上有著清晰的牙印是獨屬於小孩子的。
“瑩寶寶你又咬哥哥,是不是這裏又不舒服,但是你咬哥哥他會很疼的。”一歲的瑩寶不斷的往出長牙,痛癢難耐的時候會去咬哥哥。一向寵慣著她的哥哥都不哭,看來今天真的是咬疼了。
“一寶,回屋娘給你看看。”自從一寶手術好了之後,小家夥愈發的沉穩,都快變成走了的老大夫了。
楚竹猗:“沒事的娘,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楚竹猗叫娘的時候,安寧感覺有幾雙陌生的眼睛看她,不知道是不是感覺上的,可是抬頭也找不到那些目光。
“夫人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小公子。”說話的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低著頭也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