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猗有著小孩子的心性,真就爬了上去。秦玖托著他做著各種動作,但都是相當的穩妥,摔不到他的。就是不知道誰的肚子咕咕在叫著,鬧得五髒廟不消停。
安寧看向了秦玖,果然是出力的人得吃飽飯。回到家裏把瑩寶放在**,三個人不約而同都奔向了廚房。
安寧:“一寶你要燒火呀。”
楚竹猗點了點頭,然後笑嘻嘻的說,“雖然這兩天小姨都給我做飯,但是她做的飯真的不好吃;可她還跟我說是跟外婆學的,得到了真傳呢。”
“是麽。”安寧跟一寶說著話,看秦玖要洗了手來幫忙,趕緊讓他別碰水。
楚竹猗也看到他手破皮了,可剛才和自己玩的時候一點不含糊,哪怕他手都滲出了血還是緊緊扯著他的手不放。
安寧做飯是很有速度的,而且是保質保量的那一種,能給人吃的流連忘返不下桌。但是奔波了兩天真的是累了,三個人把桌子撿下去,楚竹猗很是麻利的刷了碗筷。
秦玖就愣愣的看著,小家夥來了一句,“這叫熟能生巧。”
秦玖聽著這話,莫名就想到一件事。和楚竹猗說,“今晚你和妹妹睡一屋好不好?”
楚竹猗搖頭,別以為他小就什麽都不懂,“我今天晚上和你睡一屋。”
秦玖沒想到關係逆轉的這麽快,但有些想法在腦海裏一旦形成就難以拋之腦後;可小家夥難得靠近他,他也真的推不出去。
夜幕下,遠眺青幕山巒,天空上有沒回巢的鳥在天空徜徉。
楚竹猗看著妹妹和安寧睡了,也看出來秦玖很疲乏,可他還是挑了這個時候問他些問題。
秦玖想催促他快點說,可突然意識到楚竹猗想跟他說什麽,也就靠在了門上等著。
楚竹猗麵色凝重,想起了他娘在杏花樹下;三月杏花潔白如雪盛放紛飛,一陣輕風徐來,滿樹杏花紛紛灑灑。
他娘在樹下說,我們今日進京。
他記得自己高興的一把抱住娘,問著京裏的好。
京裏或許好,可他們不好一路都不好,他們被追殺,他爹他娘連他府上的每個人都一個一個倒下。他是總管倒下那刻壓在身體下的,所以在屍堆裏苟活,抱著摔暈後醒來的妹妹走上了逃亡路。
他躲躲藏藏卻常被欺負,一路乞討要的吃食被搶也不敢吭聲,因為殺手還在找他們。他都覺得無路可走了,傷痕累累的他誤打誤撞來到了山屋,這才躲避開仇家。
楚竹猗看著秦玖,“你說是保護我的,可有些事情你說得清麽?”
秦玖不由的皺了下眉頭,“什麽事情我說不清。”說著話示意他進屋,免得隔牆有耳。
楚竹猗沒動,“我一家人在路上被劫殺,是管家把我壓在身底下才逃過一劫,我年紀小不引人注意,帶著妹妹跑了,可我在那群刺客中隱約看見了你。”
他單刀直入不隱晦,是放開了什麽?
秦玖:“所以你一直認為我是殺手,可我為什麽沒有對你動手,你別說我沒有機會。”
秦玖在他這絕對是跳進黃河洗不清的那種,索性把話說的明白。
楚竹猗點頭,“你有機會。至於你為什麽沒動手,那是因為你喜歡了上了我現在的娘。”小家夥說的十分篤定,“你怕她知道了傷心,所以你才沒有動手。”
秦玖:小孩子都看出他喜歡安三娘了,自己表現的那麽明顯嗎?
“你別走神。我不管你先前說的真的假的,隻要你放過我和妹妹,我不會跟娘講你的問題。”
“我有什麽問題?”秦玖脫口而出。
“趙抬石是你弄走的。”楚竹猗斜看著他,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秦玖笑:“我隻是怕你暴露。”
楚竹猗,“誰知道。”
小家夥顯得很是涼薄,回屋爬到了床的一側,“現在你有把柄在我手裏,我已經偷偷寫下來告訴了我娘,隻要我日後消失不見,我娘就會知道是你做的。”
秦玖:“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威脅,不好吧?”
楚竹猗:“殺人犯就好嗎?”
秦玖想要反對這句話,但是想法都在這個孩子腦子裏,索性沒有再解釋。畢竟隻有抓到真正的殺手,才能讓自己洗脫嫌疑。
可新年將至,還是過一個穩妥的年。
安寧第二日醒來神清氣爽,抱著小瑩去看的父子倆,結果發現隻有楚竹猗自己一個人正在和雪貂玩著。
現在小雪貂和一家人都熟,但依舊和小瑩最親,這是誰都替代不了的。它看著安寧抱著瑩寶過來急忙跳上她的肩頭,和睡眼惺忪的瑩寶打著招呼。
安寧看著**疊的整齊的被子問楚竹猗,“你爹呢,這大清早的怎麽沒看到人?”
楚竹猗,“我早晨醒來就沒看到他。”
安寧哦了一聲,想著這個人多半是上山了,這早點把魚拉上來早點做魚丸,回頭也能早早的賣出去。
看來手上有外債,這人著急了。可是他的手上還有傷,怎麽能急於一時呢?
安寧就想到山上看看,可早上的飯還沒做呢,就打發楚竹猗上山去看看,她留下來做早飯。結果早飯都做好了,回來的隻有楚竹猗,他跳到安寧的麵前說:“齊婆婆說今天可以早點做完。”
安寧點頭,看來又有村裏人加入了。這每天做魚丸也就三四個點,要是早晨起個大早,八九點鍾魚丸就能出來,比以往是提前了一個半時辰。
“娘,家裏的馬車沒在棚子裏,爹說不好又跑了。”楚竹猗沒找到人還有點小興奮,他想著是不是自己的威脅起到了作用,所以這個人怕被揭發連夜跑了。
如果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安寧:“你們兩個的關係不是進步了嗎?怎麽又說他跑了?”
“啊哈。”楚竹猗打著哈哈,安寧聽著這話沒再往下問,小家夥裝糊塗的時候你也問不出啥。
三個人就圍著桌子吃完早飯。
安寧趁著這個空檔找到硫磺和硝,看著這兩樣東西好像看著寶貝,還找來了稱過著斤數。
楚竹猗看著,怎麽說爹跑了娘都不著急,是不是不在意這個人?
他想著就試探的問了句,“娘,爹要是再不要咱們你傷不傷心呢?”
安寧正忙著手上的東西,防止他們勾到都放到高點的桌子上。看著小孩仰頭問她呢就笑了笑,“你爹怎麽會不要我們?別多想了。”
楚竹猗今天有點格外的執著,“那萬一呢?”
“沒有萬一。”秦玖的話在院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