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這裏苦哈哈的一笑。說真的,賣魚丸一天掙個幾貫錢她覺得真好,可是就在幾個時辰前,綁匪從陸川要幾千兩銀子,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她奔小康的路多麽遙遠。
眼下隻能說解決了溫飽,家裏還有些小錢入賬,想要過的手握幾千兩銀子,還是任重道遠的。
可是她現在有了這個認知,就想著把陸川解救出去之後,再好好的研究一下生財之道,她這個窮的技術人員要發財,要供養自己的孩子。
畢竟現在她也榨幹了秦玖。
秦玖此時還不知道,他手裏的契紙遞過去的時候,順帶著還有一張欠條裹在裏邊,他自己都忘了這件事情。
安寧看著那三百兩的欠條默默的看著秦玖,沒有那麽多的錢還能贈予她青山,那麽她就要擔起這個責任,不能辜負了秦玖不能讓他背了這些外債。
畢竟富長良心,窮生奸計,萬一他出去做什麽壞事怎麽辦?
安寧默默的想著,結果想著想著就困了,人一點點的開始往下歪,然後躺到了彎曲的腿上,感覺這溫暖向她襲來,於是用手抱住了溫暖之處,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秦玖一直筆直的坐著,他沒想到欠條能讓安寧看到,想要解釋又怕她覺得自己是故意的,就想著日後多幫她做買賣,填了這個虧庫。
兩個人心思各異就沒在言語,到清風嶺還有一些時日,馬車不休息的往前走著,其實應該休息休息,但是大家著急怕天亮的時候趕不到清風嶺,所以風餐露宿將就著。
小七是最著急的那個,他恨不得插翅到了清風嶺,但清風嶺是出了青山縣城和扣縣後,一個地界和下一個縣城兩交界的地方,屬於兩兩不管的一個地界,也難怪他能住上山匪了。
小七和別人換著趕馬車,歇人不歇馬的往前走著,到了地方人可能是一場惡戰,那個時候馬便能休息了。
安寧迷迷糊糊的睡到後半夜,她的身下並不冷,倒是腳的地方有些冷。
她睜開眼才知道自己不冷的原因,原來她像個樹袋熊一樣爬進了秦玖的懷裏,兩個人抱團取暖都暖和些,就是這個睡姿,嗯,夫妻兩個正常的很。
安寧醒了也沒有動,她是像個樹袋熊一樣壓在對方的懷裏,可是對方抱著她靠在車壁上,也是有著幾分溫暖的。
秦玖低著頭靠在她的肩頭,隨著馬車有時走入坑窪不平的地方,來回的在她肩頭挪動,有些壓迫的疼。
安寧把手悄悄的墊上去,就這樣馱著他的下巴摸著他略有胡茬的臉,那感覺有種奇異的觸感,摸了一下就想摸第二下。
她還輕輕的擔憂吵醒這個人,但是對方挺直的腰背往後靠,讓她的手沒得摸了。
安寧轉而放下手時,手裏多了一個東西,紅紅潤潤的一塊青魚石,她把東西放在秦玖的懷裏,雖然抵不上他的青山重,但這好歹也是自己的回饋。
放好了青魚石,靠著這個人又迷迷蒙蒙的睡了,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精神了。
安寧拿出自己的鹵肉,這賣剩下的東西他們都自己吃,如今分給大家先墊墊點。
陸川的夥計有嚐過這肉的,還吐槽了一下店裏陳剩子鹵的肉,都沒有白水烀出來的好吃,居然端給了顧客,直接把人給吃吐了。
其他人聽著都在笑,安寧也笑,可是她的笑不達眼底。
這陳剩子為了趕走她做事沒底線,陸川是不能再留這個人了。
但這件事情是陸川自己的事兒,救出來人自己去決斷吧。
眾人心滿意足的吃完了鹵肉,眼看著也要進入那清風嶺的山腳下,所有的人都裝扮了起來,係著紅綢的箱子裏添上大小不一的石頭,看著像那麽回事似的。
安寧頭半天就化好了妝,現在隻需要補補妝,再把大紅的嫁衣一穿也就完事兒了。
這個時候要有個嗩呐吹吹打打就好,但是他們忘了這個東西,主要的原因是沒人會吹。
小七著急,“這可怎麽辦?”
安寧:“還是先把你辦了吧。你的這張臉他們認識,我先給你化化妝,不能讓他們認出來。”
眾人都覺得安寧考慮周到,這個問題他們就沒想到。安寧這邊給小七化著妝,他們那邊繼續討論,有人就說現在去買一個還是來得及的。
可是萬一他們被人盯上了呢,這突然有人離去買嗩呐是不是太惹人注意了?
一個仆人說:“要不就大聲的喊過山。”
這也是行走在外的人一種打招呼的手段,意思是他們要過這個地方,有著借道的一種意味。
秦玖看著安寧給小七化妝,這是情非得已的事,可是他看著安寧的手在小七的臉上走來走去,一顆心不淡定的道:“咱們是娶親,不是道上的人。”
安寧扭頭衝他一笑,很讚同的說:“那咱們就弄出點動靜唄,左右箱子裏裝的是石頭,讓這幫家夥先有希望後又失望,說不定會對咱們下狠手呢。”
“那就自己揭短。”秦玖說出了安寧的想法,他們兩個總能一拍即合。
秦玖為這樣的默契很高興,有些事情不用她多說什麽,他總能領會到她的心思。
可,她怎麽那麽會化妝呢?能把一個人畫成另外一個好看的模樣,真是他媽來了都認不出。
秦玖就說,“你這化妝的技藝。”
安寧托口就想說跟他爹學的,可是想想不是這麽回事,道:“哪個女孩子不是天生愛美,這是天生的本事,哪裏就稱得上是技藝。”
秦玖:你就蒙我吧,總有一天他要知道,安三娘的爹是誰?安三娘的娘是誰?
安寧的這份化妝手藝,其他人看了也是連連稱好。
安寧:“配合一下,該入戲了。”
秦玖卻站在她的麵前,指安寧那燦若春花的臉,“你這樣進土匪更不安全。”
他本來有把握護她安全,可是看著她那美好的笑,還是別帶進土匪窩的好。
安寧努了努嘴,“我是不是得嘴歪眼斜。”
“那樣最好。”秦玖直言不諱的說。
“那我還用畫嗎?我隻要裝一裝就可以了。”於是安寧擺出了一個動作,立馬由美女變成了醜女人,那嘴歪眼斜的樣子跟真的似的。
秦玖看著不由的笑。
安寧看他樂了就笑嘻嘻的過來,“既然你說我的手藝好,不給你用用怎麽行?”
秦玖說自己不用,可安寧說:“你這張臉太招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