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還想要問什麽,可想著合作就是合作,條款裏講的清清楚楚,他不能追問原料,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但這個人也是鬼精鬼精的,他說,“小安安,我不要陳剩子鹵的那東西,回頭能跟那鴨子一個味兒。等著這兩天你有時間了,跟著去一趟教會我怎麽做的?回頭我還按分成給你。”
安寧自然不會拒絕這個提成,所以答應了明天再去,這下午她還有事兒。
秦玖說了老房子要翻修的事,所以沒讓齊山子找來的人走,他們下山去二丫家吃完飯之後,都在山下空房子那兒等著呢。
按照大家的想法修房子就是補補房子,可是來到房子的地方,安寧讓他們直接把房子推倒了,她要重建這裏的房子。
誰也沒想到她這麽果決,而安寧要推倒這房子的心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她下山看著這矮趴趴的房子,就想著有朝一日給房子推倒重蓋。
而留下這些人先幫她拉土拖磚坯。這個秦玖就很在行,他找到了粘而不散的土,是非常的細致沒有沙的那種,合著齊山子的親家帶來的牛車,和陸川也留下的馬車,這一下午的時間土便搞定了。
安寧用竹板做了一個模具,把用牛踩踏好的泥放到模具裏,一個坯膜就成型了。
鑒於現在的天氣幹的不那麽快,所以直接采用了人工烘幹,那便是燃起一大堆的火烤坯。
其實天氣稍暖的時候做這個正合適,但是秦玖格外的著急,他想半個月內把房子蓋好施工,所以烤坯這個活就留給了他。
安寧左右要熬生蠔,這裏有現成的火肯定是要用的,所以上山取了生蠔取了鍋,帶著兩小隻就下了山。
村裏的幾個人一直看著她家熱鬧,二狗娘酸了吧唧的說了句,“看看人家年輕多好,這幹活的時候人就格外的多。”
翠花聽著這話就笑,“嬸子你羨慕啊,怕你羨慕不來。”
二狗娘哈哈一笑,“我還是要這張老臉的。”
張寡婦湊在她們跟前若有所思,“二丫的婆家人來幫安三娘,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怎麽就不奇了怪了,如果說齊山子他們一家和安三娘家關係好,能夠過來幫忙不意外,那二丫的婆家人過來幹嘛呀?幫誰忙沒夠,除非……”
除非是給錢的,她們這話沒說出口,可是意思都明了了。
想明白這一點都不舒服,一個村住著掙錢不叫他們叫外村的人,怎麽想他們都不舒服。
但這件事情隻是個猜測,私底下他們不停的活動著,走西家串西家說的都是這個事兒。
最後讓翠花去問她爹,有沒有這個事兒?
安寧熬好了最後一鍋蠔油,一罐一罐的裝在了竹筒裏,蓋上密不透風的竹蓋子,一個個的先擺到了牆下。
秦玖這時候又去打柴,如果沒有這個人在,安寧萬萬不敢這麽嘲弄,這可是妥妥的力氣活,光是木頭就燒掉了不少。
好在成效還是不錯的,被抽得半幹的土磚碼在一邊,還能接著考餘下的土磚。
宋有根來的時候安寧領著孩子正在烤土磚。
宋有根看著這些土磚就說,“房子下嵌是能省不少活。”
安寧要住亮亮堂堂的房子,聽著這話也就笑了笑,問著宋有根可認識好點的木匠。
宋有根一聽這個問題就忘了他家丫頭囑咐的事,他是無比驕傲地摸著山羊胡,“你這丫頭真是腦子凍壞了,你忘了翠花的兩哥哥了,我家大朗和二郎了,都是木匠嘞。”
安寧一聽人家還有倆哥哥,看著宋有根又叫了一聲伯伯。
宋有根不介意的擺了擺手,“叫啥都是個心意。”
安寧暗戳戳的一笑,小老頭拿著煙袋鍋就要打她。
“裏長叔,我就尋思不叫你伯伯,叫你叔叔。”
宋有根一看自己會錯了意,也就不說別的了。問她,“你這推倒了房子要重新蓋房子是個有魄力的,看來你做生意是掙了一些錢。”
翠花讓打聽的事,自然而然的就問了出來。
安寧想著目前為止她手上有五貫錢,一下子把房子推倒在蓋,勇氣都來自秦玖那兒。那個答應給他買山的家夥急吼吼的要蓋房子,肯定是能拿出銀子的。
至於對方為什麽這麽急吼吼?安寧想的臉一紅,一個巴掌大的房子住著大人孩子四個人,肯定是不方便的了。
宋有根看她臉一紅,以為自己問的問題過了火。畢竟誰掙錢願意四處嚷嚷,肯定是要藏著掖著的。
這不他先前上齊山子家打聽了一下,那兩口子守口如瓶什麽都不說。
“叔也不問了,回頭你要是用木匠,我就跟我那倆兒子說一聲。”
安寧看他會錯了意也沒解釋,道:“叔的倆兒子都在城裏嗎?正好我過兩天要進趟城,方便的話我去請他們,幫我打一些木頭的窗扇,還有房梁。”
宋有根一看自己沒白來一趟,也沒有討人嫌的再多問什麽,便回了家去。
其實有些事情不用問,一看全都明了了。人家能夠蓋房,這就是掙錢了的象征。
翠花一直在他家等著呢,看他爹回來緊忙的問,“她家人進人出的,在幹嘛?”
“幹嘛?忙著掙錢唄。”
作為一個老農民,沒有瞧不起經商的,甚至還有隱隱的羨慕。
翠花一聽心裏酸溜溜的,“臭安三娘,掙錢不叫我。”
宋婆子還有點懵懵的,“什麽東西就能賣?”
“別管什麽東西,能換錢就是好東西。”宋有根叭嗒煙袋吞雲吐霧的說著。
翠花一聽這話也活了心,“爹,你說咱們也做這個買賣行不行?”
宋有根瞪了她一眼,“你會呀,你做了能賣出去呀,頂多一家人吃。”
翠花就冷傲的笑了一下,“爹你知道我那天晚上並不是去了姐姐家。”
宋有根一聽還有些生氣,他以為那天姑娘去了她姐姐家,沒成想是被人抓起來了。
他這個做爹的多少懂點法,就想著去衙門告陸川,結果自家姑娘在陸川那兒得了好就不告了,所以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況且說出去也不是什麽好事,已經出門在外的姑娘丟了一晚上,要是趙抬石說她沒了清白不要她,他這個做爹的都沒有辦法,所以整件事情就跟沒發生一樣。
翠花沒心沒肺的總要提一提。
“我和陸川也認識,回頭我問他收不收我做的東西。”
宋婆子一聽眼睛亮了,急忙的說道:“花,那咱得先弄清楚這東西咋做的?”
翠花想的很是簡單,“他們賣東西咱們買東西,一吃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