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淺打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穿搭潮流的少女,戴著鴨舌帽,眼裏流轉靈動的光芒。
“你是安小姐嗎?”
安知淺皺眉,“請問你是?”
“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明蔚。”
明蔚?
安知淺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秀眉一擰。
她是秋白的人?
“顧先生托我來辦件事。”
明蔚俏皮的笑了笑,拿出手機放出了顧北夜的錄音——“安秘書,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你現在還是我的生活助理。所以,你暫時不能離開。”
安知淺懵了。
顧北夜這話什麽意思?
錄音依然在繼續,“小寶還在上學,你離開東城也不方便。公寓你可以繼續住,離開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他想讓她留下來?
安知淺沉默了。
“所以,好姐姐,先別急著走嘛。”明蔚語重心長的勸著安知淺,“有什麽天大的事,是不能等顧先生回來商量的呢?”
“這件事,商量不了。”
“怎麽會呢?”
明蔚相信自家秋老大手眼通天,肯定能解決各種問題。
安知淺一笑置之,沒有做任何的解釋。轉手想關門時,明蔚蹭了進來,“不行,我要盯著你,不準你偷偷離開。”
公寓不是安知淺的,她無權下逐客令,隻能看著明蔚像山大王一樣守在客廳。
比起公寓這邊的平靜,顧家別墅那邊顯得尤其熱鬧。
張芊芊一路伴著顧擎蒼來到別墅,不斷想著法子說好聽的話圓場這次的烏龍事件。
“顧爺,小寶那孩子瞅著是與阿夜長得相似,認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顧家的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誇顧擎蒼宅心仁厚,待人大度,才誤把安小沐當成了顧家的孩子。
“顧爺,你別往心裏去。”
“就是說啊,我們顧家豈是那對母子攀得上。”
“那孩子不是顧家,顧少也可以找個更好的不是?”
顧擎蒼一直沒說話,想到安小沐不是自己的寶貝孫子,心頭就陣陣發痛。
這時,他電話忽然響了。
接起電話,冷聲道:“有什麽事?”
“老頭兒,下周我要回來。”
顧擎蒼皺緊眉頭。
“不行。”
秘書給他發的消息裏,分明說了顧北夜還需要一個多月才能拿下盛江公司。
顧擎蒼剛準備訓話,對方把電話一下掛斷了。
完全沒留說話的餘地。
到了下午,安知淺準備去接安小沐,明蔚跟著她一起去,生怕她悄悄的跑了。
來到幼兒園門口,家長們不約而同向安知淺投去異樣的目光。
明蔚看著那些人的眼神,心裏直發毛,小聲的問她:“他們為什麽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
安知淺臉色很平靜。
“你一會就知道答案了。”
沒一會,那些家長忍不住抱團,嚼起了舌根,“你們聽說了沒?那孩子不是顧家的……”
“天啊,這顧少是喜當爹了嗎?”
“我當時就覺得這女人好手段,居然利用這麽小的孩子上位。”
……
明蔚從周圍的流言蜚語似乎聽出了點什麽,按著顧北夜的吩咐,拿出手機錄下聲音,給他發了過去。
到了放學的點,孩子們一窩蜂的跑了出來。
有幾個小男生跟在安小沐身邊。他們的家長見狀,連忙走上前把自己的孩子拉開。
一邊把孩子往車上帶,一邊教育他們,“以後少跟他一起玩,晦氣!”
碰巧李太太教育孩子時沒看路,撞到了安知淺。她抬頭看見是安知淺,立馬換上了厭惡的表情。
“你走路不帶眼睛的嗎?不會繞開人嗎?”
安知淺沒說話,一旁的明蔚替她出頭,回懟道:“明明是你撞到人了,你憑什麽指責別人?”
“喲,賤貨還帶幫手了是吧?”
想到之前在安知淺身上受過的氣,李太太怒從心生。
仗著顧北夜不在,當場新仇舊賬一起算,雙手叉腰,擺開挑事的架子。
“當初我就覺得你不是什麽好貨色!”
李太太抬手指著安知淺,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
“一邊讓顧少喜當爹,一邊又讓顧家為你出頭,這種不要臉的事也就你這種爛貨能幹得出來!”
見到李太太帶頭挑事,又有幾個家長跳出來。
“真是有什麽樣的媽,教什麽樣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慫恿我家孩子去自殘,仗著家裏有錢有勢就為非作歹。”
“是啊,我孩子就是在她兒子教唆下受傷的。”
“要不是攀了顧家這層關係,她孩子隻配在泥巴地裏打滾。”
東城上流圈子的消息很靈通,這些家長專挑顧北夜出差,親子鑒定結果之後,安知淺沒人撐腰,才敢跳出來羞辱她。
之前有顧北夜在,他們都隻敢夾著尾巴做人。
現在算是揚眉吐氣了!
“你們不準汙蔑我媽咪!”
不遠處的安小沐耳尖聽到了這些人的話,連忙小跑到安知淺跟前。
黑眸閃過堅毅。
他要和媽咪站在一起!
小包子提足勇氣,一字一詞清聲辯駁,“我媽咪才沒有用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明蔚注意到了安小沐。
看見他的眉眼時,登時心下一驚,這孩子和頭兒怎麽長得這麽像!
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這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
李太太的兒子看了安小沐一眼,拉著李太太的衣袖,小聲的勸她:“媽咪,我們該回家吃飯了,別說了……”
孩子的世界沒有大人的複雜,他心裏就是純粹的對安小沐服氣,認他做了老大。
“兒子別怕,今天媽媽給你討個公道。”
李太太以為是自己兒子被安小沐欺負怕了,非但沒有想息事寧人,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她今天就是要為兒子找回場子!
看見李太太這樣,她兒子急壞了,怎麽說和勸都沒有用。
明蔚想爭辯,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
幼兒園家長們越吵越凶。
安知淺蹲下身捂住了安小沐的耳朵,把他護在了懷中。
至始至終,她沒有說一句話。
李太太罵完覺得不過癮,彎腰扯住安知淺頭發,想迫使她站起身時,一個冷冽的男聲突然鎮住了幾近失控的場麵。
“住手!”
話落,安知淺心頭一怔。
他怎麽來了?
同時,李太太動作頓住了,心中驚異,顧北夜應該不在東城才對,那現在是誰在給這個賤貨出頭?
想著,她抬頭看向了說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