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宇天的說法下,安知淺以為顧北夜會打退堂鼓。

畢竟這個可是真的刀山和油鍋。

正常人誰能接受啊?

場中的人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看著這一幕,三長老看出安知淺的擔憂,一本正經的給她科普,“你放心,我們京城有最好的治燙傷的醫生。”

安知淺沉默了。

她關心的是這個嗎?

再聯想到二長老給的生死契,安知淺頓覺一陣頭暈目眩。

到底還是長輩會玩。

初宇天見顧北夜臉色平靜,不信邪的又試圖恐嚇,“年輕人,你從小到大可能還沒受過這種苦頭……如果你抱著我們放水的心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算盤打錯了。”

話落,顧北夜眸色沉了沉。

他低下頭不知道對初宇天說了什麽,初宇天的眼色微微變化了一下。

但隻是一瞬間,初宇天的臉色又變回來。

“行,希望你能做的像你說的這麽有決心。”

初春的風夾雜著寒意,吹散了油鍋裏彌漫出的霧氣。

人們眼中帶著興奮的色彩。

顧北夜站在初宇天身邊,抬眸打量了一下場中央,微微一笑,十分客氣的說:“我是不會放棄淺淺的。”

這話一出,初宇天的臉色沒有好下來,而是更冷了。

“行,那你就試試吧。”

說完,初宇天遞給保鏢一個眼神。

保鏢領著顧北夜到了第一個刀山。

安知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剛想說什麽,就被旁邊的二長老拉住。

二長老語重心長的勸她,“淺淺,你要相信你大伯的判斷。”

安知淺認真的回答:“二伯,我感覺你們今天是想弄死顧北夜。”

二長老不樂意了,摸了摸胡子,詫異的說:“初丫頭,你這是不信任我們。”

保鏢十分上道的對顧北夜說:“這刀山是我們大長老特意為你準備的。我們大長老說了,隻有敢吃苦的男人,才配娶我們的大小姐。”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安知淺聽完保鏢的話,眉頭跟著挑了挑。

正常人說的吃苦,也不該是這樣的苦吧?

為了證明這刀山的鋒利,保鏢特地取出一張白紙,對著刀山撕拉的劃了一下。

看的安知淺是觸目驚心。

可惡,他們居然是用真的刀。

“知道了。”

說著,顧北夜抬手撫了撫刀人,大掌覆蓋在刀山上。

他微微皺眉,桃花眼中露出一抹深不見底。

安知淺不解,他在想什麽?

很快,顧北夜踩上了刀山。

安知淺愣住了。

什麽情況?

他真踩了?

“顧北夜,你腳不要……唔!”旁邊的二長老捂住她的嘴,小聲警告說,“初丫頭,少說兩句,要相信你大伯的判斷!”

安知淺眨眨眼,用眼神瘋狂示意二長老,她不是不相信大長老的判斷,而是在擔心大長老在亂來啊喂!

出人意料的是,顧北夜很快走過了刀山。

看得安知淺是一愣一愣的。

緊接著是油鍋。

初宇天立馬叫人抱來柴火,對著油鍋燃燒起來。

好家夥。

油鍋沒一會就撲騰起來,在初春的天氣裏吐著白霧。

安知淺又看傻了。

這一看就像是在刻意整人吧?

“哼,我就不信這小子還不怕!”二長老得意洋洋的說。

安知淺嘴角微動,陷入了一陣沉默。

嗯……

這放了誰來看都是嚇得慌吧?

這時,初宇天開口了,“這油鍋底下有一個盒子,你把盒子撈出來,我就算你過了。”

說著,初宇天眼中帶著幾分施舍的味道。

“剛剛能過刀山是幸運,年輕人,這關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你的手還白嫩,不適合做這種事。”

聽到這,安知淺一陣沉默。

她抬眸看向顧北夜,眼中是止不住的擔憂。

“好。”

顧北夜的語氣很平靜。

說完,他居然挽起袖子,真的把手伸向了油鍋。

一旁的保鏢露出了欽佩的表情。

別人可能不知道初宇天是怎麽準備這些東西的。

但作為初宇天的貼身保鏢,他可是親眼看著他們是怎麽一桶一桶的油往下倒的。

這時,周圍響起了一陣陣議論的聲音,許是為了烘托緊張的氛圍,安知淺還聽見躲在人群裏麵初唐已經科普起了燙傷的分級。

“這下去,不死也得殘吧?”

“哎喲,他膽子是真的大!沒準剛才的刀山腳就已經受傷了呢?”

“就是說……這男人是真的不要命了。”

顧北夜伸進去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很快從裏麵撈出了一個盒子。

安知淺看不下去了,對著場中說:“夠了!你們這是看女婿還是對付仇人?”

說完,她趁著二長老沒反應過來,一把抓住顧北夜的手,大步的往場外走。

人群沸騰了。

初宇天把音量抬高了幾度,有些不滿的說:“初丫頭,你要把人帶到哪裏去?”

安知淺生氣的回答:“不用你們管,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上心。哪有你們這樣把人往死裏整的。”

說著,她頭也不回的帶顧北夜跑路了。

二長老想叫保鏢追,但大長老一抬手,打斷了二長老這麽做。

“淺淺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了。”說著,初宇天歎了口氣。

二長老有些生氣的說:“呸!我生怕那小子受傷,專門在油鍋裏麵放了好幾桶醋!沒想到最後初丫頭還是跟他跑了!”

末了,二長老憤恨的說:“早知道我就少放幾瓶了,好歹燙一下他。”

與此同時,安知淺叫了一輛出租車,二話不說帶著顧北夜往醫院趕。

顧北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看得安知淺渾身不自在。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安知淺抬眸,語氣裏充滿關切,“你也真是的,就由著他們折騰你,自己也不反抗。”

顧北夜嘴角輕輕揚起,慢條斯理的解釋,“那些機關他們留了手的,不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

安知淺挑了挑眉,“什麽意思?”

“表麵意思。”說著,顧北夜挽起袖子,給安知淺看了他剛才下油鍋的手,手臂除了紅了一點,沒有什麽外傷。

安知淺仔細的看了又看,確實除了被燙紅之外,沒有別的傷口了。

安知淺愣住了。

“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