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北夜說這句話,安知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香檳嗆在喉嚨裏不上不下,難受的她連咳了好幾聲。
夜幕降臨,東城重歸於寂靜。
在顧擎蒼的安排下,參加宴會的人並沒有覺得無聊。尤其是顧北夜刻意開設了一場賭局,讓所有人舒舒服服的消磨了下午的時光。
安知淺看著豪門的富二代們沉浸在賭局短暫的愉悅中,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一幕與之前夜帝的賭局場景極為相似。
顧北夜賭的手法很巧妙,不知道他從哪裏搬來了一套類似於麻將的棋牌遊戲。
但這棋牌,安知淺沒有見過。
有了棋牌,再加上合適的籌碼,富人們開開心心的玩起來,等著初天風的到來。
蕭宸一手攬住安知淺的腰肢,一手拿著香檳。
香檳的杯身微微傾斜,指向了沉迷賭博的人們。
“這些世家的人,就算是最小的世家,每天的流水不會低於六位數。”
安知淺抿了抿唇角。
她知道蕭宸想說什麽。
能讓這些人放棄一天的流水,守在顧擎蒼的宴會上。
足夠證明顧家和蕭家的地位,更是兩個上位者展現的手段之一。
“這次宴會來的人,不低於一百。”蕭宸的話很輕,鳳目裏充滿了勢在必得,“淺淺,像他們這樣視時間如金錢的人,我都能把他們留住……可是為什麽我感覺就是留不住你呢?”
蕭宸後半句說的悵然若失。
安知淺有些不習慣,不明白這位獨裁者又在感傷什麽春秋。
顧北夜和顧擎蒼自然是旁觀者。
和蕭宸應酬完之後,顧北夜一直在拿著電腦,不知道在幹什麽。安知淺的目光時不時落到他的電腦上,心中像是有貓抓一樣,無比想知道他在幹什麽。
到了八點,有幾隊豪車停在了酒店外,伴隨而來的還有如潮水的記者。
顧北夜合上電腦,蕭宸總算舍得鬆開手。
真正的鴻門宴要開始了。
為了給初天風設套,顧家和蕭家這兩天是嘔心瀝血。
有外界消息稱,顧擎蒼為了辦好這次接風宴,在辦公室住了好幾天。
估計是初天風這隻老狐狸過於陰險狡詐,他冥思苦想了很久才想到把他拉下水的辦法。
酒店外,豪車上的人還沒下來,記者的聲音就陸陸續續傳進來了。
“初家主,我想請問一下,之前你有對外透露過不願意參加此次宴會,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呢?”
“有外界傳聞你弄丟了十億項目的資金,是否真有其事?”
“初墨在東城犯了這麽大的過失,為什麽還能留在初家?”
……
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這是請來的水軍。
最先下車的是初家的長老。
被為難的是初天風又不是他們。
顧擎蒼帶著顧北夜早已在酒店門口等著了。
數十個記者舉著相機準備記錄下兩家握手的美好時刻。
初宇天看著顧擎蒼,用僅有二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們是用什麽法子把初天風逼來的,但他畢竟是我們的家主。”
顧擎蒼聞言,禮貌的笑了兩聲。
“我可是真心實意的請初家主吃飯,不信你可以問問蕭總。”
一旁的蕭宸點頭。
得到蕭宸的承認,初家長老才將信將疑的進去。
安知淺注意到,記者已經無死角的圍住了初天風的車。
十億資金流失的事不知道是誰放出去的,雖然在內部沒有確鑿的證據說明初墨弄丟了十億的資金,但在網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安知淺大膽猜測,這消息極有可能是淩羽霄放出去的。
終於,躲在車裏的人忍無可忍的出聲了。
“顧擎蒼,這就是你們顧家的待客之道嗎?”
還沒進酒店,記者就逼的初天風不得不向顧擎蒼低頭。
安知淺幾乎可以想象初天風吃癟的樣子。
顧擎蒼的聲音同時響起。
“哎呀,各位給我一個麵子。今天好歹是為初家主準備的歡迎宴,哪有把人堵得下不了車的道理?”
此話一出,周圍人紛紛讓開了。
顧擎蒼走下台階,主動來到了初天風的車前。
“初家主,你慢著些出來,小心扭到腳了。”顧擎蒼故意提醒,“如果你在宴會上不小心磕了碰了,那我們顧家就麻煩了。”
初天風剛準備走出車門,聽見顧擎蒼這話,一張臉氣得發紅。
顧擎蒼這話什麽意思?
初天風和顧擎蒼的年紀不相上下,但聽他這語氣,自己就像是半截身子要進黃土的人。
再想到自己身上的癌症,初天風更氣了,嘴唇微微顫抖著。
一旁的初墨見初天風的臉色不好,化身為狗腿子,非常貼心的安慰初天風,“家主,不要和顧擎蒼這種小人計較。他們的顧家不過是螻蟻,他也就隻能靠這張嘴叫囂了。”
聽到這,初天風心情才好起來。
他整理好衣著,打開門。
見到顧擎蒼,初天風十分友善的說:“非常感謝顧爺為我舉辦的接風宴。”
如果不是因為那十億資金的事情,他絕對不可能來這種宴會。
初天風一邊和顧擎蒼說著客套話,一邊用餘光打量著整個酒店的氛圍,眼中的厭惡更為明顯。就這種地方,在他們京城連三星酒店都算不上。
他在心裏對顧家更加嗤之以鼻。
小門小戶罷了。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蕭宸旁邊的安知淺。
初天風的瞳孔微縮。
此時,安知淺站在蕭宸的身側,身影逆著燈光,五官掩藏在黑暗之中,隻留下整個身形輪廓。
初天風看不清安知淺的長相,但通過她的輪廓,以及若有若無的眼神,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別人可能不知道蕭宸對初淺的在意,但初天風是實打實的感受過。當年初天風奪權篡位後,將初淺列為了重點的報複對象。
他為了從蕭宸手上討得初淺,前前後後送了不少東西出去,也包括他自己的私生女。
但蕭宸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寧願把初淺關在別墅裏肆意折磨,也不願意拿她換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