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淺聽著蕭宸的聲音隻覺得毛骨悚然,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蕭宸看出了她的緊張,輕聲說道:“淺淺,是自己來,還是我來?”

話落,她沒繃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蕭總……哦不,蕭哥哥,我……”安知淺唇色發白,餘光瞥到了沙發一腳的血跡,身體微微發顫,“你想讓我做什麽?”

“上次你跳的舞很好看,我還想再看一遍。”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安知淺的心如墜冰窖。

這人是真的變態。

蕭宸挑了下眉,優雅的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嚐嚐。”

安知淺硬著頭皮接過蕭宸的酒杯,剛喝一口,頓覺一陣辛辣刺激,猝不及防的被嗆到了,連帶著眼淚也湧了出來。

這真的是紅酒嗎?

“新品,好喝嗎?”

安知淺忍著喉嚨的難受,強顏歡笑的點頭,“還行。”

“去跳舞吧,寶貝。”

空靈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這些天,安知淺本以為蕭宸轉型了,但沒想到蕭宸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普通人麵前,他就是一個理性的普通人,一旦回到別墅,蕭宸就是一個獨裁者。

當玻璃渣子再次混著紅酒鋪在地麵的時候,安知淺感覺到了徹骨的涼意。

腳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徹底,玻璃渣給她帶來的痛苦遠超第一次。在跳到一半的時候,安知淺受不住鑽心的疼痛,狠狠摔了下去,她唯一能做的隻是盡力護住自己的臉。

坐在一旁的蕭宸顯然沒想到安知淺會突然倒下去,他表麵上吩咐女仆叫來家庭醫生,但唇角勾起了滿意的笑容。

那種暢快滿足的笑深深刺痛了安知淺。

惡魔,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醫生趕到現場的時候,也被安知淺這樣嚇到了。

蕭宸毫不顧忌紮在安知淺身上的玻璃,他彎腰把她抱起來,兩人的血水交融,在白色的長袍上開出豔麗的花。

安知淺疼得連顫抖的勇氣都沒有。

在她倒下去的時候,玻璃渣紮在她身體的各個部位。

“幫她看看。”

蕭宸把她平放在沙發上,屏退了女仆和管家,偌大的別墅大廳隻剩下了三個人。

醫生看著安知淺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眼中浮出了憐惜,他從藥箱裏麵取出鑷子,幫安知淺挑出傷口裏的玻璃殘渣。

蕭宸也被安知淺身上的玻璃渣紮傷了,但他並不在意身上的疼痛,反而像在欣賞玫瑰一般,貪婪的捕捉著安知淺破碎的美感。

“蕭總,你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嗎?”醫生的動作很快,他處理完安知淺後,轉頭看向了蕭宸。

“你過來吧。”

“嗯。”

安知淺躺在沙發上疼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看著蕭宸若無其事的讓醫生挑出身上的玻璃渣。大廳暖黃的燈光灑在他身上,白皙的皮膚和零零星星的豔紅相互映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感。

蕭宸麵不改色的讓醫生上藥,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樣。

安知淺不斷在心裏問候他祖宗。

她得想辦法找到蕭宸犯罪的證據。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一切鬧劇才被醫生逐一收尾。

以前安知淺坐在輪椅上還能硬氣的自己推,自從今夜之後,安知淺連癱在輪椅上都小心翼翼,成了一個全靠女仆伺候的半癱瘓的狀態。

外傷遠比內傷更讓人難以忍受。

安知淺越痛苦。蕭宸越興奮,甚至親自帶她去了東城商談合作。

之前初墨找蕭宸借人除掉顧爺顯然沒有成功。

顧爺的回歸給顧家來了一次大洗牌,一直忙於工作的白叔總算鬆了口氣。

顧清不甘心自己努力的結果被顧爺輕描淡寫的收回,他和初墨開出了天大的好處,讓蕭宸親自下場,加入了分裂顧家的泥潭。

“蕭總。”

初墨坐在辦公室,看見蕭宸的瞬間,眼睛一下亮了。

蕭宸從容不迫的走進他的辦公間,旁邊的秘書連忙給他倒了杯水。

“這位是……您的未婚妻?”初墨注意到了蕭宸旁邊的安知淺。

他記得安知淺。

這個從他手上逃走的女人。

初墨雖然一直忙於東城的事情,但對西城發生的事有所耳聞。

蕭宸草率的舉辦訂婚宴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原本在東城的林若夏也第一時間趕過去。如今,初墨看著蕭宸對安知淺愛護有加的樣子,他猜到了在這場感情的爭奪裏,林若夏輸了。

“嗯。”

“蕭總,我們談的是商業機密,你讓一個女人呆在這裏,不合適吧?”初墨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不是外人。”

蕭宸拒絕了初墨的要求。

安知淺心裏長舒一口氣,看樣子那天晚上受的傷還是值得的。

至少,她可以知道蕭宸接下來的計劃。

初墨聽著蕭宸的話,沒有再提讓安知淺走的事情。

“顧家老爺子回來了,親子鑒定被質疑造假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初墨把他的困境交代的一清二楚。

“你的辦法,本來就行不通。”蕭宸對於初墨的結局並不驚訝,一雙鳳目閃過精光,“顧爺白手起家,卻隻有顧北夜這一個兒子,說明他本身不是一個濫情的人。你的突破口找錯了。”

“如果你早點和我合作,把顧家瓜分了,顧爺根本沒有力挽狂瀾的時間。”提到這個,初墨的怒火難以遏製,連帶著音量抬高了好幾度,“蕭宸,你和他們一樣,都認為我不會成功對不對?”

“顧家的體係太過龐大冗雜,短時間內沒人能全盤吸收。”

“所以呢?”初墨嘴角扯出諷刺的笑,“你除了在這裏譏諷我的失敗,你又有什麽辦法力挽狂瀾?說到底,你不過也是個安於現狀的懦夫。”

“誰說我沒辦法?”蕭宸慢條斯理的說,“你應該從沈家下手。”

初墨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像顧家這樣人心離散的家族都吃不下去,你還敢妄言吞下沈家?”

“誰告訴你沈家就比顧家心齊了?”

沈老太太隻要沒有正當理由趕走沈臨淵,沈臨淵對沈家而言就是一個隨時爆炸的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