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淺的語氣說的是輕描淡寫,旁邊的女仆都以一副同情的模樣看著她。
哪知,蕭宸不怒反笑,“淺淺穿什麽都好看。”
輕飄飄的話,化解了安知淺製造的尷尬。
安知淺的笑意僵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一雙漂亮的眸子恢複了冷靜,慢條斯理的問蕭宸,“我記得,你剛才說你會補償我的。”
“今晚,我會舉辦訂婚宴。”話音頓了頓,蕭宸繼續說,“你依舊是我的未婚妻……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安知淺敏銳的捕捉到了蕭宸話裏隱藏的信息。
再等一段時間?
他在籌備什麽?
安知淺心中冒出了無數的疑問,但她表麵依然裝傻充愣,“知道了。”
“乖。”
蕭宸輕揚薄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一天,西城所有的貴族都收到了訂婚宴的邀請,甚至還有遠在京城、魔都的蕭家走狗。一直想攀附蕭家勢力的那幫人坐不住了,當即花了重金打包了禮物,派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蕭家。
瞬間,蕭家的別墅裏堆滿了各種大包小包,還有誠意滿滿的賀卡。
蕭宸向來是不屑於收這些人的東西,但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和安知淺一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饒有興趣的聽著旁邊管家報著禮物的名目。
“京城雲家,送了清代東珠耳環一對。”
“魔都宋佳,送了極品羊脂玉一塊。”
“南城徐家,送了……”
……
不知道為什麽,安知淺突然能夠體會到當年皇帝收貢品的快樂。
那一件件精致的文玩、古董、翡翠瑪瑙等等跟不要錢似的被放在了地上,蕭宸攬著安知淺的腰肢,一邊聽著管家報禮物的名字,一邊咬著她的耳朵說:“淺淺,你看,還是有很多人祝福我們的。”
安知淺笑而不語。
她十分好奇,如果京城初家那些人知道她還活著,會露出怎樣錯愕的表情。
“淺淺,我不喜歡你假笑的樣子,很醜。”
蕭宸的語氣忽然冷了下來,管家的聲音也隨之頓了一下。
安知淺回頭,看向蕭宸,也沒好氣說:“怎麽?殺人父母不共戴天這句話蕭總是沒聽說過嗎?”
話落,蕭宸抽回了手,忽然將桌上的紅酒瓶重重的砸向了旁邊的管家。
啪——
紅酒瓶落在地上,暗色的玻璃在燈光下**出好看的光暈。鮮紅的葡萄酒如同蜘蛛網在地上蔓延,顯得有些瘮人。
管家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氣,沒敢說話。
剛才那瓶紅酒砸到了管家的肩膀。
安知淺甚至不需要看就能猜到,這個時候管家的肩膀應該已經腫了。
“這酒過期了。”蕭宸冷眼看向管家,“再去給我拿一瓶。”
管家忍著劇痛,走到了別墅客廳陳列紅酒的櫃子麵前,咬著牙強撐著問:“蕭總是想要哪一瓶?”
蕭宸還是一如既往的以折磨人為樂趣。
“最大的那一瓶。”
最大的那瓶紅酒擺在酒櫃的最高點,管家本想用左手去拿,可蕭宸偏偏要為難他,“用右手。”
安知淺看不下去,冷聲製止了蕭宸。
“我不喝紅酒。”
蕭宸微微一笑,“我喝。”
管家隻得老實的取下紅酒。
“過來。”
蕭宸坐在沙發上,身體向後傾斜,妖冶的鳳目透出一絲玩味,之前不悅的心情似乎隨著管家的痛苦逐漸消失。
管家穿著棉拖鞋,安知淺觀察到那雙棉拖鞋沒有塑膠的底板,跟酒店裏麵一次性的棉拖鞋有些相似。
“徑直走過來。”
“夠了!”安知淺打斷了蕭宸,出聲質問,“蕭宸,你是故意的!”
管家如果徑直走過來,必然會踩到地上的碎玻璃。就憑那個拿棉製成的鞋底,根本擋不住尖銳的紅酒碎片。
蕭宸瞥了安知淺一眼,唇角揚起譏諷的笑,“你心疼他?”
“他沒做錯事。”安知淺冷冷的盯著蕭宸,恨不得撕碎他這張戲謔的臉,“你該懲罰的是我,而不是他。”
這是她和蕭宸之間的事,無辜者不應該被牽連進來。
“很好。”蕭宸等的就是安知淺這句話,眼中的戾氣柔化成暖意,“淺淺,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喜歡跟在我身後,到了中學的時候,你滿心滿眼隻有我……那個時候,隻要我需要你,你隨時都會出現。”
“是,我做過這樣的承諾。”安知淺硬著頭皮承認下來。
她已經不止一次的想給過去的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現在,你讓我不開心了。”蕭宸俯身貼近了安知淺,冰涼的指尖落在她的眉心,從眉心一路向下滑,滑到了鎖骨,小腹,直至大腿上,引得她渾身不適。
安知淺極度討厭蕭宸如鷹隼的目光,更討厭他用打量藝術品的目光看著自己。
“你知道該怎麽才能讓我開心起來。”
說這話的時候,蕭宸收回了手,看著地上的殘渣。
“我記得,你是會跳舞的。”
安知淺咬緊牙。
“蕭總記性真好。”
“你不是想幫助這個可憐人嗎?現在,你就去代替他。”
蕭宸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僅想讓安知淺替管家踩上那一堆玻璃渣,還想讓她在玻璃渣上跳舞。
安知淺心中怒火中燒,瞳孔微微震動,恨不得讓目光變成匕首紮進蕭宸的心髒。
她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壓製住憤怒和恐懼,一邊在暗罵他是畜生,一邊緩緩站起身。
此時,蕭宸坐在沙發,就像一個等著妃子邀寵的帝王,眼神裏充滿了興奮。他就喜歡安知淺生氣卻又無能為力,眼裏還被恐懼包裹的樣子,那種破碎的美感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欲罷不能。
可惜,就是安知淺現在這張臉太普通了。
比起初淺張揚肆意的美貌,差遠了。
不過沒關係,蕭宸愛的是她給予他的滿足感。
“蕭宸,你不是喜歡看人受虐嗎?”安知淺勾起紅唇,從容不迫的脫下了棉鞋,像是宣戰一般的俯視著這位帝王,“不如玩大一點,怎麽樣?”
看著安知淺赤腳走向紅酒灘裏的碎玻璃,蕭宸的心跳砰然加速,甚至呼吸都重了幾分。
潔白無暇的玉足踩上玻璃的瞬間,鮮血汩汩湧出,與地上的紅酒融為一體,客廳裏的酒香摻雜著血腥味,呈現出一種難以言狀的旖旎感。
安知淺疼得臉色煞白,渾身止不住的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