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淺思考了一下,“這……”

她也好多年沒有寫過檢討了。

安知淺沉默了很久,掏出手機在往上搜起了檢討的模板。

“要不……沈二哥還是抄模板吧?”

“你以前的那些……也是抄的?”

安知淺遲疑了一下,重重的點頭。當年她寫的檢討成為了當時貴族子弟之間流行的模板,句句都似發自肺腑,自我的懺悔可謂是感天動地。

雖然現在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但當時安知淺可驕傲了。

“知道了。”

說完,房間裏又陷入了沉默。

安知淺看見沈雲慕從包裏掏出了筆和紙,調整了板凳的位置,工工整整的開始寫起了檢討。在柔和的燈光下,他的眉目亦如當初的少年,溫順的黑發垂落,劍眉星眸,神色極其的專注。

看著這一幕,安知淺的思緒回到了年少。

以前考試的時候,安知淺也喜歡偷偷打量沈雲慕。

他是鄰家的大哥哥,家長們口中的“隔壁的孩子”。在理論考試上,安知淺的成績總是被沈雲慕壓一頭。

有一次是下午考試,安知淺做題的時候不經意的瞥見了對麵教室坐在窗邊的沈雲慕。當時的陽光就像現在的燈光一樣,柔和的灑在他的身上,與他溫潤的性子相映襯著。

安知淺不止一次的假設過,如果當年她真的與沈雲慕結婚了,那還會是現在這番光景嗎?

正想的出神,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回憶。

沈雲慕起身開門。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走進了房間,她戴著口罩沒有露出臉,唯有那聲音讓安知淺覺得有些耳熟,“顧北夜不在這兒嗎?”

“你是誰?”安知淺開口詢問。

女人聽見安知淺的聲音有些驚訝,“為什麽是你在這兒?”

安知淺的眸光凝了凝,“你是誰?”

看來,這個人和她認識。

女人摘下鴨舌帽,露出了那張精致小巧的臉蛋,“是我,詩雨。”

安知淺記得詩雨。

當初顧家內鬥鬧得沸沸揚揚,小寶被綁架,都和這個女人脫不了幹係。雖然後來知道她是有苦衷的,但安知淺打心底厭惡她。

“你來幹什麽?”

“我是來找你的。”詩雨的樣子有些狼狽,沒有往日精致妝容的打扮,“這位先生應該就是沈雲慕了吧。”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是看向安知淺的。

安知淺勾了勾唇角,語氣不太友善,“明明你剛剛問的是顧北夜在不在,怎麽現在成了找我了?”

詩雨有些不好意思,“我聽說顧哥哥經常出入這家醫院,以為他生病了。”

話落,沈雲慕冷不丁的補了一刀,“你們顧家的人在跟蹤上也挺有天賦的。”

“顧少自從離開顧家後,白叔很擔心他,一直有派人私下裏跟著,但絕對不會打擾顧少正常的生活。”詩雨倉促的解釋,但對上病房裏兩人冷漠的目光,又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說吧,你找我來做什麽。”安知淺在心裏冷笑一聲,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

話剛說完,詩雨似是想到了什麽極委屈的事,眼眶泛紅湧出了淚花,用略帶哽咽的聲音說:“安小姐,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個忙……你應該知道,顧北夜是顧擎蒼真正的獨子……”

“所以呢?”

“顧少走了之後,張叔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個男人,非說是顧爺的私生子。”詩雨激動的聲音顫抖,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情緒,“現在顧家全靠白叔在主持大局。雖然白叔對外宣稱顧爺還在住院,但實際上顧爺已經不知所蹤了……”

此話一出,如同一記驚雷在安知淺和沈雲慕之間炸開。

顧北夜在離開顧家之前,不僅是安排了白鬼尋找國際著名的醫生為顧爺看病,還趁機給顧爺換了病房,脫離了顧家那群人的掌控。

這一切的考量隻有顧北夜自己知道,其他人一無所知,包括白叔。

顧爺不在顧家,張叔領回了一位私生子試圖造勢繼承顧家,沒有顧爺做親子鑒定,所有人對這位私生子都報以最高的尊敬。

不管這位私生子是真是假,不得罪總是沒錯的。

“我知道,顧北夜是因為你才會答應主動離開顧家的。”說著,詩雨走到安知淺的病床前,噗通一下跪在了她麵前,“他才離開顧家幾個月啊,顧家就已經亂成這樣了……我求你放過顧北夜好不好?他再不回到顧家,顧家會分崩離析的啊!”

詩雨說的聲淚俱下,安知淺躺在病**沒有動容。

笑話,又不是她脅迫顧北夜走的。

“你們顧家的人真有意思。”安知淺嗤笑一聲,“顧北夜是你們顧家一群人逼走的,他被張叔,被一個外人詰難的時候,你們又有多少人幫他說話?現在沒了他,把持不住大局了,就又要腆著臉讓他回來。”

“不是的……”詩雨雙眼含淚,瘋狂的搖頭,“當時白叔已經給顧少台階下了,是他執意要走,是他為了你執意要離開的!”

詩雨打心底認為,顧北夜明麵上是為了謝罪,實際上他的心早就跟著安知淺這個女人跑了。

“如果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是這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

詩雨心頭一顫,“你……什麽意思?”

安知淺無所謂的笑笑,“腿長在顧北夜身上,他回去也好,不回去也好,我也幫不了你們。你看我現在都躺在病**,難道還能幫你把他綁回去?”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成功的噎住了詩雨。

詩雨眼中湧出了一絲恨意,很快又消失不見,隻剩下哭的梨花帶雨的可憐樣。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顧哥哥現在在哪?我想親自去問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顧家毀於一旦的。”

話落,安知淺挑了挑眉,故作驚訝的說:“你都能找到這裏,你還不知道顧北夜住哪嗎?”

“我、我……”

詩雨有些窘迫。

她是背著白叔出來的。

白叔勒令過顧家的所有人,沒有允許不準私自接觸顧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