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把安知淺徹底激怒了。她一下抓住詩雨的手腕,把試衣間的一幕當著顧北夜的重新還原了一遍。
走廊的過道又冰又硬,詩雨感覺自己身體都要被安知淺摔散架了,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哥哥,你看這個女人……”
顧北夜走近安知淺,她警惕的看著他,當他抬起手的時候,安知淺想躲開,卻聽見他說:“別動,我看看。”
說著,微涼的指尖撫過她的臉頰,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還好,隻是紅了一點。”
安知淺側開臉,避開他的手。
“我沒事。”
詩雨被顧北夜的動作刺激到了,憤怒的喊道:“顧北夜!她都不喜歡你,你在這裏自討沒趣什麽!”
顧北夜眯起黑眸,目光深沉幽邃。
“詩雨,我從不打女人。”
詩雨被顧北夜冰冷的語氣嚇到了。
“我……”詩雨眼眶泛紅,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顧北夜,我才是你妹妹啊!她隻是一個外人!”
走廊角落的動靜吸引了會場的人。
其他人蠢蠢欲動的想出去吃瓜,沈雲慕冷冷的掃了那群不安分的人一眼,“都不想幹了,是嗎?”
說完,沈雲慕大步走出了會場,楚天恒本想跟著出去。突然,一個成熟女性的聲音傳來,“天恒,你怎麽在這兒?”
楚天恒停住了動作。
“汪姐。”
汪薇有著一頭酒紅色的卷發,中分的劉海勾勒出她姣好的容顏。黑色的針織長款毛衣裙搭配一雙金色的高跟鞋,會場閃耀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散發出女王般典雅高貴的氣場。
她斜睨了他一眼,“你跟我來一趟。”
“好。”
走到工作間,汪薇從包裏抽出一疊資料,“啪”的一下摔在了楚天恒的臉上,生氣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偷來這次彩排,導演發火了,讓整個片場罷工,直到你回去再繼續!”
“對不起,汪姐。”
“天恒,初淺已經不是你的經紀人了。”汪薇握住楚天恒的肩膀,一臉誠懇的看著他,“你既然要用這層身份繼續待在東城,你就應該把本質工作做好,不是嗎?”
楚天恒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資料。
“汪姐,我今晚就回片場。”
忽然,一個人闖進了這個小隔間,一張臉漲的通紅,氣喘籲籲道:“汪姐,大事不好了!沈、沈總和顧總打起來了!”
“什麽?”
此時,走廊上擠滿了人,每個人心裏像有貓抓一樣,既想上去看熱鬧,又怕忌憚兩家總裁的身份。
這年頭吃個瓜太難了。
三十分鍾前,沈雲慕趕到現場,一眼就發現了安知淺臉上的紅印。掃了眼坐在地上哭鬧的詩雨,一下猜出了剛才發生的事。
溫和的眸中浮出一絲戾氣。
這個顧家的女人居然敢動淺淺?
顧、沈兩家積怨已深。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沈雲慕怒從心生,彎腰把詩雨從地上拎起來,揚手想“回敬”她一巴掌。
詩雨從小就受萬般追捧,哪見過男人發狠的樣子。她被沈雲慕的動作嚇壞了,像隻受驚的兔子,驚叫道:“哥哥,救我。”
雖然,顧北夜有千萬般的不願,但礙於白叔的麵子,出手擋住了沈雲慕。
“沈總,我回去會教育她的。”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沈雲慕,反手狠狠給了顧北夜一拳,厲聲道:“楚天恒說得對,你配不上她。”
顧北夜緩緩抬起手,摘下了眼鏡,解開風衣丟在了一旁的樓梯上。細碎的墨發慵懶的散落,一雙桃花眼微眯,再次麵對沈雲慕時,一改之前斯文儒雅的形象,黑眸中的眼神桀驁張狂,透出一股子狠戾。
一點不亞於當年的顧擎蒼。
虎父無犬子。
“我就知道,之前的樣子都是你裝出來的。”沈雲慕冷笑一聲,現在這樣,才是顧北夜真正的性情。
什麽斯文儒雅,什麽謙遜溫和。
他一直都是一匹野狼,一匹收斂了利爪的狼。
“真可悲呢。”沈雲慕嗤笑一聲,輕描淡寫的戳破了顧北夜的心事,“隻要顧爺一天不放權,你就隻能一直裝成斯文的慫樣。”
話一說完,顧北夜出手跟沈雲慕打在了一起。兩個男人出手招招狠辣,這架勢,恨不得把對方打進ICU。
安知淺趕忙勸道:“你們別打了……”
誰能想到,堂堂兩大集團的太子爺,竟然跟小孩一樣扭打在了一起。關鍵兩人身手極好,把對方又是摔又是砸的,安知淺幾次想插手,但都被他們的淩冽的招式勸退了。
她一點也不想進ICU。
詩雨呆愣的坐在地上,被眼前的情景嚇懵了。
從小到大,顧北夜一直都是儒雅隨和的形象,她從沒見過顧北夜打架……
汪薇趕到現場,見到這一幕,懵了。很快,她反應過來,嗬斥道:“別打了!你不知道外麵有多少人在偷聽嗎!沈家的臉都要被你丟完了!”
沈雲慕率先停了手,喘著粗氣站起身,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惡狠狠瞪了顧北夜一眼,嘲諷道:“真遺憾呢,我都給你選好ICU 的病房了。”
“是嗎?我也給沈總選好了。”顧北夜挑了下眉,漫不經心道,“真是可惜了,沈總沒能住進去享享福。”
汪薇憑借多年的交際經驗,轉移開了話題。她睨了沈雲慕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沈雲慕,你還不去外麵管管那幫人。”
“知道了。”
沈雲慕走了出去。
沒多久,外麵一陣兵荒馬亂。
汪薇見好就收。
臨走前,多看了安知淺一眼,意味深長。
安知淺覺得和顧北夜獨處有點別扭,想跟著離開時,顧北夜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去哪?”
磁性的聲音低沉,有點沙啞。
“我、我去監督一下彩排。”
“Owen在處理了。”
“但是我……”
安知淺想把手抽回來,手上一用力,顧北夜微微皺了下眉。她似乎明白了什麽,試探的問了句,“你的手,被沈總打傷了?”
“一點擦傷而已。”
這時,詩雨如夢初醒,怨恨的瞪向安知淺,“這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哥哥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