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掃過耳垂,安知淺渾身感覺不自在,“顧總,我想好好工作。”
顧北夜不想放過捉弄她的機會,抬手摁在門上,做足壁咚的架勢,“先回答我,我再放你進去。”
安知淺餘光掃了眼同事,每個臉上都寫滿了看戲。深吸一口氣,她十分不想在這種公開場合,和顧北夜有太多親密的舉止。
抬起沒有被摁住的手,驀地握住了顧北夜的手。
“進來說。”
說這話的時候,安知淺的語氣很平靜,但她手上的力道一點也不含糊,疼的顧北夜倒吸一口冷氣。
“砰。”
辦公室的門被重重關上了,眾人吃瓜的視線被成功隔絕了。
安知淺反手把顧北夜摁在門上,傾身主動湊近了他,一雙美眸微微眯起,沒好氣的說:“顧北夜,你能不能不要在公開場合做這種事情?”
她對這種不分場合親昵的行為,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太傷風化了!
太影響她的個人形象了!
顧北夜沒說話。
黑眸深邃。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在顧家別墅時,那個小偷……也曾這麽對待過他。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裏閃現,幾乎是一瞬間,立馬被否決掉了。
安知淺不可能是那個小偷。
見顧北夜半天沒有回話,安知淺有點急了,眉頭緊蹙,“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話落,顧北夜仿佛回過神,唇角勾起一道淺淺的笑意,“沒聽清,你可以再說一遍。”
安知淺默了。
“安秘書,現在可以回答我……”說著,顧北夜略微偏頭,往她紅唇靠了過去,淡淡的薄荷清香縈繞在了鼻尖,“你剛才在想什麽了嗎?”
安知淺往後挪了挪自己的頭,與顧北夜保持了一個不尷尬的距離。
“我在想周秋菲的事。”
“周秋菲?”
顧北夜挑了挑眉,從記憶裏似乎找到了安知淺和周秋菲發生過的糾葛。
女人間,都這麽記仇的?
“嗯。”安知淺點了點頭,如實回答了顧北夜,“從我入職的第一天起,她就想趕走我。可惜,一直沒有如她所願。”
聽到這話,顧北夜盯著安知淺勾人的紅唇,厚顏無恥的邀起了功,“這事兒你難道不該感謝下我?”
安知淺瞥了他一眼,明知故問:“感謝你什麽?”
“如果不是我,你怎麽能留在這兒?”顧北夜一邊說著,目光一邊打量著安知淺。他現在整個人被她控製在門上,玲瓏有致的身材近在咫尺。
安知淺長得不算美豔,卻讓人看著出奇的順眼。如綢緞般的黑發,似泉水清澈的靈眸,如果僅僅是一眼,不足以讓人驚豔。但相處一段時間,很難不被她那雙充滿靈氣的雙眼吸引。
思及至此,顧北夜喉結滾動,黑眸深處升起一陣幽暗。
聽見顧北夜邀功的話,安知淺在心裏默默白了他一眼,她可一點都不想感謝顧北夜把她的辭職信打回來。
“難道不是你強行讓我留下來的?”
“工作這種事,就和談戀愛一樣,都是你情我願的。”說著,顧北夜慢慢貼緊安知淺,伸手順勢輕柔的抱住她的腰肢,“你要是真想離職,我能留得住你嗎?”
“我……”
紅唇微張,還未說話。冰涼的指腹堵住了她的嘴,顧北夜磁性惑人的聲音隨之響起。
“安秘書,你隨時可以承認……你對我心動了。”
安知淺心裏很想反駁顧北夜,明明是她有職業道德,才沒有隨便離職好嗎!
關心不心動什麽事!
就算上司是沈雲慕,隻要辭職信被批了,她也會分分鍾走人!
安知淺現在脾氣上頭,完全不管兩人此時親密至極的距離,深吸一口氣,壯肥了膽,一字一詞想把顧北夜撩她的萌芽拍死,“顧北夜,我承認你長得很帥,條件也很好,堪稱東城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而我,離異……不對,守寡帶娃,無顏值無家境無文化的‘三無’女人,你覺得我們倆哪裏適合結婚了?”
“哪都適合。”顧北夜迎刃有餘的回答了安知淺的問題,“你沒顏,我有就行了。至於家境,你嫁過來,就是顧家的少奶奶。文化這個就更好辦了,東城文化培訓機構,一對一輔導,想學什麽都可以。”
話落,安知淺沉默了。
沉默,是今早的康橋。
她明白了。
自己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男人。
“顧北夜,我累了。”安知淺一改之前冷靜的表情,頓覺一陣心累,說話的語氣疲憊了許多,“我隻想好好上班,好好帶大小寶。你們貴族所謂的愛情,我這種底層人要不起。”
她現在除了仇家,一無所有。初家的人不認她,以前攢下來的資產大多數也交給了沈雲慕打理。
以前這樣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是蕭宸,現在換成了顧北夜。
安知淺感覺自己真的累了。
以前的她,本以為自己是孑然一身,奮不顧身的愛上了蕭宸,結果家破人亡,還被逐出了初家。現在的她,有了小寶在身邊,沒有勇氣再去賭了。
這段時間,安知淺隻是暫住在了顧家,像張芊芊、周秋菲、鹿夕等等,已經把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這幾個月來,女人間的明爭暗鬥,比她過去經曆的四年還要多。
顧北夜的確對她很好……
安知淺垂下長睫。
可她……
現在沒有勇氣去想未來會麵對的困境。
而且,就算不結婚,她有沈二哥和她的二三知己陪著,一樣可以過的很好。
顧北夜第一次見到安知淺臉上浮出疲憊的神態,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她的話,張了張嘴,想擠出一點解釋安慰的話,卻隻說出了一聲“淺淺”。
他不是沈雲慕,不知道安知淺過去經曆了什麽,更不明白為什麽她一直對他做出抗拒的姿態。
“我很感謝你為了救小寶,把顧家百分之十的股份拿出來。”安知淺眼中浮現出堅毅,向他認真的許諾,“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想辦法把合同帶回來。”
聞聲,顧北夜咬了咬牙。
這女人,就這麽肯定他會很在乎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他是這麽看重錢的人嗎?
顧北夜壓住了心中的怒火,點漆的眸子發暗,“你打算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