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湘靈是想過拒絕的，她不喜歡所謂的熱鬧，不喜歡那麽多女人聚集的地方，更無心看莫少康和裴湘的親密，那樣隻會讓她更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她知道常侍的為難之處。說不，會讓莫少康覺得她矯情，她依然深刻的記著自己生死一線醒來時，少康冷冷扔下的那句‘恃寵而驕’。到時候被有心人再說做是抗旨，是不滿裴每人，真的會引起宮裏的戰爭。
她寧願忍忍，宮裏，還是越安靜越好。她相信常侍心裏想得也是如此，所以才會遲疑了許久。
“娘娘看，這禮物還合適？”
一時常侍進來，後麵跟著幾個宮人，手中端著個精致的送子觀音。
“合適，麻煩常侍大人了。”
湘靈看不出有什麽不妥，常侍選擇的時候已經考慮了很多，什麽宮廷鬥爭之類的都會考慮到。
“娘娘無需對奴才客氣。”
常侍其實也想了好幾日，還是這個賀禮更好。不太突出，能凸顯湘靈的賢德，也不太窮酸，應該不會招來宮中的非議。
“替我選選衣裳吧。”
湘靈站起來打開櫃子，把裏麵自己的衣裳拿起來，床上桌子上各放兩件，已經是全部展開了給常侍看。
她不想在明天穿的太窮酸。記得有一次自己如此，還讓少康有些不滿，仿佛顯得他對她不好似的。這次，湘靈不會再犯錯。
“娘娘穿哪件衣裳都漂亮，隻是明日恐怕要穿的鮮亮一些。”
常侍沒想到湘靈的平靜竟然到了有些冷漠的地步，禮物，衣裳，仿佛她真的是去赴一場盛宴，不是情敵的生日，而是個普普通通的宴會。
“鮮亮。”
湘靈口中喃著，把她那幾件原本就不多的衣服拿起來看看，最終選了那條芙蓉色的裙子和胭脂色的上衣，外麵還有一件乳白色的輕紗罩衫，簡單，卻已經是她能拿出最漂亮的衣裳了。
“常侍大人看如何？”
她有些羞澀，第一次在男人麵前選衣裳，雖然這男人是貼身一直伺候她的，可感覺卻畢竟不一樣。
“娘娘穿什麽都好看，亮色，更好看。”
常侍如此說的時候，心中卻到底有些難過。
湘靈生的一雙靈巧的手，容貌雖然稱不的傾國傾城，卻天生讓男人流連忘返的氣質，這樣的女人，竟然連一件華麗些的衣服都沒有，實在枉了她的絕美容貌。
然而她不是不能，而是不願。從少府要來的布料，從來沒有一塊是用在她身上的，如果不是宮裏按例每年有給嬪妃訂做衣裳的習俗，今日恐怕她連這樣的一套都未必能拿得出來，更別提皇上賞的貴重衣裳。
“可惜，不是冬天。”
隱隱約約得，常侍聽到湘靈歎息著。才看到她俯身在衣箱外麵，一隻手撫摸著裏麵。近了些，才看清是她那年嫁過來的時候，莫少康送的鮮紅的鬥篷。她所有之中，唯一一件貴重的衣裳。
沒有人說話，靜謐的空氣，細微的呼吸。幾乎所有人都看著她，仿佛跟著她回到了那些時光，那些，她隻能用來紀念的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