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揚，我最近，總是夢到少康。”

進屋，湘靈壓低聲音輕輕道，端一杯茶到少揚麵前，臉上擔憂的表情，甚是凝重。

少揚略差異的等待著湘靈繼續說下去。因為湘靈是不會輕易在他麵前提起少康的，雖然不是禁忌，可她總是避諱。

“他，他拿著劍，背後是遍野橫屍，我看到了許多人，有雲溪，有高途，有徐娘，有董秀，還有，還有你。他踩著你的頭，說天下都是他的，我也是他的。這原本也沒什麽，起初我真的隻做噩夢，可是剛剛，忽然恍惚就看到少康的眼睛在我眼前一晃，少揚，我覺得這不是夢，就像當初我總是夢到你。”

說著，湘靈的聲音開始變得恐懼，抓住了少揚的手，求助般的望著他。

“靈兒，你，別擔心。”

少揚知道。她做的未必是夢，也許真的會變成現實。

因為此時的莫少康，確確實實雙手沾滿了鮮血。他幾乎是瘋狂的擴張，在短短湘靈離開的半年之內，將南冥周邊以至於北冥周邊一些小國完全統治，南冥已經擴大到了完全可以將北冥吞並的地步。

而更為可怕的是，他已經從擴張土地，到了劍鋒所指。天下人皆知，北冥幾乎已經成為了南冥口中的一塊肉，早晚他要闖進來。

此時唯一能夠牽製少康的，便是少揚那遍布天下，行蹤詭異的百劍門門徒。那些門徒如今的擴張速度並不比少康的慢，他們中有在他南征戰爭中喪失親人的人，也有原屬於小國的貴族，甚至有已經被征服國家的皇族。

這些人聚攏在百劍門門下，唯一的目的便是複仇。所以在群情激憤之下，他們保護北冥的欲望強盛，致使莫少康不得不猶豫。

“少揚，你不那麽自信。”

湘靈幾乎一眼看穿了少揚的心思。他在她麵前說放心的時候，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緊張，他總是，很平和。

“我一直就不是少康的對手。”

少揚有些頹喪，但他想告訴湘靈真實的自己。他知道湘靈是善解人意的，隻是怕，她會因此厭棄他。

“從小到大，騎馬，射箭，讀書，我樣樣都比少康差。因為我知道父皇對少康不公平，所以我從來不讀兵書，不看聖人書，讀的是被父皇稱作淫詞豔曲的東西，學的是江湖上不入流的暗器。然而我沒想到，最終父皇和母後還是莫名得把個北冥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不想做皇帝，因為我知道這是少康的，不屬於我。況且那時收到少康的信，我看到就知道是他，知道他還活著，於是回信，要他回來做皇帝。少康武藝高強，熟讀兵書，其實當年父皇讓少康去參戰，也是看重了他的謀略，父皇一直想讓少康作我的得力心腹，但是，少康的野心重，父皇早已看出，才想到為了北冥的將來，斬草除根。經過了建立南冥的訓練，少康更加與從前不同。湘靈，你總覺得少康疑心重，其實細數史上多少明君，哪個疑心不重？哪個沒有殺過功臣？可少康，偏偏還能收攏人才，這，便是他最重要的能力。他是個天生的帝王，兒時便有人預測，所以，天下，早晚也是他的。”

少揚的話，竟然有些紊亂。湘靈聽得出來，他心中，真的不大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