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在想什麽?”
一雙手擁住她的肩,她瞬間一抖,回頭,與他的眼睛相遇,四目相對。
時光瞬間在她眼前流轉了個漩渦,然後將她的元神投回到現在的身體上,一個激靈,她對著眼前的人,傻傻的站著,傻傻的笑。
“想皇上。”
她乖巧的回答,依偎進他的懷裏。那眼神裏全是愛,那懷抱和心跳都是為她而存在。不會錯的,她記得那個人的眼神,是冷的。
“朕不在,便如此無聊麽?”
他拉著她坐下來,手裏撫摸著她的手心。她剛剛那空洞洞的眼神,讓他略有些心疼,從前她不是這樣,總是很充實,總是願意聽他說政事。哪怕極力的躲著,可那份聰明是與生俱來的,躲不過。
“常侍大人拿了樂器給臣妾,臣妾在想編一支怎樣的舞給皇上。”
她抬起頭看著他,認真的回答。此時仍舊在敏思苦想,想著那雙眼睛究竟屬於誰,為什麽,她總覺得自己搞錯了什麽?
“身子剛恢複,便要逞能!”
他笑了笑,擁著她的身子,刮了刮她的鼻子。
床邊放著她近來讀的一本書,是《南華真經》,講得均是些無為無用之類的道理,他覺得看這種書多了,人就會變成她現在的樣子,總是呆呆的。可他實在喜歡她活潑的時候,話中憐惜中帶著惋惜。
“臣妾聽皇上的。”
她乖乖的抬起身子,去倒茶了。
他遲疑了片刻,走到桌子邊上坐下,等到她把茶端過來,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
“朕今日,著實煩躁。”
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看她。
從前政事,他是忍不住跟她說起,她總是安靜的聽,偶爾一兩句話,會給他些提示,但多數是故意避著。如今他不說了,她也不說,不用刻意避開,可不說,他,他覺的兩個人之間,反倒生疏。
她卻仍舊那麽仰著頭看著他,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可她隻能聽,甚至連表情都不能有過多。
“這河東大水之後,本已免稅三年,如今國庫也略有虧損。卻又提出再增兩年,說是仍舊貧困,再有兩年才能恢複生產。朝中,讚成與反對,各執己見,已經吵了三四天,今日在堂上,更是吵得朕頭疼!”
他撫額歎息。河東水災,她有大貢獻,隻是自己生性多疑,怕她獨攬大權,外有雲溪幫助,故而對她那件事不願給予過多賞賜。
如今則不同,雲溪已經出嫁,她們幾年未見。伊妃早已經瘋了,伊家也倒了,他身邊隻剩下她,她也隻剩下他,兩個人朝夕相對,他想國有賢母未嚐不是好事,再加上河東她甚為了解,故而才說。
隻是,知道她心中顧及,怕是她不肯說出來吧?
一雙溫潤的小手觸到他的額頭,輕輕的揉著。原來湘靈脫離了他的懷抱,跪在他身後揉太陽穴。卻沉默的並不說話,揉了許久,他都有些膩煩了,她卻還那麽揉著,直到一陣倦怠之意,畢竟累了,斜躺下,感受著她的指腹溫度,便悄然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