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8
在官場上跌打爬滾了幾十年的許敬一聽,感應到了帝王嘴裏那森森的殺機,頓時嚇的差點魂飛魄散,慌忙趴倒地上,急叫:“皇上饒命……皇上,臣也為了金氏的江山社稷著想啊……”
不打便招了,這老古懂不經嚇。懶
紫珞睨著地上的老臣,心裏其實是火冒三丈的,但是,她不能火,還得勸,在朝堂之上,他們一直有默契——一人做黑臉,那另一人便做白臉,一唱一和,既要威懾於人,又要巧於施恩。
“皇上,臣妾以為,誅族太過血腥,新朝立國,以仁愛傳承天下,滄旃國內,再無誅族和殉葬舊製,故,臣妾覺得勸歸比較妥當。至於許大人膝下之子,但凡有才者依舊可留用於朝中,為國效力,無用之材,全部貶為庶民。皇上在位之時,世襲製暫不廢,但是無才之人,斷斷不可養於高位,光拿奉祿而無功績,可會寒士人之心的……”
“嗯,皇後之言正合朕意!”
金晟立即微笑的附和下去,犀利的目光落在皇後身上時,便變的柔軟了幾分。
三天前,她跟他說過:這件事,她會好好徹查一番,並且命人將愛邐思看管了起來,昨兒個她還親自去偏殿探看了那個女子,對整件事進行了徹底的摸底。當然,摸底行動皆在暗中進行,她的保密程度做的相當的嚴密。蟲
金晟沒有再見這個愛邐思,但是,他也在私下裏查,查出來的結果和紫珞剛剛所言的不謀而合——有人故意設局,想害他自毀誓約,破壞新朝的改製,而許敬在其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今日上朝,他本就想拿這個人開刀,紫珞適時出現揪出這個人來問罪,足可證明,他們的確是最佳拍當。
至於殿上百官,通過帝後這般一喝一和,大致都看出了苗頭:
縱然帝後之間生著一些矛盾,一旦站到人前,他們依舊會聯手一致對外。就如當初皇後沒有駁回皇上將鳳亦璽遷離洛京一樣,這一次,皇上對於皇後所提的任何決議,皆會無條件支持到底。他們的陣地,牢不可摧。
有頭腦的自不會再進諫,去惹火上身,但也有不識情況的,硬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替許敬說話:
“皇上,臣不服,您怎能單憑皇後片麵之言,就罷許大人官職?如此也太寒我們臣子之心!皇後善妒,見不得皇上您另生龍嗣也就罷了,居然還將您關於鳳棲宮外,如此專橫跋扈,皇上,您是一國之君,是個堂堂大男漢大丈夫,怎受得了這口惡氣!”
一牙齒搖搖的老親王金業跑出來替許敬抱打不平,仗著自己是金晟的皇伯,怒目而視上座女子。
紫珞昂頭端坐在鳳座之上,淡一笑,鳳釵輕搖,滿身雍容高貴,正想駁斥,劍眉直皺的金晟已搶先一步開口,扔下了話去:“碩親王,您管的是不是太寬了?朕與皇後的私事,何事輪得你來管……”
“皇上的私事,就是天下大事。皇上後宮不寧,天下百姓就戰戰兢兢……”
“啪!”,紫珞聽不下去了,冷一笑拍案而起,翹起蓮花指,叱道:
“爾等臣子若想日後有安生的日子過,就少在背後做小動作,一心一意輔助皇上與本宮,將天下治理好才是頭等大事。宮闈床第之事明明不需要你們管,你們卻鑽在裏麵,一心一意想要在帝後中間挑撥生非?好,那今兒本宮就把話撂在一這裏了,本宮與皇上夫妻恩愛,無人可替代,這三日,本宮故事不上朝,就是想看看你們這些年老昏聵的臣子,想要如何興風作浪?古來有語,夫妻之爭,從來勸和不勸離,爾等這一撥皇上跟前的近臣,卻一味破壞帝後情誼,勸帝另納,拆人姻緣,如此的居心不良,危害江山社禝,來人,一並將碩親王貶了下去思過反省。”
“你……”
碩親王氣的吹胡子瞪眼,手指一戳,也怒叫:“你一個小小惡婦憑什麽貶本王?本王是先帝之子……”
“碩親王,先帝皇祖父駕鶴西遊已幾十年了,而您也老了,日後待在碩王府養老吧!今日,估且念您是朕的伯父,便不與您計較惡罵皇後之名。來人,送碩親王回府。”
金晟鐵麵無情,當場勒令禦前侍衛將人驅逐。
碩親王一臉灰敗的直叫幾聲,不服侍衛的押解,左推右擋的不想受製於人,嘴裏喝叫道:“金不離,你如此寵溺這個妖女,我北滄休矣……”
嗚呼哀哉的叫了一通,好像他遇上的當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昏君。
如此的抵毀皇後,如此的妖言惑眾,金晟如何能坐而不管,立即冰冷一笑,狠狠拍了一下金龍扶手,寒氣而斥:
“碩親王,朕給您提個醒,北滄早已不存在,如今您站的是滄旃國的朝堂,滄旃國不光是朕的,也是皇後的。朕與皇後夫妻連心,同治天下,日後,再誰敢罵皇後是妖女,不管是誰,斬立決!”
碩親王聽得“斬立決”後,終於住了嘴,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紫珞回頭看著極力維護她的男人,他也正深情不移的盯視她,在無數張眼睛的注視下,他執起她的手,緊緊牽手,眼神是異樣堅定的。
就在對眸間,他似做了一個決定,忽揚唇一笑,轉而麵對武文百官:
“眾位愛卿,有件事,朕今日要宣布,爾等給朕聽好了:朕與皇後,情比金堅,矢誌不移。日後,皇後若再無所出,朕便令金淩為皇太女。若金淩長成之後,無力擔當大任,朕會選賢者繼承大統。所以,關於皇嗣一事,從此再不要在朕跟前提及。”
此言一出,全殿皆驚——後史有讚語:帝家寡情少義,九華大帝如此盛寵,天下再無。
有臣子想進言,卻被皇帝喝斷:“其他之語,休得再勸。如今,朕正值盛年,如今便議這百年身後事,為時過早。今日如此昭告天下,隻想讓眾愛卿知道,朕推行新政之心,不容動搖,誰要是敢再借機生事,一經查實,滿門皆誅!”
百官聞言,隻能跪地而應。
紫珞沒想到金晟會當殿宣布這件事,心裏一驚又陡然一暖,隨後,反過去牽住金晟之手,相指相纏,感慨萬千,立於丹樨之上,她俯視群臣,覺得應該適時辟謠,以正視聽,便朗聲嬌語道:
“本宮也有一件事要說——現在外頭皆在謠傳:三日前本宮是因為皇上寵幸了愛邐思,而惱怒罷朝。其實不然,那日皇上身子高燒不退,侍女小如曾對皇上施以攝魂之法,想令皇上在糊裏糊塗之下,與愛邐思結成夫妻之實,可惜當時皇上吃了助眠之藥,不省人事。是故,愛邐思依舊是冰清玉潔女兒身。這三日,本宮未出席早朝,皆是因為在查核此事。今本宮在此想要替愛邐思澄清的是,她也是受害者,所有種種皆別有隱情——其罪魁禍首便是許敬許大人,嗒嗒蘇的使臣是幫凶,侍女小如是工具,個中一切,本宮皆已經查徹分明,即日起,就交與刑司局,一切待現定刑法處置!卿們可還有異議?”
玉階之下,黑壓壓一片,無人有半句抗議之辭,金晟掃了一圈,便接下去道:“若無異議,今日就此退朝!所有一切流言蜚語,該就此而止……眾卿可聽明白?”
群臣恭聲而應:“臣等謹遵聖諭!”
伴著一聲長長的“退朝”聲,身姿俊逸的皇帝手挽皇後阿娜的腰肢,狀態極是親呢的緩步離開。
一聲風波,帝後聯手,殺雞儆猴,終得以安然渡過。
出得金殿,紫珞的秀眉不自由的蹙起來,瞟了一眼牢牢扣著她腰的龍袍男子,輕輕低叫一聲:“喂,放手!”
“不放!”
男人執起了她的玉手,使足了勁兒,生怕一她再度翻臉無情:“我有話要說!跟我來!”
他的臉一沉,心想:一出金殿,就想撇清關係,門都沒有。
紫珞哪不明白他在想什麽,可是,這樣被他抓著不放,真的不很舒服,眉毛又皺緊幾分。
“你把我弄的好疼……不離,輕點,唉……我不躲了你……真的!”
他的勁兒用的好大,幾乎要半她的腰給勒斷了,紫珞忍耐著,微微泛出一朵淺笑,伸手摸摸他生著青髭的下巴,磨上去癢癢的感覺,舉止親呢之極,輕輕軟軟的話,流露著女子特有的嬌媚。
貼身相隨的侍衛見狀皆很識趣的走開了,玲瓏笑笑,招呼著秋兒她們離開。
四周沒人,隻有涼爽的秋風一陣陣吹拂過來,女人雅致的笑映在眼底,指腹上柔軟的觸感令男人一呆,腦袋瓜當機了。
“喂,瞧你憨憨的窘樣兒,你傻什麽呢?”
她狠狠揉捏他的臉孔,這世上,也隻有這個女人敢如此欺負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