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推開窗戶,利落的跳了下去。

隻不過,這錦帳到底不隨身,竟是有冷風呼呼的往上灌,凍的她牙齒都得得得顫抖了。

她一邊跑,一邊暗自嘀咕:“這就是傳說中的裸,奔吧?的確夠刺激啊!”

這時候不遠處猛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迅速躲進了花叢。

隻見兩名小宮婢端著衣裳走了過來,其中一名率先開口:“剛剛太後娘娘有交代,務必讓王爺和王妃成事,她甚至都在衣物上放了可以助孕的香料!”

另外一人提醒:“噓,可小點聲,咱們那位王妃古靈精怪的,千萬別被她聽到,不然該不穿衣裳了!”

淩心寧咬了咬牙,小老太太還怪能算計的,隻不過,她有張良計,她就有過橋梯,就不信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不敢再耽誤,貓著腰往外麵跑去。

剛繞過月亮門,冷不防就跟人撞了滿懷。

由於用力過猛,她的臨時錦帳衣裳,竟是險些直接給散開。

淩心寧下意識箍緊,抬眸就對上顧若謹那雙深沉且複雜的褐色眸子。

她有些羞窘的別過臉去:“不知道非禮勿視嗎?”

顧若謹迅速反應過來,連忙把自己的大氅褪下,迅速蓋在她的身上。

他僵著臉詢問:“你怎麽沒穿衣服?”

她不耐的翻了個白眼:“廢話,我要能穿至於光著嗎?還不是你母親太過於陰險!”

顧若謹訕訕的抿了抿唇,母後做的著實有些過。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道:“你想不想逃走?”

淩心寧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不逃難道由著教導嬤嬤盯著圓房?想想都頭皮發炸!”

顧若謹握住她的手腕,疾步就往後花園跑去。

兩人繞過巡邏的侍衛,很快來到高牆下麵。

淩心寧下意識張開雙臂:“王爺,快帶我飛!”

他橫了她一眼:“你當皇宮的牆跟外麵的一樣呢?這牆頭上都藏有粹了毒的暗器,飛不好就直接沒命了!”

淩心寧整張小臉沮喪的垮下來:“照你這麽說,咱們豈不是走投無路了?”

顧若謹邪肆勾唇:“未必!”

他從袖子裏麵拿出一把匕首,砍掉大片青藤之後,竟是露出一個小小的洞口。

她震驚的瞪大眼睛:“這...該不會是狗洞吧?”

顧若謹淡定回答:“你管它是什麽洞,隻要能逃出去不就行了?”

淩心寧不是個矯情的人,可她這穿著打扮,著實不易鑽洞啊。

看出她的遲疑和掙紮,他凝眉說道:“要不然,咱們就回去等著教導嬤嬤?”

她迅速搖頭:“不行,你先鑽過去,我在後邊!”

唯有這樣,他才看不到她的狼狽。

顧若謹直接鑽進去,迅速往前爬。

淩心寧也不敢耽誤,抓了抓衣裳,緊跟其後。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兩人逃跑了,竟然有不少人往後花園的方向疾步跑來。

淩心寧擔憂的回頭一看,好家夥,打頭不正是婉儀那小丫頭嗎?

她焦急催促:“王爺,你快點,她們追過來了!”

不遠處婉儀大喊:“皇嬸嬸,皇祖母正找你跟九皇叔呢!”

她的動作很快,直接揪住了淩心寧披著的大氅。

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顧若謹一把揪出淩心寧,扛著就跑。

她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要給顛散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大氅被給搶走了。

冷風嗖嗖的從底下灌進來,那酸爽,讓她恨不得死過去算完。

好在終於有人接應,她被弄上馬車之後,渾身瑟瑟發抖。

顧若謹麵色有些複雜,他將指尖攏進袖中,裝作淡然的詢問:“用不用先去成衣鋪子給你買身衣裳?”

她擺擺手:“算了,先回府!”

再折騰下去,她再強的身子骨,也能散架。

果然,回去之後,她的頭就有些昏昏沉沉,

橘皮強逼著她喝了一碗薑湯之後,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下。

半夜,她卻開始發起高熱。

她整個人像是掉進水中那般,浮浮沉沉的無法掙出。

情急之下,她隻能下意識呼喊:“橘皮,快來救我!”

原本橘皮沒有睡在外間的規矩,可看她回來之後,精神不好,這才留下守夜。

沒成想,竟然真的出事了。

她一溜煙跑進來,迅速握住她的手道:“奴婢在呢,主子別怕!”

滾燙襲來,驚得橘皮渾身打了個突。

她震驚呼喊:“天啊,主子這是高熱了?”

事發突然,她也不敢怠慢,毫不猶豫的轉身就往外跑去。

暗衛正守在外頭,她先讓他去稟報王爺一聲,然後再折返回來照顧。

不多時,顧若謹就帶著府醫疾步進屋。

橘皮早就給她換好衣裳,聽到腳步聲,就趕緊掩住帳幔出來行禮。

顧若謹看著正在夢魘中掙紮的淩心寧,隻覺得心口間湧出絲絲縷縷的疼。

他沉聲命令:“府醫,你趕緊給她看看,到底為何高熱?”

府醫摸了她的脈象,麵色凝重的說道:“回稟王爺,王妃娘娘她心脈極亂,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顧若謹麵色就有些複雜,她該不會是被那件事情給嚇到了吧?這是有多怕他?

他掩去眸子深處的落寞說道:“那你趕緊開副藥,先讓她清醒過來!”

府醫出去外麵熬藥,還讓橘皮給打下手。

屋內隻剩下兩人,顧若謹凝眉看著被病痛折磨的小丫頭,褪去滿身的淩厲,她竟是那麽的惹人憐愛。

突然,她難受的悶哼:“水,橘皮,我要喝水,我好渴!”

顧若謹連忙起身,從桌子上端了溫水過來。

隻不過湯匙喂下去的時候,她卻根本就不配合,以至於水都流進了她的脖子。

顧若謹一邊暗怪自己笨手笨腳,一邊急忙拿了錦布幫她擦拭水漬。

好不容易擦完,她又開始呼喊要喝水。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她的聲音就如同幼獸那般,哼唧的讓人心顫。

顧若謹無奈歎息,湯匙根本就沒辦法喂進去水啊,這可如何是好?

他看了一眼手裏的水碗,猛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他啞聲說道:“淩心寧,你可別怪我趁著你生病,欺負你,我不過是想要讓你喝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