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已經將所有知情者已經全部弄死,否則,還真沒有勇氣撂狠話。
太後轉頭看向顧若謹:“小九,哀家已經是去過鬼門關的人,如今也什麽都不怕了,今天你就幫著做個見證,查出幕後真凶!”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淩厲的眼神是落在皇上身上的。
他渾身一僵,難不成老太婆手裏還有證據?可他明明都已經滅口了啊?
就在他胡亂思襯的時候,隻見陳嬤嬤拖著一名滿身狼狽的老太監大步走了出來。
太後沉聲道:“皇上,你可認得他?”
皇上心尖一顫,他當然認得,這是他的專屬內侍小盒子,也就是他將毒藥放進太後飯菜裏麵的。
事後,他命人將他給關進籠子沉塘,卻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小盒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已經沒了舌頭,完全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哇哩哇啦的怪叫。
太後歎息:“有人為了滅口,割了他的舌頭,斷了他的手腳,卻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經提前寫好證詞就放在他房間的枕頭底下!”
皇上冷厲的麵容陰晴不定,倒是已經沒有乍然見到小盒子的震驚和不安。
他沉聲說道:“不就是一張供詞嗎?母後,你可真有意思,胡亂偽造,以為朕會認?”
太後倒也沒惱,她借著淩心寧的手坐好,長出了一口氣道:“哀家也沒想著用這張證詞定你的罪,所以你命人給我送過來的飯菜,我隻用了一半,至於剩下的,已經被你兒子顧風給吃了!”
顧風麵色大變,他陡然反應過來,伸手就往嘴裏摳去。
哪成想,他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反而有鮮血大口湧出,他兩眼一翻,嘴裏慘叫著:“父皇,救我,救我!”
皇上恨的牙呲目裂,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把自己的親兒子也給算計進去了。
他憤怒命令:“淩心寧,你快去給風兒解毒,朕命令你,快去啊!”
顧若謹看著他那猙獰的麵容道:“皇兄,顧風已經被貶為庶民,他哪裏有資格再讓心寧治病?”
皇上凶狠的挑眉:“顧若謹,你這是想造反嗎?”
他緩緩搖頭:“不,我是在保護母後,自我接到兵符的那一日,父皇就說過,永遠不要去碰觸那個位置,否則我顧若謹必然不能善終,可你要毒害母後,那我絕不能坐視不理!”
皇上麵上閃過凜冽殺意,良久才艱難開口;“很好,這一次算是我們打平了!”
話音落下,他就命人將顧風給拖走。
太後像是突然被抽走渾身的力氣那般,虛弱的躺在床榻上呢喃:“為什麽他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你已經沒有力氣跟他爭了,他卻依然貪婪的想要搶走兵符!”
她的目光落在淩心寧的身上,用力握住她的手,懇切哀求:“不要離開他好嗎?哀家知道你們是逼不得已才成婚,可皇室已亂,哀家希望你能陪在他的身邊!”
婉儀公主也上前抱住她道:“皇嬸嬸,婉儀也需要你!”
淩心寧不忍心欺騙太後,她跟顧若謹不合拍,終究是不能在一起啊。
她猶豫片刻才道:“太後娘娘,你不要為難臣女,臣女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被規矩束縛,攝政王府終究不是長留之地!”
太後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她都這麽懇求了,她依然要固執的離開阿謹嗎?
顧若謹掩下眸中的落寞說道:“母後,強扭的瓜不甜,既然淩小姐心不在此,那就放手!”
太後不滿的睨了他一眼,心道,哀家都在幫你爭取媳婦兒,你自己卻先泄氣,真是愚蠢至極。
她還不及訓斥幾句,就見良妃滿臉淚痕的跑了進來,她嘶聲痛哭:“太後娘娘,攝政王,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吧!”
顧若謹連忙伸手將她扶起:“怎麽回事?”
良妃擦著眼淚回答:“是皇上,他把孩子抱走,說是要去灌毒試藥,求求你們救救他吧,他還那麽小,哪兒能受得住一丁點的折磨?”
淩心寧麵上霜色凜冽,他沒想到皇上為了顧風,竟然連那麽小的孩子都能害!
簡直不是人!
顧若謹用力握緊拳頭道:“他是在逼我,逼我讓淩心寧去幫著顧風解毒,唯有這樣,才肯放過良妃的孩子!”
淩心寧邪肆的勾起唇角:“那我就去唄,顧風落到我的手裏,折騰不死他,算我輸!”
她再沒有猶豫,直接提著藥箱去了太子宮。
皇上看到她的時候,嘲諷說道:“你肯來了?果然在他的眼裏,更在意良妃的兒子啊,朕都有些懷疑,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朕的種!”
淩心寧算是開了眼,真不知道這狠毒的男人是如何當上皇帝的,他還能再無恥些嗎?
她沉聲說道:“你比誰都清楚,良妃乃忠將遺孤,你傷她,無疑是跟全朝武將作對,為了個顧風,將自己的一世英名毀掉,值得嗎?”
皇上麵色驟變,他其實也沒想著要傷良妃的兒子,不過是因為逼得狠了,所以才嚇唬她。
之所以要無論如何都保住顧風,是因為他是唯一的成年皇子。
但凡他有什麽不測,隻怕這江山就要落到顧若謹的手裏。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才千方百計的將顧風留下,為了給他掃清障礙,哪怕落得罵名,也在所不惜。
他幽冷開口:“朕如何抉擇,還輪不到你來評判,隻要能給阿風解毒,朕就可以原諒你和老九,否則,休想再活著踏出太子殿半步!”
淩心寧抬眸看到麵色青紫的顧風,嘴角噙了凜冽的笑。
她當然會解毒,隻不過,前提要讓他受盡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將銀針拿出,在火中消毒之後,迅速刺進了他的後背要穴。
“噗!”鮮血從他口中噴出,驚得皇上麵色驟變。
他顫聲呼喊:“風兒,你怎麽樣?”
顧風麵色蒼白的回答:“父皇,我好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求你救救我啊!”
皇上惡狠狠的瞪向淩心寧:“你是不是故意的?為什麽你救母後的時候,她就沒有疼的這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