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了她的手腕,眸光灼灼的開口:“王妃這麽迫不及待嗎?”
淩心寧隻覺得一團火陡然燒穿了喉嚨,他這張嘴還能再損點嗎?
要不是顧忌他的身體太弱,她早就上拳頭揍了。
她不滿冷哼:“顧若謹,你要是敢強我,我就紮的你後半輩子不能人道,我說到做到!”
他皺眉起身:“在你的眼裏,我就這麽齷齪?”
她很想說,你就是齷齪,你剛才打我腚,已經很過分了!
可是看到他那黯然的神情,她狠狠將到嘴邊的話就給咽了下去。
她沉聲說道:“我隻是提醒你認清現實罷了,咱們兩人是因何大婚的,你比誰都清楚,你不想娶我,我不想嫁你,等時機到了,就一拍兩散,這不是早就定好的嗎?”
顧若謹皺眉打斷:“我現在才發現,皇兄是沒那麽容易欺騙的!”
淩心寧都要氣笑了,怎麽著?難不成還非要弄出一條人命來才肯罷休?
鬧呢?
看來攝政王府的確是不能回去了,那裏就是龍潭虎穴。
她再沒有猶豫,直接屏住呼吸打算跳車。
然而,外麵突然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回稟王爺,宮裏送出消息,太後娘娘病危!”
顧若謹渾身巨震,母後不是向來身體極好嗎?怎麽突然會病危?
他厲聲命令:“快,趕去皇宮!”
淩心寧看到他擔憂的眉心緊緊擰起,下意識安撫:“你不要太過於憂心,太後娘娘仁厚慈愛,定然不會有事的!”
顧若謹蒼白的麵容上閃過凜冽寒意,母後怎麽突然在這個時候病危?
若是她有什麽意外,顧風被押去功德殿必然會被耽誤。
他身為皇子,必須要留在太後身邊伺疾!
皇兄為了化解顧風的困局,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他死死按住車壁,手指的骨節都隱隱泛白。
淩心寧擔心他會毒發,連忙握住了他的手。
當暖意襲來,他滿身的戾氣陡然消散於無形,他垂眸看到她纖白如玉的手指,啞聲呢喃:“謝謝!”
淩心寧後知後覺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你別以為我是關心你,我不過不想看到你毒發在麵前,被人非議!”
他卻緊緊握住不放,讓她緊張的麵色通紅。
他頹然開口:“母後向來身體健康,她不會突然病危的,你能幫我嗎?”
淩心寧心尖顫了顫,她顫聲詢問:“不過是個不問世事的小老太太,誰那麽不是人的還想要去害她?”
顧若謹艱難吐出兩個字:“皇兄!”
她氣的眼底閃過紅意,雖然跟太後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她將婉儀教導的很好,身為皇家公主,絲毫不囂張,甚至還十分的善良,皇上竟然會選中她做筏子,其心可誅。
她用力咬了咬牙道:“我盡力!”
馬車很快就來到皇宮外,顧若謹卻沒讓停,直接命令車夫縱馬行進福祿殿。
剛走到殿門口,就看到牆角蹲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哀哀悲戚。
淩心寧看的清楚,連忙喊了一聲:“婉儀?”
早就哭紅了眼睛的小丫頭渾身顫了顫,猛然站起身,哭著就撲到兩人的懷裏:“九皇叔,皇嬸嬸,你們可來了,皇祖母吐了好多血,我怎麽喊她都不應,我好害怕啊!”
淩心寧柔聲安撫:“不怕,皇嬸嬸這就進去看看她!”
兩人大步進殿,卻被皇上給攔在外麵。
他淒然開口:“九弟,母後她快要不行了,剛剛呂太醫已經診過,說是心悸發作,無藥可救!”
顧若謹幽冷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再挪到旁邊早已經哭成淚人的顧風,沉聲道:“不是被貶去功德殿的庶民嗎?他有何資格留在母後殿中?”
皇上麵色大變,他厲聲訓斥;“老九,風兒怎麽說也是母後最疼愛的嫡孫,她有事,為何不能讓他留下?”
顧若謹譏誚說道:“母後這病犯的著實蹊蹺,怎麽早不病,晚不病,非要在顧風被押走的時候?這知道的是趕巧了,不清楚的還以為皇兄用了什麽不幹淨的手段呢!”
皇上氣的臉都青了,從前顧若謹任性歸任性,可始終顧忌他這個皇兄的。
可現在,他竟然連這麽難聽的話都敢往外說!
他厲聲怒斥:“老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在汙蔑朕,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腦袋?”
顧若謹絲毫不讓:“若是心裏沒鬼,就趕緊讓開!”
皇上被他的氣勢驚到,下意識後退半步。
顧若謹握住淩心寧的手,將她帶進殿內。
顧風著急的起身:“父皇!”
皇上橫了他一眼:“閉嘴,不管誰去,都查不出任何的端倪,就連禦醫都束手無策,我就不信她淩心寧是神仙,能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顧風麵上閃過一抹陰狠,是啊,他還真急糊塗了,那種毒藥是來自蠻荒之地,遇水即消,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
淩心寧那個蠢貨仗著會些醫術,就想力挽狂瀾,還真是不自量力。
父子二人進入內殿,就看到淩心寧正在麵色凝重的為太後診脈。
她沉聲說道:“母後脈象不穩,時輕時弱,也就是說她並非是染病才突然昏迷!”
皇上麵上陡然閃過一抹厲色,他皺眉打斷:“你瞎說什麽?母後有心悸之症,整座皇宮都知道,她發作了已經不是一回兩回,難道這不是病?”
淩心寧沒有理會他,而是用銀針刺向了太後的心口位置。
鮮紅的血流出來,隱隱帶著些許烏色。
顧若謹看的心驚,他擔憂詢問:“淩心寧,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無奈歎息:“母後是中了劇毒導致的心脈受損,情況很危急!”
皇上瞪了旁邊的呂太醫一眼,他迅速上前道:“王妃娘娘,太後的病症已經讓禦醫院的所有醫者看過,他們都篤定是心悸發作,怎麽可能會是下毒?”
眾人大聲附和:“就是,難不成攝政王妃在質疑我們的醫術?”
淩心寧複雜的眼眸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將那枚銀針起出來道:“尋常人的血都是鮮紅色,而母後卻是微微泛著黑,你們沒想過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