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用力握了握拳,眼底隱有不滿閃過。
他沉聲反問:“那你打算如何處置?”
“廢後!”他無情的吐出兩個字。
皇後頹然的委頓在地上,她顫聲哀求:“皇上,臣妾隻是一時糊塗,臣妾知錯了,求你開恩啊!”
她原本還想以良妃弄死淩心寧,來個一石二鳥,卻沒想到,竟然被她給反殺。
她此時懊悔極了,就不該冒失的出手。
顧風看著母後這般狼狽,心疼極了!
他迅速跪在地上道:“九皇叔,母後是你的長嫂,你不該對她懲罰這麽重!”
顧若謹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既然太子心疼,那麽就罷黜你的太子之位,保全她?”
皇後尖聲拒絕:“不要,此事全都是我做的,跟風兒沒有半點的關係,你不能牽連到他!”
顧風再也不敢吭聲,他最是明白攝政王的鐵血手腕,但凡他決定的事情,就無法再更改。
他既然要幫著良妃出頭,一定有人得接受懲罰。
他用力握了握拳頭,將滿腔的憤恨生生咽下。
顧若謹輕咳一聲:“皇兄,請盡快做出定奪!”
皇上哪怕再不甘心,卻也隻能按照他的提議廢後。
隨著旨意傳開,朝中一片嘩然。
淩綰兒得到消息已經是後半夜,她還以為淩心寧會死在宮中呢,卻沒料到,她不但回來了,甚至還風風光光的帶回很多賞賜。
她趁著請安的時候,前去打探消息:“姐姐,你在宮裏就沒遇到什麽事情嗎?”
淩心寧一邊喝著熱乎乎的肉粥,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遇到了啊,皇後想要陰我,但是被幹倒了!”
“幹?”淩綰兒尷尬的眨了眨眼睛,瞧這話說的,真是粗魯至極。
淩心寧用錦帕擦了擦嘴道:“沒聽明白啊?就是皇後被廢,後宮暫時無主!”
淩綰兒整個人僵住,怎麽可能!
就憑著賤丫頭的一己之力,就能讓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下台?
她可真能吹牛!
她凝眉提醒:“姐姐,你就算是攝政王妃,也不能說話沒有尊卑,皇後娘娘乃後宮之首,豈能說廢就廢?你跟妹妹說說也就罷了,萬一傳出去,會被治大不敬之罪的!”
淩心寧才沒工夫跟她瞎掰扯,她向來喜歡用事實打臉。
她站起身道:“橘皮,咱們去街上逛逛,我記得如意郡主不是送過來一家藥堂嗎?去查查賬!”
橘皮連忙應聲,扶著她就往外走去。
淩綰兒也顧不得去給如意郡主報信,連忙派人去打聽宮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聽說皇後真的被廢,她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
她麵色複雜難看,如此太子豈不是恨死她了?畢竟是因為她的消息皇後才要對淩心寧出手的啊!
她再不敢遲疑,連忙收拾齊整進宮請罪。
太子聽說她要求見的時候,一雙怒目幾乎要將她給淩遲,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根本就無法呼吸。
她極力掙紮,顫聲哀求:“殿下,你若真殺了我,你就再也拿不到攝政王的兵符!”
顧風猛然放手,她就像是個破布袋那般摔在地上。
她跪爬到顧風的腳邊:“太子殿下,你也知道,我最大的敵人就是淩心寧這個賤丫頭,就因為她的挑撥,王爺都不再像從前那般信任我了!”
顧風也恨她入骨,他眼底滲出怨毒的光芒,那個賤丫頭就如同跗骨之蛆,打不死,捏不動,還真是膈應人啊。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無論如何都得讓她死,你趕緊再想想辦法!”
淩綰兒絞盡腦汁想了一遍,她壓低聲音說道:“殿下,你還記得在咱們雲朝,有種枯死之症嗎?”
顧風沉默片刻才道:“那不是疫症嗎?一傳染一大片,父皇之前就已經下令,但凡發現,就趕緊送到荒山上自生自滅!”
淩綰兒得意的揚起唇角,她可真是聰明,怎麽早就沒想到這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呢。
她湊到顧風耳邊說了幾句,他的麵色漸漸由陰轉晴。
他伸手在她腰間掐一把道:“要不還是說最毒婦人心呢?我都沒想到這麽完美的計劃,不過從荒山那邊接病者出來,可要冒很大的風險!”
淩綰兒害羞的鑽進他的懷裏:“殿下,綰兒對你可不毒,不是全心全意的為你籌謀嗎?”
顧風根本就逃不開她的招惹,直接就將她抱向了床榻。
許久之後,淩綰兒這才匆匆出宮。
淩心寧和橘皮來到回春堂,就看到已經有不少百姓在排隊買藥。
她詫異的瞪大眼睛:“生意竟然這麽好?可給我的賬本上說月月虧錢啊!”
橘皮咬著唇道:“主子,他們是不是糊弄你呢?畢竟如意郡主那麽壞!”
淩心寧眼底閃過一抹寒光,迅速拉著橘皮去排隊。
輪到她的時候,掌櫃虛眯著眼睛詢問:“哪裏不適?”
淩心寧淡淡開口;“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掌櫃也沒給她診脈,直接就刷刷在紙上寫了幾個藥名,沉聲道:“去櫃台交錢拿藥!”
淩心寧看著龍飛鳳舞的大字,忍不住擰緊眉心,這是鳥語?
她毫不猶豫的詢問:“掌櫃,勞煩解釋一下,這是寫的啥?我好記下來,回頭要給夫君稟報!”
掌櫃連眼皮都沒抬,他不耐嗬斥:“你隻管拿藥回去吃,病症好了不就完了,至於問那麽清楚?”
淩心寧都快要被氣笑了,身為一名醫者,她自是見過不少庸醫。
可庸到這種討人厭程度上的,還真是頭一個!
如此不負責任的郎中,簡直是草菅人命。
橘皮見她就要發火,連忙握住她的手道:“夫人,咱們先拿了藥再說!”
淩心寧迅速冷靜下來,對,抓賊要抓贓,不拿到藥,她如何能將這些蛀蟲給拔掉呢?
她轉身走到櫃台,就看到小廝看了藥單之後,直接把幾種藥材包在一起。
她看的清楚,其中就有一味是消食的山楂。
就在她準備伸手接藥包的時候,小廝卻來了一句:“一手交錢,一手交藥,三天的量,一共是五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