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帝渾身巨震,他怎麽沒有料到跟在身邊的大太監竟是曾經在書院的至交好友藍芩公子。

當初,他身為落魄皇子,被皇上厭棄。

去了書院之後,所有的學子都十分排擠他。

唯獨藍芩陪他一起練劍,讀書,甚至還在書閣幫忙幹活。

他曾經對他極為依賴,曾經笑說:“世上沒有他藍芩,也沒有他顧翎!”

然而,在兩人一次醉酒之後,他突然消失了。

走的時候什麽沒有留下隻字片語,著實讓他傷心了好一陣子。

後來他被接回皇宮,內務府就把福泉送到他身邊來了。

他怎麽都沒有料到,藍芩竟然換了一副麵貌陪在他的身邊。

他憤怒質問:“那你到底有沒有被淨身?”

藍芩苦笑一聲:“你說呢?如果沒淨身,怎會在你身邊待了那麽久,如今與其讓別人爆出我的真實身份,倒不如我向你坦白!”

翎帝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從龍椅上起身,想要抬手打他。

但是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他憤怒說道:“你給朕一個理由!”

藍芩重新將麵皮覆好,溫聲道:“那晚上我們醉酒之後,我醒來就在皇宮的淨身殿了,皇上說斷掉我不該有的心思!”

翎帝這才明白過來,他那個名義上的父皇,又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恥辱。

把他身邊最好的朋友給閹割了!

也幸好他死的淒慘,否則,他非得把他從墳墓裏麵扒出來鞭屍不可。

他轉過頭看向福泉道:“朕會給你保守秘密,但是那人卻未必,如果你不按照她說的去做,她必然會讓你身敗名裂!”

福泉愣愣開口:“可那是皇後的藥引子啊,奴才真要去毀了?”

翎帝冷哼:“你當然要毀,不然,如何將幕後之人給引出來呢?”

福泉得了他的命令,這才前去皇後宮中。

他快步走進廚房道:“皇後的藥還沒熬好嗎?怎的這麽慢?”

一名藥童連忙將藥碗送到他的麵前:“早就熬好了,就等福公公端走了!”

福公公點了點頭,雙手捧著快步離開。

他來到跟那名宮女見麵的地方,沉聲呼喊:“你快出來,我把藥給帶過來了,你到底要做什麽手腳,趕緊!”

聲音落下之後,就見宮女滿臉警惕的走了過來。

她擰著眉心詢問:“這就是攝政王妃要給皇後娘娘喝下的藥?”

福泉不耐點頭:“對,這裏麵就放著好不容易尋來的藥引子,能讓皇後的身體恢複如初!”

宮女嗤笑一聲,迅速從袖子裏麵摸出一包藥粉,下意識就往藥碗裏麵撒下。

然而,福泉手一抖,迅速開口:“有人來了,趕緊躲好!”

兩人飛快藏進大片花影背後,等著巡邏的禦林軍匆匆走過。

待走出來的時候,宮女氣惱開口:“都怪你,剛剛撞我幹什麽?害我都沒把藥粉給撒進去!”

福泉不滿反駁:“能賴我嗎?要是被禦林軍看到我在這裏跟你見麵,報到皇上麵前,咱倆都活不成!”

宮女擰著眉心沉吟:“沒了毒藥,這可如何是好?玩不成主子的任務,你更討不了好!”

福泉提醒:“那你再去找她拿一包啊,反正喂藥還有一些時辰,我可以拖延片刻,不過你得快去快回!”

宮女滿臉戒備的盯著他:“你不會耍詐吧?”

福泉冷哼:“你愛信不信,再說了,我那麽隱秘的信物都被你們主子拿在手中,如何還敢耍詐?難道要拚著自己身敗名裂?”

宮女心說,倒也是,手裏拿捏著他的把柄,也不怕他會出賣她。

她再沒有猶豫,匆匆說了一句:“等我半個時辰,還在這裏見!”

看著她的身影離開,福泉眼底冷意翻湧。

這時候一名黑衣人快步走到他的麵前道:“蠢貨,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追上去?”

福泉登時愣住:“皇上,你親自去?”

翎帝沒有理會他,徑自走在前頭。

福泉不敢怠慢,也快步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跟著宮女來到一處偏僻的宅院外麵,就見她伸手敲了敲門。

裏麵一個婆子露出頭來,滿臉警惕的詢問:“找誰?”

宮女沒有吭聲,而是遞進去一個帕子。

婆子接過之後,這才開口:“姑娘不在,你有什麽事情找她?”

宮女登時愣住,關鍵時刻,她怎麽能不在呢?

她焦急開口:“你能不能想辦法尋到她,之前她交給我的藥出現了問題,現在得重新再拿一些回去,否則就失去這個機會!”

婆子麵上閃過掙紮之色,朝著她身後戒備的看了一眼。

宮女連忙保證:“我自己來的,行蹤隱秘,不會有人發現的!”

婆子這才讓開身體:“那你進來!”

宮女閃進屋內,赫然就看到白二小姐正懶洋洋的倚在床榻上呢。

她凝眉詢問:“為什讓婆子說謊?”

白二小姐將手中的藥瓶子丟給她:“就剩下這一瓶了,若是再出差池,你的小命就別想要了!”

宮女接過之後,剛想要轉身離開,就看到婆子被兩名黑衣人給押了進來。

福泉沉著臉開口:“好啊,原來你這是受了她的指使!”

白二小姐怒聲嗬斥:“福泉,你囂張什麽?你敢破壞我的計劃,我就把你肮髒的身份昭告天下,讓大家都知道你堂堂的藍芩公子竟是有斷袖之癖,而你愛慕的人,還是當朝皇上!”

“啪!”一道淩厲的掌風頓時抽在她的臉上,疼的她踉蹌跌坐在地上。

她一張口,鮮血混著打碎的牙齒就噴落出來。

她滿目震驚的看著翎帝,麵色蒼白猶如銀紙。

她顫聲呢喃:“皇上,你怎麽會來?”

翎帝冷叱:“朕為什麽不能來?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毒害當朝皇後還嫁禍到攝政王妃的身上,現在還有什麽話好說?”

白二小姐大聲爭辯:“皇上,臣女是冤枉的,臣女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若是不信,可以查查看,我給她的藥根本就不是毒藥!”

翎帝從宮女手中搶過,湊在鼻端聞了聞,倒也沒什麽可疑之處。

他沉著臉道:‘既然你說這不是毒藥,那你當著朕的麵吞下去,朕就會相信你!’

白二小姐心頭顫了顫,麵上滿是抗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