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心寧譏誚說道:“他就算沒說完,我也能猜出幕後主使大抵是誰了,到底膽子奇大,竟然連攝政王妃都敢暗殺!”

青桃皺眉開口:“娘娘說的是宋家?”

淩心寧沒有回答,而她那雙越發淩厲的雙眸,已然告知了青桃答案。

寒風吹來,引得落葉四處飄散。

青桃渾身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她下意識覺得前往平津城十分危險。

三人將土坑掩埋,這才回去前院重整馬車。

好在車夫隻是被打暈了,不然,荒郊野外的,再去哪裏尋一個回來?

淩心寧將車夫救醒,三人繼續上路。

約莫中午的時候,就來到一處小鎮。

淩心寧腹中饑餓,就讓馬車轉道集市上去采買些食物。

然而剛走到拐角處,冷不防一名女童跑了出來,驚得車夫連忙拉住馬韁繩,險些沒把主仆三人給直接甩出去。

淩心寧撫了撫有些散亂的鬢發詢問:“阿關,又怎麽了?”

車夫顫聲回答:“差點撞到了人!”

淩心寧伸手打開馬車簾子,就看到小姑娘滿臉不安的站在不遠處。

她柔聲詢問:“你受傷了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

青桃忍不住擔心:“主子,她會不會訛上咱們?”

淩心寧走下馬車,衝著小姑娘招了招手。

她猛然張開嘴就哇哇大哭,那副淒慘的模樣,活像受了欺負那般。

青桃忍不住開口:“不帶這麽訛人的啊,剛才你不是還好好的?怎麽我們下來看你,你就哭個不停?”

小姑娘還不及說什麽,就聽到巷子口那邊猛然跑出來不少男子。

她嚇得連忙躲在淩心寧的背後,著急哀求:“夫人,你救救我吧,我爹爹欠了他們賭債,他們已經抓走我兄長,現在又來抓我!”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見一名身形強壯的男子撲了過來,伸手就往她脖子上用力掐來。

青桃單手擒住他的胳膊,狠狠用力往後掰去。

男子疼的嗷嗷慘叫,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嗬斥:“外鄉人,你們少管閑事,欠賬還錢乃天經地義,這小崽子已經被抵押給我們如意館了!”

小姑娘站在淩心寧背後大喊:“我沒有欠你們的錢,是我爹欠的,憑什麽要我還?”

男子忍不住冷笑:“瞧瞧她說的這是什麽瘋話,父債女償,就算告到了官府,你也贏不了!”

小姑娘嚶嚶嚶哭泣:“夫人,救我!”

男人惡狠狠的瞪向淩心寧:“她家欠了我如意館三千兩銀子,你要是敢出頭,那就先幫她還錢再說!”

淩心寧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她最是熟悉這些賭坊的套路了,先哄騙著你贏幾把,待你起了貪婪之心,就會十賭九輸。

到時候,哪怕家財萬貫,也能給你坑沒了。

顯然,小姑娘的爹就是這樣陷進去的。

自己欠債也就罷了,甚至還牽連兒女,著實可恨又可憐。

她淡淡開口:“青桃放了他吧,這件事情咱們管不了!”

青桃抬手將男人放開,迅速退回到淩心寧身邊。

男子得了自由,直接揮手命令:“快抓住那小崽子,別讓她再跑了!”

小姑娘被兩名男子鉗住,她哭著呼喊:“夫人,你為何這般狠心,你豈能見死不救?”

淩心寧沒有遲疑,轉身就上去馬車。

男子譏誚開口:“小崽子,你以為這世上還有善良的人呢,三千兩銀子,誰願意幫你出!”

小姑娘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她再沒有猶豫,張口就狠狠咬向了男子的脖頸。

“啊!”男子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他伸手試圖要把小姑娘給推開,但是她卻死咬著不放。

不過片刻,就已經咬的他渾身流滿鮮血。

任憑身後的兩名男子用力掐她踹她,她都不肯放嘴。

眼看著有人拿起長刀往她後背上砍去,淩心寧及時出手阻攔。

男子嚇瘋了,他嘶聲命令:“都傻站著幹什麽,這三個小娘皮跟這小崽子是一夥的,把她們全都抓住,一起帶回去!”

所有打手一擁而上,卻根本就不是青桃的對手。

她身姿矯健,劍法淩厲,幾乎是一個照麵的功夫,就已經把所有人都打趴在地上哀嚎。

小姑娘眼見淩心寧出手了,也終於支撐不住。

她鬆開嘴巴,滿臉慌亂的跑到角落裏麵蹲著。

男子伸手捂住不斷流血的脖頸,咬牙切齒的大罵:“賤婦,你們膽敢得罪青陽鎮秦五爺,是活膩歪了嗎?”

淩心寧淡淡開口:“我管你是秦五,還是秦六,既然嘴巴這麽髒,那就別要了!”

她伸手從袖子裏麵摸出一包藥粉,徑自往他臉上灑了過去。

秦五隻覺得嘴巴起初是麻麻的,緊接著就有撕心裂肺的劇痛侵襲而來。

他伸手去摸,竟是發現已經腫脹起老高。

他想要張口說話,卻隻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眾人嚇壞了,紛紛滿臉戒備的後退半步。

小姑娘開心的誇讚:“夫人,你真厲害,秦五嘴巴腫的就跟豬大腸那般,醜死了!”

淩心寧挑眉看她一眼:“你哥被帶去哪裏了?”

小姑娘黯然的垂下小腦袋回答:“被帶到如意館去做賭注了,今天誰要是能贏了莊家,就會成為他的主人!”

淩心寧皺了皺眉,看來這如意館是必然要去走一趟了。

她沉聲道:“前頭帶路!”

小姑娘忙不迭點頭,迅速往前走去。

淩心寧跟在她的身側,而受傷的秦五也被屬下攙扶著回去如意館。

如意館坐落在鎮子中心街道上,看上去跟尋常的鋪子差不多,然而內裏卻極有乾坤。

一樓大廳開的是普通賭局,不少百姓正摩拳擦掌的喊著押大押小。

淩心寧看了小姑娘一眼,她低聲道:“我哥是在二樓的貴人局,都是鎮子上有頭有臉的老爺們,他們十分可怕,把人帶回去之後,輪流折磨,幾乎是隔天就能見到屍體!”

青桃氣的握緊了手裏的長劍,她咬牙開口:“這群不要臉的狗東西,我恨不得全都宰了去!”

駱芽兒柔聲安撫:“青桃姐姐,稍安勿躁,咱們聽從姐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