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不敢怠慢,連忙前去稟報。
不多時就見淩心寧蒙著錦布出來,當她看到李長老這麽裝扮的時候,一雙眼眸猛然變得冷厲複雜。
她擔憂詢問:“是不是在百姓當中發現了可疑的瘟病?”
李長老不敢隱瞞,他咬牙回答;“不是在百姓當中,而是芽兒她有可能被傳染了,她說早上的時候去見過太妃!”
淩心寧渾身巨震,那不就是在顧宅嗎?
她再沒有猶豫,迅速命令:“來人,把宅子內所有人全都集中在院子裏麵,讓李長老挨個檢查身體狀況,千萬別有任何遺漏!”
不多時,仆婦小廝們就集合在一起。
淩心寧無比慶幸的是,照顧孩子的幾位奶娘都沒有任何問題。
為了避免她們受到波及,淩心寧特意重新清理起一處幹淨的院子出來。
歐陽影也跟著搬過去,受到嚴密的保護。
李長老查完之後,凝聲道:“一共有三名嬤嬤身上起了黑斑,她們是負責照顧太妃娘娘的!”
淩心寧點了點頭,換上特製的防護衣裳之後,她親自去後院檢查。
走到角落裏麵的時候,她就看到一隻已經死了的老鼠。
上麵蛆蟲亂爬,看上去甚是駭人。
她的一顆心猛然就沉了下去,這場瘟病,應該就是鼠疫。
在現代的時候,哪怕醫療條件極為先進,也做不到百分之百的完全治愈,那麽靠著中草藥的雲城,就更加困難了。
她眼底翻湧著凜冽寒意,按理說,宅子裏麵每天都有灑掃丫鬟清理,絕不可能會有老鼠。
除非是有人故意丟進來的!
想來那人肯定是懂些醫術的,不然也不會想到利用老鼠做傳播途徑。
她再沒有猶豫,直接拿了火油將老鼠屍體焚燒幹淨。
她轉頭命令青桃:“你去跟王爺交代一聲,讓他別再去探望蓉太妃,把她的院子封住!”
就在當夜,蓉太妃吐血而亡。
淩心寧為了防止瘟病擴散,就命人在城郊蓋了個焚燒爐。
她將屍體封好之後,就迅速送過去處理。
而押送裴瑤兒的馬車正好就出現在城外,她不解詢問:“那些送葬的人怎麽這般奇怪?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不敢見人嗎?”
嬤嬤往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提醒:“小姐,咱們別多管閑事,如今進了這雲城,隻怕自身都難保!”
裴瑤兒擰了擰眉心,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沉聲命令;“你去打聽一下,看看是誰家送葬?那麽大的排場,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老嬤嬤心有怨懟,但是卻又不敢忤逆。
她隻得讓馬車停下,以要去小解的理由跳了下去。
很快她就打聽回來,她白著臉道:“說是顧宅裏麵的老太妃發喪,因為得了惡病暴斃了!”
“姑母?”裴瑤兒麵色驟變。
她用力咬了咬牙,怪不得這些人裝扮很奇怪呢,原來是打算偷偷的把人給埋掉。
隻怕姑母並非得了惡病死的,肯定是被淩心寧那個毒婦活活氣死的。
畢竟她之前走的時候,她身體可強壯的很。
她猛然用力踹向馬車,嘶聲大喊:“放我下去,我要去看看我可憐的姑母,她怎麽就給害死了啊!”
由於她鬧的動靜太大,車夫嚇得連忙將馬車停住。
裴瑤兒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也不管身體有多疼痛了,她此刻隻想讓淩心寧背上害死親婆母的汙名。
還沒靠近棺材,她就被人給攔住了。
她登時淒厲哭喊:“姑母啊,你好可憐,你身為當朝太妃,攝政王的養母,應該是這天下最為尊貴的女人,可卻被刁毒兒媳婦給活活害死,侄女無能,沒辦法為你報仇啊!”
淩心寧冷眼旁觀,嘴角噙著一抹嘲諷。
她譏誚道:“裴瑤兒,你若真的是在乎你姑母,又何必在闖了禍之後,將她一人丟在雲城?讓她為你收拾爛攤子呢?”
裴瑤兒麵上閃過一抹心虛,她強自爭辯:“就算我做錯了事情,可祖母終歸是你的婆母,你為什麽要狠心害死她呢?你就不怕遭天譴?”
淩心寧從容開口:“她又不是我害死的,我憑什麽會害怕?因為受到你的牽連,她染了惡病暴斃,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裴瑤兒憤怒指責:“我不信,我要看姑母的屍體,我要確認她的死因,淩心寧,不要仗著攝政王寵愛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能蒙蔽了他,卻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淩心寧拍手:“瞧你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行啊,你可以開棺確認你姑母的死因,不過我要提醒你,她染的是疫病,今天早上給她看診的醫者也被傳染上了,現在正在府裏治療,你既然這麽孝順,定然是不會害怕吧!”
裴瑤兒渾身一僵,下意識就後退了半步。
她顫聲詢問:“你說什麽?姑母是染了疫病死的?”
淩心寧點了點頭:“我騙你幹什麽?你沒看到我們穿的都這麽古怪嗎?就是為了防止被傳染,畢竟得了病,會死的很淒慘!”
裴瑤兒嚇得立馬尖叫一聲:“你怎麽不早說,你這個毒婦,就是故意要害我!”
她再沒有猶豫,轉身就逃。
明明剛剛還想上演一副姑侄情深的戲碼,現在卻猶如喪家犬那般惶惶離開。
她坐到馬車上之後,還心有餘悸。
她憤聲說道:“淩心寧那個毒婦就是故意的要看我出醜,她明知道姑母是染了疫症死的,卻不提前說出來!”
老嬤嬤抱著哭鬧的小嬰孩,低垂著眼眸也不敢吭聲。
將蓉太妃的屍體焚燒之後,淩心寧就回到了顧宅。
經過她的治療,駱芽兒的身體得到很好的控製。
她皮膚上的黑斑非但沒有擴散,相反卻是變小了不少。
淩心寧隱隱鬆了一口氣,幸好發現及時,並第一時間將接觸蓉太妃的人關了起來,不然非鬧出大亂子不可。
就在她給駱芽兒施針之後,就看到橘皮跑過來說道:“娘娘,你去看看吧,裴瑤兒又在鬧了,她死活不去住隔壁院子,非要到咱們家來!”
淩心寧麵色陡然沉了下去:“給她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