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雲震驚的瞪大眼睛,攝政王竟然將姑母囚禁在枯井之中?那不是他的養母嗎?

他怎會這麽狠心?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裴元咬牙說道:“你姑母是因為幫著裴家說情,才遭了大罪!”

裴安雲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她飛快開口:“來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了,攝政王既然想動裴家,就絕沒有轉圜的餘地,你們非不聽,現在吃到苦頭了?”

裴元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就是倒吊了半日,他隻是嚇唬我,現在還不是乖乖把我給放出來?他也忌憚裴家,不敢真動我的!”

裴安雲氣的眼圈泛紅,她真想把父親的腦袋弄開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簡直是愚蠢至極。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飛影:“你把太妃也給救出來,她上了年紀,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王爺就會背上虐母的汙名!”

飛影冷漠開口:“王爺命令隻是將裴家主放出,至於太妃娘娘,屬下不敢擅作主張!”

“你!”裴家主氣的麵色鐵青。

裴安雲連忙拉住他道:“爹,你先跟我去見王爺,我們再跟他談談帶走姑母的事情!”

父女兩人來到書房,就看到顧若謹端坐在椅子上,麵色清冷。

裴安雲快步上前道:“多謝王爺放了我父親,剛剛聽父親說,姑母也在井底?”

顧若謹淡漠點頭:“不錯,她犯了錯,本王處置她!”

裴元旋即叫囂:“王爺,你這是大不孝,她是你的養母,你這般虐待她,就不怕受天下百姓指責?”

裴安雲麵色驟變,她著急提醒:“爹,王爺如何,還輪到你指責了?你還想回井裏倒吊?”

裴元登時住嘴,那種滋味太難受,他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他冷著臉道:“我就是看不過眼,太妃那麽大年紀了,吃喝拉撒都在井底,這是活活要讓她死!”

顧若謹挑眉說道:“既然家主這麽心疼太妃,那你就替她受過去吧,我這就命人將她救上來!”

裴元嚇得渾身一抖,他下意識拒絕:“我不去!”

話音落下,就覺得耳根子燙的厲害。

他咬牙質問:“王爺,你給句痛快話,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太妃,以及裴家!”

顧若謹伸手敲著桌子道:“裴家將所有的財富全都交出來,幽城換掉護城軍!”

裴元麵色驟變,僵在當場,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顧若謹倒也沒有催他,他懶洋洋開口:“唯有這樣,朝廷才能對幽城和裴家放心,是不是啊裴家主?”

裴元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喃喃回答:“護城軍我做不得主,你得跟幽城城主商量才行!”

顧若謹垂眸輕笑:“城主不就是你的兒子麽?裴家掌控幽城太久了,手握經濟命脈,似乎已經忘記了這個國家的主人該是姓顧的,你每年送到國庫的銀子,都不如收益的十分之一吧?”

他頓了頓又道:“讓我猜猜多餘的銀錢都做什麽用了,是不是擅自購買兵器,壯大護城軍?你上報的士兵名單,大都是老弱病殘,可明明那些士兵極為強壯,每天練兵約莫五個時辰,我說的可對?”

裴元額上冷汗不斷往下滴落,他怎麽也沒有料到,遠在雲城的顧若謹,竟然對幽城的事情了如指掌。

強大的壓迫之下,他幾乎都要站不住。

他想否認這些話,但是卻怎麽也張不開嘴。

倒是裴安雲開口解釋:“王爺,你誤會了,我大哥他之所以練兵,是因為幽城離著邊境極近,他擔心有朝一日鄰國突然發難,這才有備無患!”

顧若謹挑眉看向她:“朝廷也可以委派駐軍,既然他是為了保護幽城,那就更該遵從本王的命令!”

裴元麵色冷凝難看,他原本以為隻要交出李堂,或者交出李堂手裏的糧鋪生意,就能糊弄的顧若謹將此事揭過不再追究。

卻沒料到,他竟是要的整個幽城的控製權。

他用力握了握拳,壓抑著心口間的不安道:“王爺,你不能將裴家趕盡殺絕,交出生意,再交出護城軍,你讓裴家如何生活?”

顧若謹擺擺手:“和現在沒有多大的改變,不過是本王掌握整個裴家的所有產業而已,你們可以分紅,本王很大方,會給你們三分利益!”

裴元險些沒被氣笑,三分利?

他這是打發要飯的呢?

看到他眼底的不甘,顧若謹唇間勾起一抹殘毒的冷笑,裴家拿三分利還不知足,他就沒想過,每年給朝廷供給的銀子連兩分都不到。

這一次他既然決定要動裴家,就絕不會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想到這裏,他冷聲說道:“既然你做不得主,那就讓能做主的人前來,幽城,本王這次是圍定了!”

裴元驚得漲紅了臉,但是卻又不敢反駁。

離開顧宅之後,他連忙寫了一封密信派人給兒子送去。

顧若謹回到屋內,就看到淩心寧懶洋洋的躺在床榻上,許是剛喂過孩子,衣襟還有些散亂。

雪白的肌膚映入眼簾,他頓時覺得氣血在心口間不斷的翻湧。

看到他微深的眼眸,淩心寧不由得開口詢問:“你這是怎麽了?剛回來就一副要把我給吃了的模樣!”

他毫不猶豫的撫上她的唇瓣,品嚐著那點美好。

許久之後,她才軟聲呢喃:“你起開些,我心口被壓的疼!”

他連忙收斂思緒,迅速將她給放開。

當看到一片青紫的時候,他驚得瞪大了眼睛。

“怎麽會這樣?”他擔憂詢問。

淩心寧毫不在意的開口:“妹妹這幾天食量變得有些大,吃不飽的時候就愛哭,聽到她哭,我這心都跟著一抽一抽的,就讓奶嬤嬤給我按摩一下,爭取多些糧食給她吃!”

顧若謹心疼不已,他猛然俯身向前,原本抿著的薄唇毫不猶豫的吻下。

“呃!”她發出一聲猶如幼獸一般的壓抑低吟。

她紅著眼圈呢喃:“你別這樣,我沒事的!”

他用力將她箍在懷中說道:“以後再也不許生了,你太受罪!”

淩心寧乖巧點頭:“嗯,都聽你的!”

為了不讓她受累,他強撐著沒有泄露半點情緒,待她睡熟之後,就起身去處理政務了。

隔天早上,裴元就見到了來自於幽城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