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心寧沒有理會他,而是徑自看向皇後道:“請皇後娘娘給臣女做主!”

皇後自然是向著淩綰兒說話的,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偏袒的太明顯。

她凝眉說道:“我定然是一視同仁,這樣吧,如果真是綰兒錯怪了你,定然是要懲罰的!”

到底是皇後說話很講究技巧,避重就輕,將汙蔑硬生生改成錯怪,那意義自然也就不同。

淩心寧冷然開口:“皇後娘娘,你欺負臣女不懂規矩嗎?太子殿下和淩綰兒根本不是錯怪,而是明晃晃的汙蔑和欺辱!”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引得其他貴女們都有些同情。

皇後沒想到她這般難纏,她既然處心積慮維護那個箱子,那麽定然肯定是犯了錯,不然又為何一直拖延?

她沉聲說道;“你不是要公道嗎?我就給你,若是最後證明你沒有偷繡品,就讓淩綰兒關去戒律殿,你可滿意?”

此話一出,淩綰兒的小臉驟然變成蒼白之色。

顧風連忙上前安撫,衝著她搖了搖頭。

淩綰兒定下心神,這才搖搖欲墜的開口;“皇後娘娘,臣女從來都沒有埋怨姐姐,隻要她能交出來,此事就此揭過!”

淩心寧厭惡的挑眉:“你願意揭過,我還不同意呢,看吧,這盒子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伸手打開,就有不少書卷掉了出來。

顧風連忙命人撿起,他詫異的瞪大眼睛:“這是抄寫的佛經?”

淩心寧淡聲回答;“是啊,臣女想著皇後娘娘潛心向佛,就特意謄寫了這些佛經,希望能為她祈福!”

皇後拿在手中,仔細查看那些娟秀的字跡,隻覺得很是驚訝。

如果這是淩綰兒送給她的,那她肯定很高興!

可偏偏是身負惡名的淩心寧抄寫的,她有些不屑。

她凝眉詢問:“除了這些佛經之外,還有別的東西嗎?”

她最在意的,還是淩綰兒丟失的繡品。

淩心寧瀟灑的揚了揚空盒子:“諸位做個見證,除了佛經之外,再無其他!”

淩綰兒徹底嚇懵了,她淚眼婆娑的用力搖頭;“不可能,為什麽會這樣?”

淩心寧邪肆挑眉:“既然已經證明我是清白的,那麽皇後娘娘是不是該兌現承諾?”

淩綰兒怎麽也沒料到,會把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可不敢承認是自己親手把繡品放進盒子裏麵的,緊急時刻,她兩眼一翻,就裝昏過去。

顧風嚇了一跳,他迅速衝過去,直接把人給抱起,著急大喊:“快去請太醫到太子宮!”

眼看著他抱著人就要跑,淩心寧毫不猶豫的厲聲阻攔:“站住,太子殿下如何能不顧我妹妹的名聲,將她抱走呢?你和她一沒有婚約,二沒有交集,還不趕緊將她給放下!”

顧風還真被唬住了,他雖然跟淩綰兒有些貓膩,但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

放在明麵上,的確有落人口實之嫌。

他咬牙說道;“你妹妹都暈了,你這做姐姐的,半點都不在乎嗎?”

淩心寧挑眉看了他一眼:“誰說我不在乎?我稍微懂些醫術,這就把她給救醒!”

話音落下,她幹脆利落的從荷包中拿出一枚銀針,用力往她痛穴上狠狠刺去。

即便淩綰兒已經打定主意絕不蘇醒,可擱不住被紮的疼啊。

天哪,真是太疼了!

她再也受不住,慘叫一聲,就淚水漣漣的清醒過來。

她看到正好陪著皇上走過來的顧若謹,委屈巴巴的哭喊:“攝政王,求你給臣女做主,姐姐逼著皇後娘娘要將臣女送去戒律殿!”

他麵色驟變,眼底的寒意陡然迸射而出。

淩心寧凜然不懼,她又沒錯,憑什麽要慫?

皇後旋即幽幽開口:“九弟來的正好,我正覺得此事棘手呢,綰兒誤會了淩姑娘,姐妹之間說開就行,沒必要鬧的太難堪!”

輕描淡寫的描述,典型的和稀泥。

淩心寧沉聲說道:“這可不是簡單的誤會,剛剛太子殿下可都罵我無恥齷齪,換說我慣偷,喜歡強占別人的東西!”

顧風的麵上閃過一抹尷尬,他低聲囁嚅:“你本來就是,誰知道你把綰兒千辛萬苦繡出來的繡品藏去哪裏了?興許扔了呢!”

皇上怒斥:“閉嘴,既然沒有抓到她的手,你就必須要道歉,姑娘家背上偷盜的汙名,那是會一輩子被人瞧不起的!”

淩心寧眼睛一亮,吆喝,這老皇帝挺公正啊。

隻不過,他麵色怎麽蠟黃呢?而且眉心發烏,這可是有大病的征兆啊。

看在他為自己說話的份上,等宴會結束的時候,她得找機會給他搭個脈。

顧風是萬般不情願道歉的,但是迫於父皇的威壓,隻得開口:“是我有失公允,希望淩姑娘能原諒!”

淩心寧淡淡開口:“臣女哪兒敢怪罪太子殿下,隻不過將來還請擦亮眼睛,以免冤枉好人!”

顧風氣的麵色鐵青,這不是明晃晃諷刺他眼瞎嗎?

一個賤女而已,她好大的狗膽!

他記了仇,狠狠瞪她一眼之後,這才拂袖退到一旁。

顧若謹垂眸看著跪在眼前的淩綰兒:“既然你的確冤枉了她,那就誠心誠意的道歉即可,戒律殿豈能是女子隨意去的地方?”

淩心寧毫不猶豫的沉聲打斷:“攝政王,你手握生殺大權,做事為何有失偏頗,你可知道,若是我的盒子搜出那件繡品,被關進戒律殿的就是我,可我並沒有偷,明明是她誣賴!”

顧若謹眸色冷凝的反問:“你怎麽能證明她汙蔑?”

淩心寧抓住了她的袖子用力搖晃,那件繡品就掉在眾人的眼前。

淩綰兒麵色青白的爭辯:“怎麽回事?我明明放到你的盒子裏麵去啊!”

話音落下,全場皆靜。

皇後忍不住皺眉,這淩綰兒可蠢死算了。

顧風也是打臉啪啪啪,窘迫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淩心寧眯眼笑道:“聽到沒,淩二小姐已經親口承認是她放進了我的盒子,難道這還不是明晃晃的汙蔑嗎?攝政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