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之後,她才邁步離開蘭亭苑。

外麵晨光爛漫,花園裏麵竟是站著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他墨發散亂在白色的狐毛大氅上,看上去矜貴又疏離。

陳嬙兒剛想衝上前甜甜的叫一聲王爺,卻看到旁邊一名麵色有些蒼白的女子偎進他的懷中道:“好久沒見過這麽舒服的晨光了,顧若謹,咱們在雲城多住一陣子吧?這裏可是咱們的福地呢!”

“好呀,都聽你的!”顧若謹寵溺回答。

這時候淩心寧猛然看到站在兩人身後的陳嬙兒,忍不住疑惑詢問:“咦?你是誰啊?”

陳嬙兒並沒有回答,而是眸光灼灼的盯著顧若謹。

昨夜兩人抵死纏綿,她就不信他半點反應都沒有。

然而,他眸色沒有半點的波動,依舊是一副淡漠排斥的模樣。

他凝眉說道:“她是陳嬙兒,是陳令之的妹妹!”

不知道為什麽,陳嬙兒此刻覺得這句話很刺耳。

什麽陳令之的妹妹,她昨晚上已經成了他的女人。

他在背後,那手掌的溫度,都燙的她皮膚生疼。

他怎麽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呢?

既然這樣,那也就別怪她不給他留臉了。

她噗通一聲跪在淩心寧麵前道:“王妃娘娘,請你給臣女做主!”

淩心寧擰了擰眉心,麵上閃過一抹不解。

這時候陳令之和陳夫人正好過來探望,乍然見到她這副樣子的時候,驚得臉都變了。

陳令之不滿訓斥:“嬙兒,大清早的你又胡鬧什麽,趕緊起來,回去自己的院子!”

陳嬙兒哭著搖頭:“不,大哥,我昨晚上跟王爺已經睡在一起了,他必須得娶我!”

陳令之險些沒被這句話給驚得直接暈過去,他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就揚起了巴掌。

陳夫人迅速衝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道:“你別打嬙兒,你先讓她把話說完!”

陳嬙兒伸手撩起自己的袖子道:“你們看,當年娘親親手為我點下的守宮砂已經沒了,我昨天確實跟王爺有了夫妻之實,不信你們問他啊!”

陳夫人定睛細看,可不是,守宮砂真的不見了。

陳令之麵色鐵青難看,他轉頭詫異的看向顧若謹:“王爺,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他沉聲說道:“本王沒做過的事情為何要承認,況且昨夜長老為心寧解毒,我一直守在她的旁邊,寸步不離!”

陳嬙兒悲憤控訴:“你怎麽能這樣,明明你還說我的身體讓你不能自持,你說你愛我,最愛的也是我!”

淩心寧無法置信的挑眉,這定然就不是顧若謹了。

因為他是不喜情感外露的性子,更不會經常把愛那個字掛在嘴邊。

隻不過看她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應該是昨晚真的被人給那啥了,隻不過那人是以顧若謹的名義?

這就卑鄙了!

她沉聲說道:“陳小姐,王爺的確一直守在我的身邊,我可以為他作證,雖然他期間有出去片刻,但是你也知道人有三急嘛!”

陳嬙兒惱怒爭辯:“不可能,他約莫跟我糾纏了半夜,他幾乎都沒停歇過,你是他的王妃,自然要幫著他遮掩,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他必須得娶我!”

陳令之麵上陡然閃過一抹霜色,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王爺,嬙兒的守宮砂沒了,她斷然是不會說謊的!”

顧若謹凝眉盯著他:“陳令之,你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本王想要賴賬?故意做了不認?”

陳令之毫不猶豫的開口:“興許你是擔心攝政王妃剛剛恢複身體,受不了刺激呢?”

顧若謹毫不猶豫的打斷:“荒謬,本王以人格保證絕沒有碰她,甚至連她住在哪個院子都不知道!”

陳嬙兒迅速開口:“是蘭亭苑,王爺敢說自己沒去嗎?”

顧若謹擰著眉心道:“不是說蘭櫻母女住在蘭亭苑嗎?你怎麽會在?昨天晚上是有人通稟說她不舒服,讓本王過去看看,可長老隨後就到了,所以就沒有抽身離開!”

淩心寧很快就猜出這其中的貓膩,隻怕眼前跪著的陳嬙兒是用了手段啊。

不然,怎麽偏偏要請顧若謹去蘭亭苑呢?

隻不過,他沒去,不知道便宜了誰。

她迅速眯眼說道:“王爺,我真不是愛嫉妒的人,你別顧慮我的想法,既然陳小姐已經認準你,索性就直接娶她為側妃吧!”

顧若謹滿目震驚的看著她:“心寧,連你也不信我?”

淩心寧挽住他的胳膊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在乎你跟陳小姐的名聲,事已至此,就隻能娶她啊,擇日不如撞日,現下你們就擺喜宴吧!”

陳嬙兒整個愣住,她完全被整不會了,竟然這麽順利?

顧若謹又羞又惱,但是感受到淩心寧的手指撓了撓自己的掌心,迅速就冷靜下來。

他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好,那就讓陳令之趕緊去準備吧,本王要就在這陳府中舉行納側妃的儀式!”

說完之後,就拖著淩心寧快步離開。

待進了屋,他才猛然欺近了她,眸光灼灼:“淩心寧,你倒是厲害啊,剛身體恢複,就要給為夫納側妃,我怎麽不知道你那麽賢惠呢!”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攀向他的脖子,帶點試探,帶點不安。

她湊在他耳邊小聲呢喃:“顧若謹,你別這麽凶嗎?嚇著我倒是沒什麽所謂,可萬一咱們的孩子被驚到呢?”

嬌柔的聲音勾的他心尖癢癢,瞬間讓他身體內竄起一股子無法壓製的烈火。

他再沒有猶豫,直接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直到她再沒力氣,直到她俏臉通紅。

直到她滿眼哀怨!

顧若謹這才將她放開,皺眉說道:“你明知道我沒有碰陳嬙兒,為何卻非要我娶她?我無法理解!”

淩心寧無力的攀在他的懷裏,伸手在他的心口畫著圈圈。

她小聲說道:“我是釣魚呢!”

他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你要釣什麽魚?”

淩心寧伸手戳了戳他的腦門,嬌嗔抱怨:“怎麽出了一趟門,腦子就變不好使了?你以為陳府後宅戒備森嚴,尋常人是那麽容易潛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