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紮心了,這個武夫女,她是故意跑出來氣人的吧?

她訕笑著開口:“那王爺還真是疼愛王妃!”

淩心寧歪頭看她:“不知道裴小姐可有心儀之人?你此番來京,是打算長住,還是短居呢?像你這樣的美人兒,肯定會有很多貴公子喜歡!”

裴瑤兒死死握住袖子裏麵的錦怕,麵上閃過掙紮之色。

她轉頭看到了水光盈盈的池塘,眼底滿是凜冽。

她迅速開口:“王妃娘娘小心,你背後突然跑出來一隻野貓兒!”

她以為經這一嚇,淩心寧必然花容失色衝著她撲過來。

那麽她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往荷塘裏麵倒去,到時候就將落水順勢栽贓到她的頭上,惹得攝政王責怪。

哪成想,淩心寧根本就半點不帶怕的,她甚至還毫不猶豫的追過去,詫異詢問:“野貓哪兒呢?”

裴瑤兒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總不能自己往水裏跳吧?

她支支吾吾的解釋:“興許是我看錯了,就隻有一個黑影閃過,我以為是野貓兒呢!”

淩心寧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角:“時間很晚了,你趕緊回屋裏去吧,這花園子指不定會蹦出來什麽!”

裴瑤兒可是膽子小的很,聽她這麽一說,小臉立馬就變得慘白難看。

她環顧了一眼四周,總覺得樹影重重之下有什麽藏在後麵。

她再不敢猶豫,迅速往長廊下走去。

而此時屋內,裴老夫人正在小心翼翼的試探:“王爺,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洪災所短缺的銀子,裴家可以補上!”

顧若謹點了點頭,伸手為她斟了一杯熱茶。

他垂眸沉吟:“順德太後也一直惦念著老夫人,她聽聞你進京,早就把玲瓏殿給收拾出來了!”

裴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伸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片刻她才無奈說道:“之前在來的路上,我已經問過瑤兒的意見,她不肯進宮為妃!”

顧若謹擰了擰眉心:“可曆朝曆代的規矩,裴家女都要進宮為妃!”

裴老夫人旋即開口:“規矩是人定的,再說了,裴家往外出銀子,這主動權應該是在我們的手裏啊,她若是不想進宮,難道太後還能拿刀逼她不成?”

顧若謹眸光瞬間變得冷冽複雜,他不動聲色的詢問:“裴瑤兒可是有了心上人?她若是早有打算,本王或許可以成全她!”

裴老夫人登時眯眼笑起來:“這才對,你是攝政王,皇權抓在你的手裏,何必把咱們瑤兒送進後宮那巴掌大的地方去跟別人爭寵?”

顧若謹心頭起了戒備,麵色也冷肅了幾分。

裴老夫人卻並沒有看到,她隻是壓低聲音說道:“瑤兒她心裏的那個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外麵衝進來的淩心寧打斷:“王爺,我們回來啦,你跟老夫人談完話了嗎?”

顧若謹迅速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差不多了,怎的手這麽涼?外麵冷嗎?走,趕緊回房!”

容不得她回答,就握住她的手腕疾步離開。

裴瑤兒滿臉不安,她顫聲詢問麵色青白難看的裴老夫人:“祖母,你跟王爺說了嗎?他答應沒?”

她狠狠灌了一口茶道:“剛要說就被淩心寧給打斷了,你也是,怎麽不多拖她一會兒啊?現在錯過這個機會,隻怕他明天就帶你進宮去見太後!”

裴瑤兒白著臉搖頭:“我不要,求祖母幫瑤兒想想辦法!”

裴老夫人心疼的揉揉她的臉:“剛剛那個武夫女肯定就是故意的打斷我說話,她既然這麽歹毒,那我就絕不能再心慈手軟!”

裴瑤兒希冀開口:“祖母,你打算怎麽做?”

暗夜靜寂,主院寢房的床榻吱呀響了許久才消停下來。

俏臉微紅且呼吸急促的淩心寧撲在顧若謹健壯的胸膛上道:“你明天就把這床榻趕緊給換掉,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幹什麽似得,吵的煩死人!”

顧若謹低頭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道:“要不是你太激動,用那麽大的力氣踹,估計還壞不那麽快!”

頓了片刻又聲音暗啞的詢問:“這次是不是我厲害?掌握了主動權?你還能再翻上來?”

淩心寧眸色一暗,要不是渾身酸疼的厲害,她非得找回場子不可。

就先讓他嘚瑟著!

她不滿磨牙:“你等我明天早上恢複元氣,再看誰厲害?”

顧若謹將頭窩進她的脖頸道:“行啊,等就等!”

酥麻襲來,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顫聲阻攔:“顧若謹,你別來了,非得把我累死你才肯罷休是不是啊?”

他邪肆輕笑:“不來,這就睡覺!”

恰在此時,外麵響起橘皮的聲音:“回稟王爺,裴小姐來了,她說裴老夫人身體有些不舒服,請你趕緊過去一趟!”

顧若謹麵上溫色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

他旋即起身,伸手拿來衣裳穿好。

淩心寧挑眉看向他:“我還用過去嗎?”

他搖頭:“不用,有府醫在,你早些休息,我若是回來晚了,就睡在書房!”

淩心寧看著他的背影,卻有些不放心。

她猶豫片刻之後,連忙讓橘皮進來伺候她梳洗出門。

夜裏的風冷的厲害,刮在臉上就跟刀子那般。

淩心寧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凝眉開口:“看來這位裴老夫人也不是消停的主啊!”

橘皮提著燈籠照路,她擔憂說道:“尤其是那位裴小姐,奴婢瞧著她看王爺的眼神就跟帶了鉤子似的,太不懂得收斂了!”

淩心寧眼底寒意閃過,腳下就加快了速度。

此時顧若謹已經來到裴老夫人跟前,她麵色蒼白難看,眼圈紅腫,完全跟之前的意氣風發判若兩人。

她悲戚嗚咽:“王爺,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渾身疼的好厲害,就跟快死了那般,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顧若謹詫異的看了裴瑤兒一眼,她連忙解釋:“祖母吃過晚飯之後就這般模樣了,應該是水土不服!”

裴老夫人不滿嗬斥:“瑤兒,你就是太善良,你怎麽不說有可能是攝政王妃故意懲治我呢?明知道我趕了幾天路,脾胃虛弱,竟然弄了那麽豐盛的飯菜,不生病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