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影眨眨眼睛,顯然沒有料到國公夫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據她所知,這位老夫人可真是從來都不多管閑事。

她詫異詢問:“不知道你保的是哪家?”

淩心寧連忙舉手:“我家,我爹!”

空氣頃刻間凝滯,直到歐陽影噗嗤笑出聲來。

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抱歉,先讓我笑一會兒,小可憐,你這是有多恨你爹,竟然把我給你招你家去啊?”

淩心寧認真解釋:“我爹他現在很好啊,他之前是受了小龐氏的蒙蔽,才會偏寵她們母女,現在她倆都已經死了,我爹孤苦伶仃的還挺可憐!”

歐陽影擺擺手:“你家的事情,我大抵還是知道的,他但凡想要知道真相,直接找你去詢問,就肯定不會任由小龐氏胡作非為!”

淩心寧無奈歎息,他是去問過啊,可是原主被母女兩人控製死死的,她敢說什麽?

歐陽影止住笑道:“我多謝兩位為我的事情操心,經過那一遭之後,其實我對男人是很失望,喜歡你的時候,花言巧語,厭煩了,就外麵尋花竊玉!”

淩心寧也沒指望她上來就會答應,畢竟還沒相處過呢。

她眯著眼睛笑道:“好嘛,反正我們來都來了,就在你家吃頓飯再走啊,你不是都準備好宴席嗎?若是不吃,豈不就浪費?”

歐陽影連忙點了點頭,這才招呼她們入座。

不多時,以顧若謹為首的蹭飯天團來了。

老到淩將軍,小到還在包裹裏的辰皇子,以及還有小大人般的陳木辛,一溜排開,好不壯觀。

顧若謹自來熟的開口:“心寧,我們原本是要去找你的,聽聞你在指揮使府參加宴會,就想著也過來湊個熱鬧!”

淩將軍也跟著說道:“王爺非要過來,我攔也攔不住!”

歐陽影給顧若謹見禮之後,那雙打量的眼睛就落在淩將軍的身上,竟是發現他過了這麽多年,越發的強壯了。

淩將軍還不清楚親女兒保媒拉纖的事情,他下意識詢問:“影兒,聽說你今天回京把相府的家丁給揍了?”

歐陽影猛然記起了街上的衝突,她譏誚道:“我說是誰這麽囂張呢,竟然敢當街搶人,原來是胡相家的兒子!”

她頓了頓,又沒好氣的瞪他:“怎麽?你覺得我不該揍他們?是想要幫著他們說和?”

淩將軍就很冤枉,他連忙爭辯:“哪有,我想說你揍的好,那位胡大少著實過分,據說已經不是頭一回搶人了!”

淩心寧就撞了撞旁邊顧若謹的胳膊:“你不管嗎?那可是你的朝臣!”

他擰著眉心道:“那位胡相麵上是挑不出錯處的,他是皇兄一手提拔上來的,尤為重要的是,他手上還有免死金牌握著,我若是因為他兒子的事情懲治他,隻怕會引起那些老臣的不滿!”

淩心寧想想也是,朝中盤根錯節,牽一發動全身,之前懲治了戶部尚書,就已經清理了不少人,再懲治下去,怕是朝中都要無人可用。

她咬著筷子出主意;“那你可以在寒門學子中,提拔一批人才啊,他們懂得百姓疾苦,想必能更快培養起來,成為本朝的中流砥柱!”

顧若謹麵上閃過一抹驚喜,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方法呢?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可以破格提拔人才的!

他迅速說道:“吃飯之後,我就派人傳下旨意,從縣學抽取一批寒門學子單獨進行考試!”

說話之後,他就親手為她夾了一筷子有肉。

她嫌棄的挑眉:“我不愛吃,有刺!”

顧若謹又把盤子端到自己的麵前,竟然親力親為的將所有的魚刺全都認真挑個幹淨。

歐陽影都要驚呆了,這是她能看的嗎?

她明明沒吃東西,怎麽就感覺有些飽了呢?

真是要命!

好在,一頓飯終於吃過去了,顧若謹也該回去攝政王府。

隻是他並不想走!

他走到淩心寧身邊道:“晨兒這幾天總是夜裏啼哭,雖說已經有禦醫看過,說他身體並無大礙,但是我總覺得擔心,不如就讓他今晚上住進將軍府吧?”

淩心寧下意識就要拒絕,但是垂眸看到小家夥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就沒能硬起心腸。

她隻得開口:“你先帶著他們回去將軍府,我有些話還要跟歐陽小姐說!”

顧若謹這才帶人離開,就連小木辛也隨著國公夫人回去。

歐陽影湊到她麵前道:“小可憐,我真沒當你後娘的打算,你可別再勸我了,我這暴脾氣,不是誰都能受得了!”

淩心寧噗嗤笑出聲來,她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

她柔聲道:“我不是覺得咱們兩個投緣嗎?我京郊莊子有個馬場,不如等你哪天空閑,咱們去賽馬啊?”

歐陽影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

她向來就喜歡坐在馬背上的感覺,如果能跟淩心寧比賽一場,肯定會很痛快。

她忙不迭點頭:“好,哪天啊?”

淩心寧仔細想了一下才道:“後天吧?明天我讓人把馬場那邊收拾一番!”

歐陽影笑眯眯拉住她的胳膊:“你可說話算數,我得趕緊讓人去準備騎馬裝!”

淩心寧保證一番,這才回去將軍府。

剛走到院門口,冷不防黑影裏走出來一人,竟的她險些就把銀針給紮下去了。

她詫異的看向顧若謹:“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回去?”

他幽怨開口:“心寧,你忘了要給晨兒看診?”

淩心寧挑眉:“沒有,我這不是正準備回去拿藥箱的嗎?你急什麽?”

兩人來到晨兒的房間,就看到奶嬤嬤已經照顧他睡下。

淩心寧看著小小的孩子,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

顧若謹心中一動,試探詢問:“喜歡晨兒?”

她驚覺被撞破了心事,不由得蹙眉:“才沒有,小孩子什麽的,最是麻煩了!”

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掀開他的錦被,為他診脈。

隻不過並無大礙,著實讓她想不明白為何會夜裏啼哭。

她思慮許久才凝眉沉吟:“先觀察一夜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