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豬殺人犯不犯法？
“妖怪，哪裏走！”猴子大喝一聲，掄著棒子就往豬妖追去。
一豬一猴相繼離去，於是原本被打破寧靜的高府在這短短一瞬間之後又似乎恢複了正常，除了那一扇被震碎的大門，以及倒在地上的一具屍體。
剩下的家丁回過神來之後，互相看了看，麵麵相覷，都有點不知所措。
終於，在府外的看客們開始順著破裂的大門湧入高府之後，有一個家丁率先反應了過來：“趕緊稟報老爺和小姐，攔著外麵這些人，別讓他們進來。”
於是十數個家丁開始分成兩撥，一小撥前往後院，一大撥堵在府門口。
偏生的，倒在地上的那個家丁其他人都能看見，但卻沒有任何一個家丁在這具屍體麵前停留哪怕是半息時間，全都不理不睬，視若無物。
不多時，高老太爺從後院走出，顫顫巍巍，左手拄著拐杖，右手被一個年輕女子扶著。
這女子身著一襲紅色長裙，長發及腰，頭上帶有一支翡翠發釵，柳葉眉，鵝蛋臉，瓊鼻挺立，嘴角自然彎起一絲弧度，兩隻好看的眼睛忽閃。
這女子極為漂亮！
一個褐衣家丁從阻擋眾看客的隊伍中脫離出來，快步跑到老者和女子麵前，彎腰行禮：“老爺，小姐，這群人太過分了，怎樣都不肯離去，老爺，我們要不要動用些武力？”
老者擺了擺手：“既然他們想看，讓他們進來看便是。”
家丁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抬頭看著老者：“老爺要讓他們進來？”
老者眉頭一蹙：“怎麽？我的話還需說兩邊？”
“不敢！”家丁臉上浮現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恐，才轉身回去，示意其他家丁將路讓開。
待路讓開後，看客們隻片刻便盡數進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院子正中央倒著的那具家丁屍體，然後他們原本所期待看到的情景，卻絲毫不現。
老者幹咳了幾聲，將場麵上的喧鬧壓了下去，來回掃視了眾看客一眼，臉色平靜：“各位，入我高府，可是想看一場好戲的？”
老者的話很直白，一點婉轉之意都沒有。
眾人聞言，頓時紛紛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神情，他們的確是想來看一場好戲的，想看的是兩隻妖怪之間的大戰，而且更多的，是想看豬妖的戰敗。
有這個想法的原因很簡單，在豬妖沒入贅高家之前，高老太爺雖然在高老莊地位不低，但還不得是高家莊的第一大戶，之所以出名，更多是因為他有一個天香國色的女兒。
但當豬妖來了之後，高老太爺家裏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一下子就成了為高老莊的首富之家，而且高老太爺還如願當上的高家族長。
盡管高老莊大部分的人都因豬妖的來到而生活更加富裕，但正所謂不患貧而患不均，高老太爺家裏的變化實在比高老莊其他人都多上太多。
再加上又有豬妖這一層關係在裏麵。
人，大多數的人，都不會輕易接受一隻妖怪，就算是在這隻妖怪給他們帶來無數好處的情況下，他們也依舊會對這隻妖怪心存厭惡和恐懼。
因此，他們對高老太爺家抱有嫉妒和敵意是正常的。
老者又看了眾人一眼：“我知道你們想看的是什麽，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高老莊之所以能夠變成現在的高老莊，並不是因為我，也不是因為你們，而是因為有他。
我知道你們從心底裏都瞧不起他，因為他是一個妖怪，而且還是一個豬妖，你們是人，你們覺得你們比他高貴千萬倍。”
老者說到這裏，忽然頓了一頓：“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們當初在第一時間得知他身份時那臉上驚恐交加的表情和驚慌失措的神情。”
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因為老者這話相當於是在揭他們的老底。
有人忍不住反駁道：“驚慌失措又如何？那可是妖怪，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誰能不害怕？”
馬上便有回應：“正是，正是，妖怪食人，這可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實，而且妖怪都會妖術，誰也不知道會不會不知覺中就受了害！”
更有人心思壞些：“對極，表麵上看來，那豬妖的確是讓我們高老莊繁榮許多，也讓我們大家的生活更加富裕了許多，但誰知道有沒有什麽陰謀？”
老者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冷哼一聲：“高黑狗，你莫非忘了八年前你自己是個什麽模樣嗎？一個行街乞討的乞丐而已，你會有什麽值得陰謀的？
若非你口中的豬妖相助，你能娶妻生子？你能良田百畝？”
高黑狗臉色一紅，不過馬上就收斂了下去，隻道：“那豬妖的確有助於我，可也僅僅隻是給我一個微不足道機會而已，我能夠娶妻生子，能夠良田百畝，都靠得是我自己的努力。
我，不欠他！”
“嗬嗬，不欠他！”老者哈哈大笑：“高黑狗，我一直以來都以為你的臉皮已經夠厚了，但是我卻沒想到竟能厚道這種程度，不欠他，嗬嗬，在場的你們誰敢捂著自己的良心說不欠他？”
老者死死的盯著一個瘦高漢子：“高天寶，當年你母親重病，遍地尋醫，卻無人可醫，若不是他拿出千年老參相救，你母親能活到現在？你敢說你不欠他？”
瘦高漢子臉色一紅，低下了頭去。
老者又將視線轉移到一個矮個胖子身上：“高二牛，當年你家店鋪失火，眼看所有財物都將付之一炬，若不是他出手，你早已家破人亡，你敢說，你不欠他？”
矮個胖子眼神閃爍，偏頭過去。
這時候突然一個青衣少年上前了一步，抬頭直視老者：“那我呢？當年我那同胞兄弟隻不過吃了一口豬肉，卻被那豬妖一拳打死，我欠那豬妖不欠？我有沒有理由恨他？”
老者看了看這青年，沉默了很久，末了，歎了一聲：“那事情，是他做得不對，但是啊，那麽多家禽家畜，牛肉、羊肉、狗肉，這些你同胞兄弟都不去吃，為何偏偏要去吃豬肉？
他是豬妖啊！他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同類被你們吃掉而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