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艘遊艇比蕭然他們現在租來的這艘要豪華了不少,一看便知是屬於有錢人的。可是讓蕭然怒火上湧的不是這個,而是穿著泳衣暴露絕佳身材的方若欣正在和另一個男人玩鬧著。

林清霞亦是驚疑不定的望著那艘遊艇上的男人,猛然間驚道:“那個男的是汪洋!”

汪洋?蕭然感到自己隱約聽過這個名字,在記憶裏搜索一下,很快便想起了這是去年曾經搔擾過林清霞那個台灣公子哥。瞬時間,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難看之極。

周閏發一看便知蕭然因何而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再向林清霞瞥了一眼,心想:這次阿然麻煩了,可恐怕會傷到一直都不知情的林清霞!

“發哥,麻煩你把船靠過去!”如果說平曰裏的蕭然總是很和氣,很是人畜無害的樣子,那麽現在他現在就是一副想殺人的模樣。直嚇得陳會蓮一溜煙跟發哥去了,倒是向強和章敏聽到這船頭的動靜趕了過來。

見到蕭然那副很想揍人的模樣,向強倒是先嚇了一跳:“阿然,你沒事吧?”

“沒事!”蕭然少有如此冷淡的回答別人,可現在他顧不得那麽多了。隻是心念一動,扭頭望向林清霞亦是一副給嚇到的樣子,惶恐而不知所措。

不知為何,見到她這副模樣,蕭然心裏隱隱感到自己就好象做了什麽大錯事一樣,連忙退後數步安慰:“沒事的,我隻是一時衝動,不要擔心,沒嚇著你吧。”林清霞沒說話,隻是望著蕭然點了點頭,心裏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眼見船漸漸靠了過去,那汪洋和方若欣都停下了動作,詫異的望了過來,見到其中有蕭然和林清霞,兩人神色各異。汪洋是眼裏閃動陰毒之光,似乎想起了過去追求不成的醜事。而方若欣則是一臉惲怒和詫異,表情精彩極了。

船已經靠到了最近的距離,蕭然瞥了汪洋一眼,冷笑著把目光轉移到方若欣身上,以前所未有的低沉語氣問:“你在這裏幹什麽,怎麽和他在一起,船上還有什麽人?”

聽到蕭然的低沉聲音,發哥和林清霞心下微微一震,他們從未聽到蕭然以如此嚴厲的語氣向一個人說話過。對於向強來說,這感覺又是格外的不同,他感到蕭然現在就像威武的獅子,不由為蕭然的這般威勢攝住了。

豈料方若欣竟是聲線尖銳的反擊:“我在什麽地方關你什麽事,我和你有什麽關係?你能出海玩,我就不能?你能和朋友一起,我就不能?”

蕭然愣住了,滿船的人都愣住了。蕭然是沒想到這個小公主竟然牙尖嘴利,在眾人麵前一點麵子都不給他。林清霞他們愣住,是因為他們沒想到方若欣平曰的淑女禮儀現在竟是絲毫都沒有得到體現,反倒是像個潑婦一樣。

對於林清霞來說,這層話裏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意思,一些讓她心裏隱隱作痛的意思。周閏發斜眼看了一眼原本肌膚就白嫩如玉的林清霞,驀然見到其臉上就仿佛抹上了一層白灰一般,心下想幫忙,卻不知從何幫起。

“阿欣,你能不能離開那條船,那家夥不是好東西。”蕭然先前的高姿態算是全部白費了,如果可能,他現在肯定會跳過去把方若欣給弄回來。

“你胡說八道什麽!”一直在得意洋洋而且陰毒盯著林清霞的汪洋見蕭然把話扯到他身上,頓時囂張的瞪著蕭然道:“小心老子玩死你!”

“阿欣……”蕭然忽然覺得很疲憊,他不想再說什麽了,真的是很無謂的。方若欣見蕭然那傷心的神色,不禁心腸便軟了下來,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還有蕭然的努力奉承,她自己都承認對蕭然有好感了,否則方若海也不至於打算湊合他們。

這次方若欣其實隻是想多認識幾個人,起碼能夠在嫁人之前多一個選擇,當然,最好還是她喜歡的。所以,她才跟這汪洋一起出了海,隻是她沒料到在遼闊的海上居然也能遇到蕭然。

心裏固然是有了軟下來的想法,可表麵上還是固執的說:“你走吧,我自己會回去的!”

“發哥,我們走吧!”沮喪的蕭然轉身向周閏發說了一句話,便轉回頭盯著汪洋,語氣冷得幾乎能結冰似的:“汪洋,你要是敢動阿欣半根毫毛,我要你死都死不掉!”

這般陰冷的語氣,除了一直在望著蕭然的林清霞心有所思外,其他兩船人都感到了渾身寒冷。汪洋更是直接承受了蕭然這話中的壓力,心想要是自己能夠以強硬手段硬來,那隻怕早就吃了,不然哪還需要玩那麽多花樣。

表麵上他自然不肯示弱,冷哼一聲,怨毒的盯了蕭然一眼,便吩咐開船離去。蕭然呼出一口氣,倒像是一聲歎息。方若欣便是這姓格了,在他開始追求不久就知道了,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追求下去,是因為那比林清霞更勝上一籌的容貌嗎?他不知道。

他們沒有立刻掉頭回去,而是把船離此地。發哥來到船艙裏取酒,卻赫然見到林清霞呆在裏麵,神色間滿是讓人疼入心肺的傷心之色,再無平曰裏那靈活的容光。

他亦是不由的歎息一聲,忽然覺得林清霞很淒慘,每一次遇到喜歡的人,總是……隻不過,對於發哥來說,他卻更清楚,蕭然比林清霞還要痛苦十倍。

把酒放下,周閏發坐在林清霞身旁,淡淡的勸解:“清霞,其實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我是指,和阿然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林清霞微微抬頭望著發哥,流露出比哭還要讓人難過的笑容:“你胡說什麽,我是把阿然當做弟弟。”

“不論你承不承認,可我們都看得出來,可能唯一看不出來的就隻有阿然吧!”發哥凝視著艙外坐在船頭護欄上的蕭然繼續說:“你以為自己很不幸,可是,我卻認為,阿然比你還要痛苦。”

林清霞驀然抬頭望著發哥,神色間全是迷惑之色。發哥微微搖了搖頭,憐憫的望著蕭然:“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而不自知,卻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另一個人。可他卻不知道,自己隻是把自己當成了先前那個人那樣喜歡,這才是最痛苦的。”

“你是說?”林清霞當然不是不明白發哥的話,隻是她卻不太容易理解這番話背後的意思,神情變了數變問:“你是說阿然他……”

“唉,雖然有道是旁觀者清,可我還是不明白阿然為什麽要下意識的躲避這段感情!”發哥悠然長聲歎息不止,他是真的不明白蕭然在想什麽。

林清霞流露出思考的神色,漸漸的,她似乎有一點明白了發哥的意思,眼裏流露欣喜之色,容光再次煥發。可,她很快便被發哥的一番類似自言自語的話話給深深的打擊到了:“一對戀人裏的女人比男人大了五六歲,這恐怕是社會難以接受的。況且,他們還都是公眾人物,那恐怕就更難了!”

林清霞立時愣住了,陡然間神色慘白,她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是因為她根本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如果周閏發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恐怕就必須得麵對這一切了。而這姐弟戀在華人社會裏,絕對是一個莫大的忌諱。

再次長聲歎息一下,發哥站起身來,連酒也不拿了便徑直來到蕭然身邊:“阿然,在想什麽?”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而又是我不知道的?”蕭然側過頭來望著自己尊敬的發哥,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好象把發哥當做哥哥了似的,或許二十一世紀的獨生子女都有這樣的兄弟姐妹情節吧。他臉上流露出苦苦思索的神色:“我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可卻抓不住要點。”

“做錯事不要緊,隻要不是錯到底就好了,遲早有一天你會意識到自己錯在什麽地方的!”發哥盯著蕭然的眼睛,意味深長的給了蕭然一個勸告:“你認為方若欣真的適合你嗎?你真的喜歡方若欣嗎?你真的必須要問問自己了,不然的話,恐怕你會後悔終生的!”

“終身後悔?”蕭然此刻迷惘到了極點,經曆了方才那一幕,他不知是自己變了,還是自己忽略了什麽。換做是夢中,他不會為了一個和他沒發生什麽關係的女人做出這樣的事而憤怒,更不會這般憤怒。

其實,這兩者之間的原因都有。蕭然來到這時代,時代在變,他一樣在變。他現在算不上有錢,可是他有足夠的名氣,這已經足夠讓一個人變質了。蕭然沒有向壞的一麵變,就已經是以前的淡泊姓格在影響他了。

以前他可以雲淡風輕,可以輕裝上陣周遊四海,可以對女人和錢財都不在意。因為那時候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生活就背上一個背包,四處走走看看,沒錢就打份散工,沒車就自己走路。

以前他可以淡泊,可是他現在是老板了,有自己的理想了,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業了。霸占的yu望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沒有野心,就永遠都沒有成就,這句話有時候是正確的。

尤其被霸占的對象是女人,沒有任何男人能夠容忍屬於自己的權力和女人被別人搶走。權力和女人永遠都是男人的禁區,尤其是成功男人的上帝禁區。

有yu望有野心是好事,沒有這一切才真的沒進步了。正因為需要有野心和yu望,蕭然才有資格和能力成為未來的大亨。是大亨,而不是企業家,大亨就是他說一別人不敢說二的有權有勢的人物。於是,極富傳奇色彩的故事終於從這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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