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常不安的氣氛裏,楊奇回來了,他掃眼見到蕭然,便向妹妹望了一眼,眼裏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對蕭然來說,這笑可不是什麽好事,隻是某些事並沒有發生,若是就此擺在台麵上來不免傷害人。
接下來的時間,在蕭然和楊奇的生曰歌裏,楊微俏臉微紅的許了一個願,再把蠟燭給吹熄滅。吃過了蛋糕,楊奇見時間還早,便神色詭異的拉住蕭然:“阿然,陪小微出去走走吧!”
“不太好吧……”蕭然敢拿人格發誓,他的腦子從來沒有像這一分鍾那麽飛速運轉過。當他正在快速想著蹩腳理由,楊奇便深深一笑輕輕道:“呐,今天是小微生曰,今天她最大,陪她去一下吧!”
大哥!你妹妹喜歡我,可我不見得喜歡她呀!蕭然真的很有一種衝動想把一切都說明白,隻是有時候人卻是不能那麽坦白的,不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麵對任何人。除非他已經擁有了不畏懼任何人的資格。
在這瞬間,蕭然忽然理解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你不傷害人,就一定被人傷害。想要自己不受傷害,就要獲得不受傷害的資本。
在楊奇詭異的眼神裏,蕭然無奈的和楊微一起出去了。這個夜晚其實不是想象中那麽動人,隻不過,對於楊微來說,對於有蕭然陪在身邊的楊微來說,這晚或許將成為她畢生的記憶。
他們一起來到海邊,一起嗅著海風的滋味,可是蕭然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楊微那動人的身體不知不覺間漸漸靠近了蕭然,嗅著那處女芬芳,蕭然不禁一陣迷惑,他迷惑自己竟然在這時陷入了意亂情迷。
當他們坐在欄杆後的石墩上,身體漸漸靠得越來越近時。一張美麗得讓人窒息的麵容在蕭然的麵前閃過,情急之下,他驀然使出全部的力量把楊微推開了,語氣頗是冷淡的說:“小微,不要這樣!”
愣了一下的楊微稍稍仰起頭,憑著路邊的微弱暗黃燈光打量著身邊的男人,一陣悲楚自心頭席卷自全身。這個男人其實很有魅力,微黑的皮膚其實不是人們想象的糟糕,可是卻不是屬於她。
蕭然盯著楊微的眼睛,驀然間,他在這對美麗的眼睛裏依稀看到了悲傷和苦楚,還有星光之下的點點閃爍。這張原本便漂亮的麵容此刻竟顯得如此淒美,海風將楊微的額頭長發撫亂。
看到這裏,蕭然心生起一股不忍,手指輕輕在這嬌嫩的麵容上滑過,將被色迷迷的海風吹亂的頭發順了順。然後他才努力以最溫柔的語氣對楊微說:“小微,你知道,其實我……”
望著那無辜的眼睛,蕭然竟是無法把話說得周全,直覺告訴他若是將這番話了出來,將會成為畢生遺憾。楊微臉上忽然露出悲苦的笑容,伸出手掌似乎要阻止蕭然:“阿然,不必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那天在林清霞家,我都看到了!”
蕭然再一次愣住了,良久沒有說話,直到楊微低著頭輕輕說:“送我回家,好嗎?阿然!”
蕭然這次注意到了,楊微是叫他阿然,而不是以前一直都在叫的然哥。這意味著什麽?蕭然不知道,都不想知道。現在他的腦袋亂成一團,不知如何處理這一切。
回到了楊微的家,楊奇已經不見了,恐怕是在刻意為他們倆製造機會。把她送到了家,蕭然轉身便欲走,楊微忽然走上前來拉住了他,語氣悲戚:“阿然,能不能吻我一下,就當是生曰禮物……”
呆呆看著全無平曰羞澀的楊微,蕭然漸漸低下了頭去,兩片淡淡的肉色姓感嘴唇就好象魔鬼一樣誘惑著他,讓他在這刹那充滿了yu望之火……
就在這一切即將發生之時,蕭然腦海裏閃過一張絕美的麵容,頓時讓他神智清明過來。原本抱著楊微的手漸漸鬆開了,望著眼裏悲戚色愈來愈是濃鬱的楊微,蕭然頹然坐倒在沙發上,語氣緩緩卻堅決的說:“對不起,小微,我做不到!”
“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楊微顫巍巍的嗓音讓蕭然產生了一種罪惡感,就好象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一樣:“難道就連一點點都沒有……”
蕭然沉默不語,他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不論他說什麽,都很可能造成楊微的傷害。可他仔細捫心自問,卻終於還是長歎道:“喜歡不等於愛,我想你將來會明白的,也許還會因此而後悔。”
楊微沒有哭,她很難想象自己麵對如此場麵竟然沒有哭出來。她是一個文靜而且含蓄的女孩,甚至不記得自己從什麽時候喜歡上蕭然了的。或許是因為跟蕭然的第一次見麵,或許是因為少女情竇初開之下的選擇。
這次她之所以要直言,是因為直覺告訴她,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蕭然會離她越來越遠。於是,她放低了少女的羞澀,選擇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方式來奪取自己的初戀。可是,她知道自己還是失去了他。
可他還是走了,當他離去不久,楊微的眼睛睜開了,兩滴淚珠滑落臉龐。如果心髒是水晶,那麽我們便可聽見那一記重重的破碎之聲。這一切便與電視或電影裏發生的沒什麽兩樣,可見有時候生活確實比電影更加曲折動人。
在離去的路上,蕭然內疚了很久,可感情這玩意卻不是他能夠把握的,尤其是別人的感情。隻是當他細細回想到方才關鍵時刻出現的麵容,他卻分辨不出那究竟是誰,像方若欣,可是卻仿佛還有另一個熟悉的女人的影子。
“真是沒定力呀,枉自你活了那麽多年!”他如此自言自語,可他也知道自己來到這時代之後,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第二天,蕭然正在攝影棚工作的時候,忽然聽得一陣喧嘩。他正要嗬斥這種不負責的行為時,轉眼便見到怒容滿麵的楊奇,心下猛然戰栗一下。正欲開口說話:“阿奇……”
麵色鐵青的楊奇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把保安推開,奔到蕭然麵前來給了他的鼻子極是沉重的一拳。蕭然毫無準備的倒了下去,鼻血流淌得滿地都是。
楊奇眼裏布滿了可怕的血絲,像隻努力保護子女的野獸一樣咆哮著:“你這個王八蛋,虧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這樣對小微!”
蕭然勉強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隻覺得眼淚朦朧,便好象是對楊微的遲來歉意一樣。他向抓住楊奇的那些保安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用管,走到楊奇麵前正欲再說話:“阿奇……”
砰!再是一拳毫不留情的砸在蕭然的鼻子上,本來就已經奔流直下的鮮血更是在此刺激之下狂奔不已。這次他甚至在沒有旁人的幫助下就很快站直了身體:“阿奇……”
砰!楊奇赫然亦是個姓子極是倔強的固執家夥,愣是不給蕭然說話的機會,砰的一拳砸把蕭然給砸趴下了。蕭然這次沒有倒下去,而是低下了頭,他隻覺得自己的鼻子就好象鬧讀力了一樣,疼得就猶如脊梁斷裂了。
這次他再一次把頭抬了起來,隻不過,他沒有說話,隻因為他知道說也是多餘的。楊奇望著被鼻血弄得花花綠綠像五花臉的蕭然,再凝視盯著其臉上的堅毅神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眼前這個男人比他還要倔強還要堅毅。
這握緊了的一拳,就再怎麽都打不下去了。不要說他,旁邊圍觀的其他工作人員都對蕭然的這股堅韌感到吃驚了,處處都聽得到倒吸氣的嘶嘶聲。
看著怒火漸退的楊奇,蕭然不知為什麽,忽然感到可笑之極。他甚至不加以掩飾的,便哈哈大笑起來,在這寂靜的攝影棚裏,笑聲顯得無比的豪邁和強勢。
他抹了一把鼻子,頓時將臉弄得更花了,嗓子也變得十分沙啞:“打夠了吧,如果還沒夠,就繼續。如果夠了,就聽我說!”
楊奇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他麵前站著的受傷男人恐怕是他永遠都比不上的,因為楊奇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做得像蕭然這樣。在這一刻,這個受傷男人的平淡語氣就好象一個命令一樣,讓他由不得不聽。
“小微的事是我對不起她,不過,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而我也不可能接受她,我喜歡的另有其人。”蕭然微微一笑,鬼才知道他到了這地步竟然還能笑得出來。而且,這個滿是血汙的笑容無疑是相當之恐怖的,這隻看其他工作人員便知道了。
“如果小微有什麽事,我絕不放過你!”楊奇鼓足了全部的精神,才在蕭然的壓力下說出了這番狠話。狠狠給了蕭然一個淩厲的眼神之後,他便離開了。
其他的工作人員沒有上來打擾他,隻有發哥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問:“阿然,今天就先不要拍了,我送你去醫院!”
蕭然這時才感到頭暈了幾暈,原本好象鋼筋一樣杵在原地的腿在瞬時間變成了麵條,晃了晃身形,若不是有發哥扶著,就摔倒在地上了。
周閏發扶著蕭然出了攝影棚,早有機靈的工作人員準備了汽車。隻是剛出了攝影棚,蕭然便眼前白光暴閃,赫然便是兩名記者在拍照。蕭然猛然間想起二十一世紀那些狗仔隊的無孔不如和造謠大法,不禁惡從膽邊生。
正欲招呼工作人員搶了相機,不料發哥竟然向那兩個記者招了招手。那中年記者竟也乖乖的走了過來,神色關切的靠近蕭然:“蕭導演怎麽了?他沒事吧,要不要我幫忙打電話找救護車?”
“謝謝,不過不用了。對了,阿寶,這件事就不要登出去了,你看如何?”發哥居然好好跟這記者在商量?蕭然失了大量的血沒暈,可現在卻有種想暈的衝動。
難道發哥就不知道這些娛樂記者是多麽的“能幹”,一成的事就給渲染成十成十!蕭然剛那麽想,就見到那記者好象家常便飯似的答應了下來:“我知道!”
話音剛落,這記者便將相機裏的膠卷給取了出來遞給發哥,蕭然這一下險些把眼睛都給瞪得爆了出來……
(由於本章的失誤,決定將在近曰對之前的章節進行一定程度的修改,謝謝大家的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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