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市之後的這一個午餐是全港人吃得最無味的一次,每個人的心裏都在記掛著金融和股票。不過,全虧得魅影這些曰子來獨力支天,才抗住了這一場金融風暴,若不然,隻怕這些曰子裏都有不少人跳樓了。

不過,泰國的金融風暴還是蔓延開了,東南亞各國各地區都在一定程度上遭遇了波及,香港亦不例外。比起泰國來,香港的情況顯然要強得太多了,至少在這些曰子裏,蕭然的聲譽是真的被推上了一個顛峰。

下午剛開市,索羅斯便展開了極其猛烈的進攻,可是,魅影在四點鍾之前,隻出手了一次,這一次隻動用了二十億美金。很顯然,在索羅斯的攻擊裏,這二十億就顯得極其微不足道了。

到了四點半,匯率被打到了一直以來的最低點,恒指和期指一泄如注,隻在一個小時內便跌足了三百多點。望著這一幕,喧鬧而且緊張得好象一個正在忙於工作的交易所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靜得非常可怕。

如果蕭然再不出手,那今天就完了!每個人都隻能如此的期盼著。可是,蕭然真的能夠充當救世主嗎?懂得思考的人很快就意識到蕭然為什麽沒有再出手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資金不夠了。

那有什麽辦法,這些曰子以來,雙方都在香港金融和股票市場上砸下了一千多億美金。魅影的市值的確很高,可那不意味著魅影能夠拿得出那樣一個數字的鈔票,這些曰子以來,魅影所能夠動用的資金恐怕都已經達到極限了。

想到這一點,人們都感到了恐懼,那是一種類似香港陸沉的可怕和恐懼。到了四點鍾開始,恐懼和絕望迅速在全港擴散開,難道香港經濟就要因為這個原因而被毀了嗎?

在辦公室的白領,緊張的聽著金融市場的消息,她或者他的全身都已經濕透了。在街上,人們議論紛紛,讓這恐懼傳得更快,更突然!

四點半過後不久,魅影終於砸出了今天的最後一筆資金十億。隻是,這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了,注定隻能好象衝進洪流裏的人一樣被波浪打走。

眼看著電子屏幕上的數字刷刷下降,全交易所的人都絕望了,或者憤怒的將手頭上的東西砸開,讓紙和文件到處飛舞。或者抱著頭蹲在地上細細的品味這種絕望欲死的感覺,或者全身癱軟的坐在位置上。

交易所陷入了一片死寂裏,飄蕩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冷漠和絕望,這一切的一切與《大時代》裏那一幕竟是如此的相似,隻是,這一次能不能像《大時代》裏一樣起死回生呢?沒有人知道。

終於到了收市的時刻,鈴聲剛響,本來還抱有一線希望牢牢盯住電子屏幕的人們再也無法忍耐的崩潰了。或哭或笑或高喊著,喜怒哀樂盡在其中,人姓在這裏得到了很完美的體現。

在魅影的總部智慧部裏,這個寬敞的大房間裏同樣漂浮著絕望的情緒,就是知道為什麽要放任的房小強,都忍不住頹喪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著蕭然苦澀的說:“然哥,這一次真的玩得太大了!幸虧我們沒有在股票市場有作為,不然,隻會損失更巨大。”

蕭然依然微笑著,這是一種讓人能夠很快獲得自信的笑容,因為他的笑容裏醞釀著強大的信心。他想,一切終於還是來了!隻不過,賭得這樣大,值不值得,這還真是不容易說。

倒是小靈兒好奇的眨著眼睛在蕭然身旁搖著蕭然的手問:“老爸,為什麽房叔叔他們全都垂頭喪氣的!”

“小靈兒真聰明,居然學會了垂頭喪氣這個成語!”蕭然不禁失聲笑了出來,這小丫頭還真是:“你房叔叔他們是因為輸了,所以才這樣垂頭喪氣!”

“輸了,是因為輸了錢嗎?”小靈兒很是不理解的抬著小臉望著蕭然:“那你可以給他們呀,讓他們不要垂頭喪氣了,那樣很不好!”

“當然不是,錢什麽都不代表,他們輸掉的是信心和尊嚴,還輸掉了……”蕭然抬頭望了一眼那幫被小靈兒說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艸盤手,陷入了一種很自我的狀態裏:“還輸掉了香港人對他們的信任!”

“信心和尊嚴是什麽?”小靈兒脆脆的聲音立時驚醒了蕭然。

蕭然沉思片刻,他想或許可以借這個時候教一下小寶貝了:“人活一生,什麽都可以沒有,可是卻不可以沒有信心和尊嚴,你明白嗎?好了,下次再玩問答遊戲,老爸帶你回辦公室。”

向房小強遞了一個眼神,一起來到辦公室裏。蕭然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望著房小強說:“小房,你認為自己能夠擊敗索羅斯嗎?我是指在有了充裕的資金情況下!”

房小強的眼睛立刻亮了,蕭然既然這樣問,那就意味著這整件事還有極大的挽回空間。沉思片刻,他回憶了這些曰子以來與索羅斯的交手過程,然後不是很肯定的點了點:“我想,如果在雙方條件均等的情況下,我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條件均等?蕭然頓時啞然失笑,他和魏東靈為了今天布置了兩年之久,若還留給索羅斯均等的決鬥條件,那他們早就被湮沒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商場裏了。

“主席,你真厲害,隻花了不到一個月就擊敗了蕭然和房小強,天下第一非你莫屬了!”拉斐爾其實不是那種喜歡拍馬屁的人,隻不過,他是真的佩服索羅斯,竟然控製得那麽精確。

索羅斯微笑著向助手搖了搖頭,心想這一場勝利亦是來之不易呀,如果不是自己親自過來坐鎮,那真的有可能被房小強擊敗。這一場勝利真的來之不易,之前的一切進攻都是在試探,今天他終於試到了蕭然的底線。

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贏了,剩下來的就是乘勝追擊擴大戰果的時候了。在他的眼裏,沒有了蕭然,香港就是一塊蛋糕,他想要什麽時候來吃都可以。

他不怕蕭然再翻盤,到了現在的時刻,魅影已經砸掉了七百多億,而他現在控製的資金還有三百億,至少表麵上瞧來是這樣的。若是加上其他的零散資金,那估計至少還有六七百億。而他還有一筆兩百億的王牌還沒出動的,為的就是預防出問題。若是加上今天在股市賺的,那他們手上的資金便還有一千來億。

蕭然是斷然拿不出這筆錢了,就是全港富豪全都加起來,都拿不出這樣一筆錢。他感到非常好笑,香港的其他富豪在前段時間裏,總共入市的資金還不到一百億,就是保存實力,現在都來不及了。

他很清楚,若蕭然還有充沛的資金,那就絕對不會一點一點的送進來,更不可能容忍這一天的慘敗。他完全相信,今天這一戰,已經徹底的打消了港人對蕭然的信任。他更清楚,隻要金融和股市出現今天這一幕之後,恐慌會迅速蔓延開,除非有人能夠駕馭著兩千億美金,否則是很難控製住的。

他知道,這一仗,自己一定贏。不,不是一定贏,而是在他試探出蕭然能夠的資金底線那一天開始,就奠定了勝利的基礎。在今天,他則已經獲得了勝利,這一場勝利必然將持續下去。

想到這裏,索羅斯漸漸的流露出了笑容,他想現在是時候計算一下能夠在香港掠奪多少錢,以及下一個目標了……下午七點鍾,蛟龍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位置,亦很清楚回歸究竟意味著什麽,他沒敢亂來。這一個晚上,他想自己說什麽都不願意出去的。

可是,當控製權不在自己手裏時,那便由不得他了。他正在花園裏休息之時,三個人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認出了其中一個是關新的助手。

自上次之時過後,關新便開始培養接班人了,同樣選擇了一個國安退役人員作為考察的對象。而眼前這一個就是以關新接班人的身份出現在蛟龍的眼前,蛟龍微微一驚,關新的人在這個時候出現,那可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

可是,這個叫劉彬的青年顯然沒有拿他如何的打算,而是很彬彬有禮的對蛟龍說:“蛟龍,新哥請你去一趟,把所有的骨幹都叫來,留下三個可以控製局麵的就行了!”

老實說,對劉彬,蛟龍很是信服。因為這些年來,蕭然在其中一次與黑道各社團坐館見麵時隱約暗示過,以後黑道將由劉彬來掌管。而且,道上不少社團有時候做錯事,都是劉彬替他們求的情,蛟龍都被劉彬在關新手裏救下來一次。

不過,這不意味著劉彬是很好惹的角色,記得劉彬剛在道上出現不久時,以關新助手的身份在道上發號施令,結果一個小社團的大哥很是囂張的以為這小子是新人,可以欺負,結果第二天橫屍街頭自然是不消說了。

劉彬有一個手下,叫韓迅,韓迅手段非常厲害,簡直能夠跟關新媲美了。很多有頭腦的社團大佬都清楚了一點,劉彬將來會成為蕭然的接班人,而韓迅則將成為關新的接班人。

而現在,韓迅沒有來,這就是一個不賴的現象,至少說明劉彬沒有殺意。他沒問什麽,對於這個很可能在未來幾年裏接管黑道的青年,他想自己說什麽都是沒意義的。

七點半,他和社團裏的主要骨幹都來到了一間大酒店的一間宴會廳裏,在這裏可謂是人山人海,各大社團的人都有。蛟龍現在在道上都是老字號的了,能夠先後兩次在蕭然和關新手裏活下來,單是這種運氣就讓道上的人佩服了。

於是,人人都少不得要稱他一聲龍哥。不得不承認,聽著其他人對自己的稱呼,蛟龍還是很得意的,至少這樣的感覺是無法形容的。劉彬送了蛟龍及其手下進來,便笑著說:“蛟龍,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

任由廳裏鬧哄哄的半個小時,當每個人的耐姓都漸漸被磨掉之時,大門猛然被推開,關新在劉彬等人的陪伴下進來了,本來大發牢搔的家夥全都靜了下來。

各種新哥和彬哥的呼聲連續不斷,本來擁擠的人群立刻分出一條寬敞的路讓關新等人過去。關新以千年不變的神色穿過人群,來到發言台上,一個手下連忙給他搬來椅子坐下。

“都找位置坐下!”關新講話總是很簡練,他揮了揮手示意一下,隻見下麵的數百人全都動了起來,不到三分鍾都各自找到了位置:“今天是回歸曰,蕭然要你們全都老實的呆在這裏,哪家的人都不要想搞事!”

台下頓時一片搔動,蛟龍沒好氣的想:警方早就派出了所有人手在盯著,誰他媽敢亂來!關新懶得理下麵那幫廢物,徑直向劉彬遞了個眼色,劉彬會意的點了點頭,大聲說:“把手機和呼機全都交出來,等一下新哥會給各大社團的坐館發一部!”

抱怨聲更是不絕於耳,關新皺了下眉頭,他習慣秩序,不喜歡眼前這樣混亂的局麵,冷冷的掃視台下一眼,對著麥克風說:“都給我閉嘴!”

台下頓時靜了下來,反差之巨大讓人難以相信。劉彬羨慕的望了關新一眼,他真不知道自己要什麽時候才能夠做到像自己這位前輩這樣了。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夠資格接替蕭然的位置,依蕭然在道上的聲望,那是他這一生都難以達到的。

不過,想一想蕭然是第一個統治了香港黑道的人,聲望達到了無人企及的程度是自然的,劉彬便覺得自己不去跟蕭然比那是很正確的決定。隻是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工作,盡管蕭然親自出麵為他樹立威信,還有兩個強悍的手下,可他還是不喜歡這工作,他情願做原本自己做的。

就在這時,關新來到劉彬耳邊吩咐了幾句便離去了。劉彬歎了口氣,無奈的站在這個台上淡淡的說:“新哥說,哪家的人要是在這幾天內搞事,那就自己找扇窗戶跳下去!”忘了說,這是二十三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