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敲著桌子,周圍顧客傳來陣陣低語聲,在這樣的安靜環境裏,他很快便作出了決定。與其利用好萊塢公司來擴大港片的影響力,還不如依賴自己的力量。而且,相信在十年之內,好萊塢在蕭然的策略下一定能夠瀕臨崩潰,那時候港片一樣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

沉吟了這片刻,其他人都停止了享用食物盯著蕭然。蕭然的眼睛輕輕睜開,眼裏閃動著奇妙的神色:“既然大家都不希望它進場,那就逼它在半年內退出好了。”

楊奇他們都鬆下了一口氣,他們還怕蕭然真的點頭同意下來,那便麻煩大了。蕭然不假思索的給出了對策:“既然如此,那就放出風聲,不要接華納的戲,不要給它任何突破點,半年後它一定隻有退出!”

在天黑下來之前,全港行業內部的人都清楚了四大公司的禁令。倒是一些曰本和西方籍貫的影人被吸引上去,可惜,沒有華人演員出演,這片固然是做成華語片,終究還是無法以港片的名義發行。半年後,如蕭然所料,華納黯然退卻。

蕭然贏是贏在四大公司控製了院線,而且控製了發行。華納縱然亦控製了世界上最龐大的發行網絡之一,可是它作為美國公司,所發行的影片顯然沒人會認為那是純粹的港片,再加上影人的冷淡,退出就變得可以想象了。

蕭然隻是在肚子裏暗叫可惜,本來他是打算再利用華納幾把,最後再一舉扳倒的。為此,他甚至秘密聯係了邵老爺子,讓大都會去做金牌臥底的。旁人都以為他和邵老爺子有過節,可卻沒人知道在中央政斧的調解下,他們已經完全和解了。

有大都會做臥底,能夠得到的利益絕對大過現在。隻是仔細盤算了之後,蕭然終於還是停止了計劃,畢竟現在瞧起來危害姓更大了一些。

四月,《本色》在金像獎上竟然也隻拿下了最佳影片,盡管入圍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可最終還是落選。這讓蕭然決心下令港片不再送去奧斯卡,全力發展金像獎,讓它取代奧斯卡。

1995年,魅影聯係卡梅隆著手籌備《泰坦尼克號》,環球投資拍攝,耗時一年的《生死時速》在暑假上映。比原版更火暴激烈的該片,票房迅速飆紅,海外發行交給魅影,全球票房五億美金。

而魅影旗下的幻想動畫終於創作出《玩具總動員》,在暑假上映,全球票房四億五千萬美金。同年,魅影映像製作的一個係列冒險影片《龍行天下之黃金故事》成為全年度票房黑馬,在非黃金檔期在全球掠奪下四億七千萬美金。而另一隻大黑馬是基本映畫的愛情戲《天堂之戀》,全球票房三億多。

魅影投資拍攝的戰爭片《誓不低頭》大獲好評,全球票房兩億三千萬美金。而全年度最耀眼的莫過於《賭神3》,全球票房六億四千萬。不計算環球在內,魅影共有六部影片在全球票房十大榜,亦有三部在北美上榜,《賭神3》更勇奪冠軍。

而這一年《辛德勒的名單》終於問世,美國猶太人幾乎是流著眼淚欣賞了這部影片,更是對魅影充滿了好感。魅影開拍的另一部描寫曰軍殘暴的影片在全球上映,引來震驚。而一樣是這一年,在魅影的驅動下,環球將最高片酬提高到了兩千萬。

1995年4月,《辛德勒名單》上映不久,在高聳入雲的魅影大廈,蕭然的辦公室裏,他正在與關新談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站在他今天華人首富的立場不得不去做的事。

跟關新這個師父,蕭然向來不喜歡繞圈子,因為他知道關新也不喜歡繞圈子:“師父,印尼方麵的事籌備妥當了嗎?那很重要,我們能做多少,那就一定要做多少!”

“沒問題,盡管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幹!”關新聳了聳肩,他不是沒腦子,隻是懶得去多想那麽多,而且他也不適合玩這樣的陰謀手段。可是經曆了一切的一切,他當然很清楚,蕭然既然要做一件事,那就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

蕭然輕輕歎了一口氣,印尼屠華這樣的事,讓他如何能夠忽略得過去。如果他沒有這個能力幫助,那倒也罷,可他偏偏擁有這份號召力和能力,那就一定得幹點什麽了。

關新見蕭然沒繼續說什麽,就身色不動的說:“印尼總統的貪汙罪證我們查不到,會不會對你的計劃有所影響!”

“沒事,那隻是錦上添花而已。”蕭然呆了半晌,能夠有,那是最好的,沒有那也影響不是很大。

關新自顧自的離去之後,魏東靈和書香傳媒的首席執行官白鵬飛來了。是蕭然讓他們來的,既然是有計劃有步驟的,那當然要做得完善一些:“阿東,你以我的名義向印尼華裔富豪的代表發出邀請,請他們來香港,我要跟他們談一件很重要的事!”

“鵬飛,過段時間印尼很可能會發生一場暴亂,書香傳媒一定要在最短時間調動所有資源進行報道。”蕭然盯著有些茫然的白鵬飛說:“而且,我猜那件事將會非常嚴重,記者們將有生命危險,給予所有參與人員戰地記者的待遇,加大他們的保險。”

想一想那場搔亂,蕭然很清楚,自己的計劃如果能夠成功,就很可能避免98年那一次。而且,對自己也絕對不是沒利益,隻要成功,那他在全球範圍內絕對能夠擁有相當可觀的號召力,在各國政斧麵前樹立權力威信。

“在那一段時間裏,你可以調動七大旗艦公司的任何資源來做這件事!”蕭然凝視著白鵬飛,忽然轉過身去,留下一句話:“總之,運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我要全世界都看見那一切畫麵!”

白鵬飛不禁駭然,蕭然那麽重視一件事還真是很少有的事,而且還允許他調動七大旗艦公司的所有資源,這足見蕭然的重視了。可究竟是什麽事呢?隻有魏東靈隱約了解一二。

待白鵬飛離去之後,魏東靈終於還是忍不住質疑:“你的判斷會不會是錯誤的,如果沒發生,那我們的損失就很大了!”

“如果發生了,那印尼華人的損失才是真正的太大了!”蕭然語氣堅決的說,他寧願不發生這件事,可是他現在已經不完全是在依靠著曆史知識來判斷了,而是依賴自己對戰略局麵的眼光來判斷的:“隻要那件事發生,我就要印尼在國際上永世不得輪回!”

蕭然這位華人首富的號召力還是非常之強的,被邀請的印尼華人富豪代表基本上都來了。為此,蕭然在君悅酒店開了個宴會替他們洗塵。宴會之後,在慎重檢查沒有竊聽器和監視器之後,蕭然這才邀請了這些人來到一個非常大的廳裏。

來到臨時搭建的台上,蕭然神情非常嚴肅的望著台下所有人:“各位,這次邀請大家來,我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印尼最近局勢不穩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你們還是盡快撤離印尼!”

台下一陣嘩然,什麽叫政局不穩定,要趕緊撤離印尼?著名銀行家李文正向蕭然質疑:“蕭總,如果連我們都不清楚當地政局要出現震蕩,那你憑什麽知道?”

“這是我的推測結果,大家可以不相信。”蕭然淡笑著說:“可是,我是因為大家都是同胞才提醒你們的,不論如何,我希望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麽事,大家能夠保住當地的華人!”

“蕭總,你該不是想趁我們撤離的時候去占領印尼市場吧!”其中一個相對年輕的家夥不滿的向蕭然叫囂著,這家夥叫黃嘉文,是繼承家產的富豪。

蕭然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黃嘉文怎麽那麽沒腦子,就是瞎子都看得出魅影的核心產業基本是走高科技和娛樂傳媒的。他要印尼什麽市場,去做橡膠嗎?

無論如何,這一次的交涉是完全失敗了的。蕭然在全球不是沒有號召力,隻不過,一直以來他都沒在國際上幹點什麽特別大的事情,這就難以為他博取到威信了。

1995年5月7曰,如蕭然對局勢的分析一樣,印尼爆發大規模排華事件,不少華人一夜之間被屠殺。書香傳媒的記者早就嚴陣以待了,使出渾身解數將這一切都生生的記錄了下來。當然,有的是采用偷拍的方式。

第二天淩晨時分,蕭然收到了這個消息,他靜靜的想了片刻。其實,他之前的安排已經很妥當了,甚至不需要自己親自出麵就可以擺平。

正是這一天,書香傳媒在除了北美以外控製的所有傳媒都將這作為了重點之重來進行報道,而在北美方麵則有並入環球的電視網負責報道。眼望著電視畫麵上那血淋淋的殘暴畫麵,全球震動。

正是這一天上午,蕭然收到了來自燕京的電話,上頭希望他能夠代替政斧出麵,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來多救一些人出來。蕭然苦笑不止,這樣的事,他能幹得了什麽?他隻是七大旗艦的主席,而不是國家主席。

不過,在安排之下,下午點鍾,蕭然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到場的記者來自各國的都有,甚至還有印尼記者,蕭然一見之下便險些將這印尼人趕出會場。若不是還有利用價值,而且這是現場直播,那他肯定照辦了。

望著滿滿一堂的記者和攝影機,蕭然仍然沒有準備任何發言稿,他向來都喜歡即興發揮。可是,讓所有記者都感到奇怪的是,在他們當中,有部分來自書香傳媒的工作人員全都黑白色打扮。

可是,讓他們感到更加驚奇的是,蕭然這班魅影的人亦是身著黑白色的打扮。掃視了一眼台下的六七十名記者,蕭然神色沉痛的站起來緩緩說:“首先,我非常沉痛和憤怒的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印尼昨天爆發大規模排華行動,當地人對我們華人做出了無數暴行,燒殺搶掠無所不為。由昨天晚上到一個小時前截止,根據不完全統計,當地華人傷亡人數至少高達三百人!”

記者們沒有驚訝,這個消息他們已經在電視上看到了。蕭然以極其哀痛的語氣說:“而作為書香傳媒的董事會主席,我在這裏將要宣布,因為印尼的暴行,導致書香傳媒派去的一名女姓記者被綁架之後,被殲殺而亡!”

在這裏,心中憤怒幾乎達到了頂點的蕭然勉強在桌麵上拿起一個資料袋。將其打開之後,出示在所有人麵前的是一幅非常殘忍的死亡照片,此外還有這名女記者的資料。

這幅畫麵立刻成為全場記者紛紛關注的焦點,隻是當梁家寶他們一眼瞧上去,頓時有種惡心得想吐的感覺。一個個眼睛都紅了起來,每個記者都渾身顫抖著,恨不得立刻把印尼罵個半死。

這時,蕭然走到一旁去,扶起了兩位忽然哭泣的中年男女,轉臉向記者們說:“這兩位便是被殘忍殺死的女記者的父母,在這裏,我以書香傳媒董事會主席的名義,向他們致以最深的歉意,因為集團的疏忽,導致他們的女兒在印尼暴亂裏失去寶貴的生命!”

“她是一個非常非常優秀的記者,失去她,是書香傳媒的損失!”蕭然微微閉上眼睛,心裏的哀傷無法形容。如果他不派人去,如果保鏢們能夠保護得更好,那女記者就不會出事:“她去了,我們感到悲傷。可是,絕對不會讓我們失去職業道德,我們有權力將所有真相都報道都全世界!這就是我們傳媒的職業艸守,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國家,都將無法阻止我們。”

現場所有記者都沉默了下來,並且摘下了帽子。現在他們知道梁家寶他們為什麽要身著黑衣了,可是這隻讓他們感到兔死狐悲。如果換了是他們去,會不會也遭到這樣的下場,如果換了是別的地方,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們不知道,可是他們知道自己可以做點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