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總,請問你這次好萊塢之行有什麽收獲?”這是影響力雜誌的記者在提問。

這裏是機場,蕭然剛下飛機便湧來了至少數十個記者,攝影機和話筒紛紛伸向他。蕭然愉快的笑了:“收獲倒不談了,倒是結交到了一些朋友!”

“可是,默多克不是魅影集團發展路線裏的障礙嗎?”同樣是影響力雜誌在問,似乎一點也不給這個蕭總麵子:“而魅影集團亦是默多克新聞集團在歐洲最強大的競爭者,怎麽可能是朋友!”

“生意上是競爭對手,可在私下依然可以做朋友的!”蕭然一點也不感到惱怒,這就是新聞自由,他需要的就是這樣不畏權勢的記者:“你們不知道前些天雷石東和巴瑞之爭嗎?他們一樣是好友。”

“蕭總,想必你已經知道香港警方前天展開的曆史上最大規模的掃黑大行動了,而你對此有什麽看法!”另一個記者大聲的問,全場幾乎在這瞬間都靜了下來,全都盯著那個記者。

蕭然很清楚,這個問題真是問得夠巧妙的,問黑道教父對警方的掃黑行動有什麽看法?倒不如去問閻王爺死字是怎麽寫的。可蕭然的鎮定工夫已經不是一般的強了,依然保持著爽朗笑容:“這位是來自什麽媒體?”

“我是東周刊雜誌的記者!”那家夥很是囂張的大聲回答,現場一片搔動,東周刊在娛樂圈裏可謂是臭名昭著了。

“東周刊?就是那間把魏東靈寫成同姓戀的雜誌?”蕭然忍不住放聲大笑,這間雜誌有一次曾經懷疑魏東靈是同姓戀,暗指蕭然是同姓戀,這已經引為天下笑柄了,成為全港記者都恥笑的事。這蕭然提起來,那記者頓時羞愧之極。

“我願意回答你的問題,不過,希望你們不要在我的回答裏琢磨出我是外星人這個事實!”蕭然嗬嗬笑著,嘴上極其辛辣的諷刺了幾句:“對掃黑行動的看法,你應該去問警務處長或者保安司司長,再或許問港督也不錯。在我的觀點來看,掃黑自然是件好事,市民需要安定的環境,而我們這些商人亦需要安定的環境!”

這記者顯然被蕭然的幾句話諷刺得已經沒有勇氣再問了,權力雜誌的記者趁機提醒蕭然:“蕭總,你剛下飛機,或許還不知道政斧正在炮製反壟斷法,而且拒發亞視的經營牌照了吧!你對這些有什麽看法。”

這個消息讓蕭然的手指微微彈動了幾下,眉毛更是高高揚了起來,心中情緒波動極大,可表麵依然不露聲色的笑著道謝:“謝謝你的提醒,我想在我和魏總商談之前,我很難給出確切的答案!”

離開了機場上了車,猴子忍不住憤怒的罵道:“這見鬼的港英政斧,居然又想玩陰的!然哥,這次不要再給他們麵子了!”

蕭然向他們點了點頭,自己則陷入了沉思裏。記者這碼事是他讓魏東靈安排的,要務求在最段時間裏把他回來的消息傳遍全港。他要向港英政斧和黑道宣布,他蕭然,回來了!

在上飛機之前,他還不知道那兩件事,可見這是在十二個小時內傳出來的消息。反壟斷法的內容是什麽玩意,蕭然還不清楚。可是,若是沒有了牌照,那亞視便失去了經營電視業的資格,這顯然是港英政斧倒蕭的一大決策。

真是多事之秋呀,不過離開了香港不到二十天,便迅速發生了那麽多事,這真是有趣之極。至少蕭然是如此想的,把挑戰當做有趣,這似乎也隻有他才辦得到了。

他覺得有趣,可是魏東靈卻在頭疼,非常頭疼,如今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了。不過,似乎亦不是沒有預兆,鴻國那一次的開放就是一個前車之鑒。要怨,隻能夠怨他們沒有在這方麵做出詳細而且具有針對姓的計劃。

來到總部大廈,蕭然淺笑著向其他人示意停步,自己悄然推開門。卻見到魏東靈苦惱的縮在沙發裏,悄然行上前去,猛然大叫一聲,魏東靈頓時給嚇得跳了起來,見到是蕭然,這才狠狠的給了他一拳:“好小子,你去好萊塢逍遙快活,卻把我丟在這裏受苦,真有你的!”

“十多天不見,你的拳頭好象沒力了很多嘛!”蕭然哈哈大笑著在沙發坐了下來,望著對麵的魏東靈說:“在好萊塢亦不容易,如果不是我們準備充分,隻怕現在已經不得不接受黯然虧損的事實了!”

魏東靈歎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苦笑:“真不知是招誰惹誰了,事情居然沒完沒了的出現。現在亞視集團旗下在香港的三個電視台的牌照都停了,這真麻煩。如果你沒其他的辦法,那我們就隻好跟香港政斧把官司打到底了!”

蕭然麵色漸漸變得凝重,起初他還以為隻是亞視的牌照被停了,可現在才知道原來整個亞視都被停了。目前亞視集團除了最初的亞視以外,還創建了一間有線電視,以及在李超人手裏買下來的衛星電視。三間不敢說是壟斷,卻肯定是絕對的霸主地位。

“是什麽理由?”蕭然皺了下眉頭問道:“總不能是因為沒有理由便拒發了吧!”

魏東靈更鬱悶,什麽狗屁理由,他問了律師,絕對可以告倒香港政斧的。問題在於反壟斷法,香港律政司的效率史無前例的高,很快便起草了草案出來。透過關係,魏東靈很快了解到,這個所謂的草案根本就是針對魅影。

電影這玩意的市場zhan有率是沒辦法反得了壟斷的,這是很藝術化的,沒人能肯定什麽能夠鐵定賺錢。所以,這電影業反壟斷法就是要像美國一樣把院線和發行公司剝離,在這某種意義上而言,絕對是合理的。

便猶如以前的嘉禾一樣,正因為控製了院線。所以,黃金檔期隻上自己的片子,最壞的檔期就排給其他公司的片子。而魅影顯然要自由開放了許多,隻要片子夠好,不管什麽公司的片子,一樣照排。

蕭然以前亦有擔心過反壟斷法,不過,目前除了美國以外,其他絕大多數國家和地區都不存在電影業的反壟斷法。開玩笑,那些國家的電影業起都起不來,有什麽好反的。

而在香港,蕭然印象裏應該是不存在電影業的反壟斷法的。若是真的有這個法律,那麽院線就鐵定不能創建電影公司,至少不能在電影公司裏zhan有太大比例的股權。而在蕭然的印象裏,永高院線便曾經製作過電影,那電影公司就叫永高。這樣一來,就可確定是不存在這條法律了。

而現在忽然蹦出這玩意,未免亦太可笑了一點。隻是蕭然和魏東靈都很清楚,的確是該有條反壟斷法的存在,四大巨頭的存在絕對是壟斷。甚至不提其他三間公司,單是魅影便已經做到了壟斷。

可是,這隻是在格局上形成了壟斷。而事實上呢?天羅已經入主永高院線,掌握了控股權,根本就是以賺錢為主,根本不顧及是哪間公司的戲。格局上形成了壟斷,卻沒有壟斷行為,在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亦是反擊的有力證據。

沉吟片刻,迅速在腦海裏轉過無數念頭,蕭然很快整理出了混亂的思緒,抬頭盯著正在取酒的魏東靈說:“我想,牌照他們隻能為難我們一時,根本沒可能取消的,相信是他們用來拖住我們手腳的辦法。”

“那麽反壟斷法呢?我想你亦想到港英政斧為什麽在這個時間籌備反壟斷法了吧!”魏東靈遞了一杯水給蕭然,繼續說:“前幾天,旗下的映畫公司剛宣布在大陸投資五百間戲院,而現在他們立刻就在折騰這個法,用意該是很明顯了。”

蕭然點了點頭,港英政斧在時間上的選擇簡直太妙了,他甚至都有些佩服彭定康了,他相信隻有彭定康這樣的政客才想得出這樣陰毒的招來。

若是反壟斷法通過,那便意味著魅影在戲院上的投資完全失敗了,到時候將被強行減少手中股權。而這樣未必難得住他們,隻需要把映畫公司進行分拆便是了,把本地院線的控製分拆出去,到時候一樣可以控製住其他國家及地區的院線。

隻不過,這樣一來魅影就喪失了對本地院線的控製權,這絕對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蕭然希望能夠把這玩意給拖到得到大陸市場以後,如果能夠拖到回歸,那便再好不過了。到時候,隻要控製得當,這個見鬼的反壟斷法就很難在二十年內出現了。

“放心,在反壟斷法上,他們幹不了什麽的!”蕭然心中一動,迅速得出了解決的辦法:“如果他們敢要求電影業反壟斷,那麽香港電訊這個絕對的壟斷者就要接受同樣的命運,我瞧瞧彭定康拿什麽跟英國大東公司交代!”

魏東靈苦笑不止:“你當我沒想到嗎?可是,電影跟電訊是不同的,而且彭定康請了幾個美國律師來作為參考,如果港英政斧執意要幹下來,那我們就惟有……”

蕭然淡然一笑,輕輕晃動手指:“我來之前,已經讓師父在英國開始動了。在我們控製的英國傳媒以及反對黨的引導下,相信要不了多久,英國乃至全世界的目光都將被吸引到這裏來。”

“就這樣決定了!”蕭然輕輕的笑了,拍了拍魏東靈的肩頭:“我們先做好一切籌備工作,我亦去籌備一下我的工作,到時候再一起發難,我看彭定康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多久!”

魏東靈顯然很明白蕭然想要去幹什麽,站起來聳了聳肩表示了巨大的無奈:“去吧去吧,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你的奴隸,解決了這件事,你要是不給我加薪水,那你就……嘿嘿!”

蕭然頓時忍俊不禁的笑了,這小子,蕭然不知多少次打算再配送股權給他,可這小子仍然是拒絕,還振振有詞的說自己已經是百億富豪了,不貪圖那些錢。可現在,卻還在幾千萬的薪水上爭執,他不能不服。

出了公司,蕭然示意猴子去影協,這才在黃玲手裏接過電話打給林清霞,讓她注意安全。這才打了電話給新的影協主席,讓他在半個小時內召集全港所有電影公司的老板去麗晶酒店開會。

想了想,蕭然撥了一個號碼,裏麵傳出來的是向強的聲音。他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阿強,我回來了!”

啪!向強失神之下,渾身微顫著,手裏的電話啪的掉在了地上。見他如此失態,幼弟向勝開始感到不妙了,連忙追問:“出了什麽事?”

向強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舔了幾下舌頭,這才努力克製住情緒緩緩的說,聲音卻是幹澀得好象渴了很久一樣:“然哥,他回來了!”

“然哥,他……他真的回來了?”蛟龍顫抖著嗓音追問,他希望這是自己的幻覺。可是,結果讓他失望了。

然哥回來了!幾乎不到半個小時,這個消息隨著方便的通訊工具迅速的傳遍了道上。因為蕭然很久沒有接觸黑道上的事,結果倒有不少新人都不知道然哥究竟是什麽人。

而舊人是這樣嚴厲警告新人的:“然哥就是然哥,他不是道上的。可是,如果他要你死,就是上燕京保你不住。隻要他一句話,三大社團的首腦隨時會被換掉!”

“哇,有沒有那麽誇張呀!”這是比較新新人類的新人說法:“不是道上的,哪可能有這樣的權力。啊,我想起來了,難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黑道教父,可那個教父不是那個姓關和姓梁的嗎?”

“你懂個屁,懶得跟你說了!”舊人對這樣不懂得規矩的新人,總是劈頭蓋臉的罵上一頓。可現在,他們都沒精神罵了,因為然哥回來了,道上恐怕要再一次掀起風暴了。

而梁昆在幹什麽?他正在咿呀咿呀的唱著大戲,他亦知道了蕭然回來的消息,甚至於已經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手心出汗,心髒跳得極猛烈,全身上下便好象剛跑了二十公裏一樣濕。

而在蕭然去麗晶酒店的必經之路上,在其中一個酒店的窗戶邊上,有一個沉著冷靜的家夥。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瞄準器,等待著一輛汽車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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