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到蕭然下了車,立刻迎了上來。還不待蕭然發問,刑家風便嘿嘿一笑:“然哥,這次遇上麻煩了吧。不過,不要擔心,上頭說如果誰敢再動你,就立刻趕絕他。”
蕭然微微一怔,他這就不太明白這港英政斧的意思了。劉光律狠狠在蕭然胸口上來了一拳,哈哈大笑:“真看不出你居然還有這樣強的背景,倒讓我們白擔心了!對了,老外警司想跟你談談。”
蕭然一陣感動,在這個時候願意出來幫他的,無疑都算是朋友了。向林清霞和魏東靈他們丟了個眼色,他便獨自向那老外警司行去,待得他瞧清楚那警司的職位,不禁大是驚訝。來者赫然是港島區的總指揮,職位是隻低於警務處長的總警司。
“蕭先生,你好!”這老外倒是勉強能來兩句中文,跟蕭然打了個招呼,走到一輛警車旁才以英文說:“蕭先生,你的公司昨天被黑社會的人嚴重搔擾到,對此我們表示歉意。這一次我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了!”
老外就是老外!蕭然忍不住暗自嘲弄,這些老外總是無法理解這些事,或者理解了又是在裝傻。就憑警方都能夠控製住黑道,那香港的黑社會都不至於那麽猖狂了。
蕭然饒有興致的盯著這個中年大胡子,這警司顯然對蕭然的放肆眼神有些不爽,微微轉過臉說:“蕭先生的魅影公司作為全港最大的電影公司之一,我們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安全的環境,請相信警方!”
聽這老外說了半天的廢話,見這家夥離去,刑家風這才笑著迎上來:“這些老外幹什麽都是這樣,老喜歡遮著掩著。他這次過來是想告訴你,我們警方對這件事很重視,而且上頭希望你能跟道上的三大社團談一談!”
“又談?”蕭然都覺得沒勁了,跟那幫隻講利益的家夥有什麽好談的。不過,談談或許不是什麽壞事,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既然你們要談,那就談吧!”
“行,然哥你夠爽快!”刑家風哈哈大笑著說:“今天我就安排他們跟你談!”
蕭然肚子裏冷笑著,表麵上微微搖了搖頭:“今天不行,至於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到時候我會派人去請他們來的!”
走出幾步,蕭然忽然回頭一笑:“阿風,查到是哪幾家社團向我公司動手了嗎?”
刑家風見到蕭然這個詭異的笑,不禁微微一顫,猶豫了一下立刻搖了搖頭。蕭然隻是笑笑走到劉光律身旁,掃視一眼淩亂的倉庫含笑道:“阿律,不需要查得很緊,反正買了保險的。”
來到車邊,蕭然的神色驟然陰沉下來,輕輕的敲著汽車蓋子,微微吐出幾個字:“師父,我很不明白,為什麽港英政斧居然對這件事那麽上心!”
關新什麽都沒說,隻是拿著手指捅了捅空中,蕭然一怔之下,便忍不住笑了。原來是內地開了口,難怪……他這倒是猜錯了,其實開口的隻不過是銀都而已。港英政斧很了解銀都背後是什麽,所以攬下此事就不希奇了。
晚上,蕭然和林清霞在別墅的陽台上吹拂著微微清風,林清霞的長發隨風飄舞,便欲乘風飛去一般。蕭然不禁看得呆住,林清霞瞥了一眼蕭然,見他那副傻狀,頓時噗嗤一笑:“在看什麽呢?”
“仙女下凡了……”經曆了白天的事,蕭然竟還有精神來開玩笑。隻見他衝著陽台外大喊一聲,聲音立刻散布開了去,他笑嘻嘻的說:“我在看仙女!”
“胡說八道!”林清霞受心上人那麽一讚,立刻心花怒放,隻是表麵上還是浮現徉怒神情。過了一會她才幽幽歎道:“阿然,你現在做的事真的很危險,黑道上的麻煩一直不斷,而且還有方家在旁邊虎視耽耽,這樣下去我真的很擔心!”
蕭然轉過身去摟住她那柔軟的身軀,握住她的手輕輕在她耳邊說:“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要徹底解決黑道上的問題。隻要過了這次,以後道上絕對沒人敢對我不敬了!”
林清霞身軀微微一顫,顯然是往一些不妙的方向猜去了,一雙微紅的美目望著蕭然那雙無比堅決的目光:“我不想你自己以身犯險,能不能就這樣算了?”
算了?如果不是林清霞說的,蕭然隻怕當場便冷笑了。他一早就想對黑道幹點什麽了,隻不過,以前實力還不夠,也騰不出手來收拾這些黑道的人。現在他們既然找上頭來了,蕭然正好一次姓解決了,告訴他們有些人是永遠都不能碰的。
況且,他早晚會跟黑道起衝突的,與其到時候再應對,倒不如這一次一起解決了,省得將來還要留這香港這塊地上糾纏,而無法將事業擴展出去。
“我?”蕭然笑了,笑得極是暢懷,笑到林清霞都以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麽錯之後,他才收斂了張揚的笑凝視著她說:“當然不,自然是有其他的人去做的!”
“那方若海,我一直都很擔心,他這個人真的不簡單的!”林清霞見到蕭然那肯定的笑容,心中的緊張和擔憂漸漸平複下來,隨即又想起了這個麻煩。
“方若海、方家和溫家……”沒桌子可敲,蕭然愣是改不了這個習慣,惟有讓手指輕輕的在鼻頭上揉動,眼裏流露出睿智的光芒:“不容易對付,不過,我以為他們肯定是有某種協議,所以方若海才會在香港出現。無論如何,要應付這樣一個敵人,可不簡單!”
確實不簡單!在蕭然的預想裏,方若海若是不出什麽差錯,他是很難在短期內做翻海樂集團的。畢竟電影這玩意是風險和利潤並存的,尤其是在香港這個本小利大的地方,幾部影片出了差錯都未必能讓方若海倒下。
最簡單的公式就在於邵氏,邵氏被嘉禾以絕對優勢在市場上壓迫著,可一樣無損其自身的財力分毫。因為融資已經將風險轉嫁給他人了,邵氏自然損失不大。
所以要在電影上擊倒方若海絕對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不過,據說方若海正在積極籌備著讓新藝城的股票上市,這樣一來,或許能夠有一點機會。
總之,要想徹底擊敗方若海乃至其背後的支持者,是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的,蕭然和方若海都必須像獵人一樣耐心等待對方露出致命破綻。
陳彪現在的心情非常愉快,不能用愉快,更應該說是快活到死一樣的心情。因為他在赤柱挨了整整三年,這次終於等到了重見陽光的這一天。
與幾個獄友打著招呼,陳彪什麽都沒帶走,徑直把東西全留給了獄友們,因為他深信死黨蕭然一定會來接他的。盡管阿彪身在監獄,可是這不代表他對外麵的事一點都不知道,報紙雜誌什麽的,以及電視什麽的,又或者監獄裏的小道消息都是來源。
這一切渠道都告訴阿彪,蕭然現在混得比他想象中還要風光了一百倍。尤其是當他得知蕭然在道上極有聲望之時,更是得意了。不過,他腦子依然很清醒,沒有把他跟蕭然認識的這件事說給任何人知道。
他不埋怨蕭然在這三年裏隻來看過他三次,因為他理解蕭然,知道以蕭然的身份再來這裏實在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況且,蕭然一直都沒忘了他,而是經常派人送東西來。不過,阿彪對於那個送東西給他的中年人總有一種恐懼,就好象與生俱來的一樣。
出了監獄大門,按照規矩,阿彪一路上沒有回頭,直到現在才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呆了足足三年的地方。可是,意外的是,這裏完全沒有他想象中那麽華麗的陣仗,甚至連蕭然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在這瞬間,阿彪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揉眼睛果然是很有效的,睜開眼睛之後,他便見到一輛漂亮的白色寶馬奔馳而來。汽車在他麵前停了下來,一張閃爍著笑容的熟悉麵孔出現在他的麵前。
阿彪在這瞬間,隻覺得自己的心裏好象有什麽東西崩塌了似的,直恨不得立刻嚎然大哭出來。蕭然鑽下車來,笑吟吟的望著這個比以前瘦了不少,可是卻越發顯得精壯的阿彪,重重的一把摟上去:“阿彪,我等了你足足三年!”
兩個男人的身體緊緊的摟在一起,阿彪忍不住滴下了幾顆眼淚,有時候男人都是很脆弱的。蕭然鬆開了手,抓住阿彪打量了一下,這小子瘦是瘦下去了,可是那些瘦下去的肉都好象被壓縮了一樣,呈現出很有力量感的肌肉:“你瘦了很多,看來裏麵的曰子不太好過!”
阿彪亦是打量著蕭然,蕭然比起三年前來亦是要結實了一些,那撇八字胡巧妙的讓蕭然看起來更有男人味道了。而且,他覺得蕭然有一種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是領袖的感覺,眼裏有一種讓他不敢正視的東西。他忍不住一樣哽咽著拍了拍蕭然:“你一樣比以前要結實了不少,看來你在外麵的曰子過得很好!”
在車上,蕭然和阿彪都敘述了一番各自的遭遇。輪到蕭然時,他那一直笑嘻嘻的神情這才變得嚴肅,嚴肅的盯著阿彪:“如果有一天,我要跟新義安作對,你幫誰?”
“當然幫你,你是我的好兄弟,就算你跟上帝作對,我都站在你這邊。”阿彪想都不想就立刻給出了讓蕭然滿意的答案,卻見他憤憤不平的說:“媽的,現在我是對道上的人看透了,什麽狗屁兄弟,有難的事沒一個來幫我的。”
蕭然歎息一聲,阿彪為了爭取早曰出獄,根本不參與監獄裏的爭鬥。結果他屢次受到其他堂口的人欺負,而新義安起初還幫過幾次,可後來卻是理也不理了,隻因為他根本就沒利用價值。
更有一次,阿彪進監獄之前,曾經拜托過一些道上的兄弟幫忙照顧一下家裏的妹妹和母親。結果他剛入獄不久,其母就氣急攻心而險些去世,可沒一個人來幫過他的家人。最後還是蕭然得知之後出手相幫的,最後還留下了一筆錢,讓他的家人都生活得很好。
阿彪驀然警覺,瞪大了眼睛問:“阿然,難道你現在跟新義安有衝突?不對呀,我不是聽說你在道上很有威望嗎?”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蕭然淡淡一笑,主動忽略了這件事,在還沒開始計劃之前,他沒打算透露太多東西出去。於是,為了岔開話題,他向阿彪介紹了一下陽光和猴子:“他是陽光,他是猴子,是我的保鏢!”
“好小子,想不到你現在居然還有了貼身保鏢!”阿彪果然是蠻粗線條的,很快就忽略了剛才的問題,羨慕的看著陽光和猴子。
徑直送了阿彪回到他的家,剛下車,阿彪便瞪大了眼睛望著那棟別墅,最起碼都是四百平米的房子。若是拿到市麵上去賣,起碼能賣三百萬以上。
阿彪早從小妹嘴裏得知,蕭然送了棟別墅給他們,還留下了一百萬。可是,來到這裏,他才發覺這房子比自己想象中要強了實在太多,比起原來的公屋更是強似百倍。
心下一激動便拉住蕭然的手叫了聲阿然,蕭然抬起手微微壓了一下,讓他不要太激動。送了阿彪進去一家團聚自然不消提了,蕭然臨走前丟給阿彪一張金卡,讓他明天來找自己,這便離去了。
那張卡裏有足足五千萬,足夠阿彪將來的上位資金了。蕭然在這方麵非常小心,先以阿彪的名義開了間貿易公司,那五千萬則是天下基金透過另一家公司的名義轉到那貿易公司的。這樣一來,再消除掉所有的痕跡,就是警方都查不到任何證據了。
明天,就是蕭然實施計劃的時候了。而他則試圖在這一夜之間,完全拿下三大社團的控製權,能不能徹底消除來自黑道的威脅,以及控製黑道,明天將成為一個清洗電影圈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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