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雲突變 第二十九節
大漢中平四年(公元187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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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
遠古的顓頊帝和夏朝都以孟春正月為元,即使用建寅的夏曆,以正月初一為元旦;商朝使用殷曆,殷曆建醜,以十二月初一為元旦;周朝使用周曆,周曆建成子,以十一月初一為元旦;秦朝使用秦曆,秦曆建亥,以初一為元旦;大漢朝前期仍使用秦曆,漢武帝太初元年(公元104年)改用司馬遷、洛下閎創製的太初曆,又重新使用建寅的夏曆,以正月初一為元旦。
這一天人們要祭祖,迎喜神要到各家去拜年,要放炮。(爆竹是鞭炮的前身,最早是往火堆裏扔竹子,竹子遇熱爆炸,認為這樣可以驅鬼。)
正月初一還要占歲。占歲時民間以進入新正初幾日的天氣陰晴來占本年年成。其說始於本朝東方朔先生的《歲占》,謂歲後八日,一日為雞日,二日為犬,三日為豬,四日為羊,五日為牛,六日為馬,七日偉人,八日為穀。如果當日晴朗,則所主之物繁育,當日陰,所主之日不昌。後代沿其習,認為初一至初十,皆以天氣清朗,無風無雪為吉。
這一天人們最主要的活動就是拜年。拜年之風,漢代已有。倘若坊鄰親朋太多,難以登門遍訪,一般官宦富豪人家就遣仆人用名帖投賀,當時稱為“刺”,故現在的名片又稱“名刺”。當時社會的上層人家都有用名帖互相投賀的習俗。這裏所言的“名刺”和“名謁”就是現在賀年卡的起源。
從正月初一至初五,多數家庭均不接待婦女,謂之“忌門”,婦女必須等到正月初六以後才能外出走訪。
拜年活動要延長很長時間,到正月十五燈節左右。傍晚時分到人家拜年叫“拜夜節”,初十以後叫“拜燈節”。
正月正日這天,群臣進宮朝拜,君臣同樂,皇帝把稷(或者其他五穀)和羊肉燒成的羹湯賜予群臣吃。
天子今天高興,當著大家的麵,盛讚了一番護羌中郎將李弘。還好,大概是因為過年的原因,沒有人跳出來痛斥李弘。臘月二十六是彈劾李弘的日子,該罵的話大家都已經罵完了。李弘由太尉張溫和宗正劉虞帶著,給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官僚拜年祝賀。
張溫笑容滿麵,問許相道:“聽說許靖先生來京了?”
“對,對。”許相高興地連連點頭道,“我們兄弟七八年沒有見麵了,他能來看我,我很高興啊。”
張溫笑道:“你們兄弟重歸於好,不容易啊。子侄大喜之日,許劭先生可來?”
“聽子休說,過完年後他就來。”許相樂不可支地說道,“子將一來,洛陽城肯定要轟動了。”
“那是,那是。”張溫笑道,“到時,恐怕司空府的門檻要被踩平了。”
許相開懷大笑起來。昨天,他親自到袁隗府上,把弟弟許靖接回了家,今天,他就深切感受到了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多麽的正確。現在,同僚見了他,都要問一下許靖許劭(讀shao)兄弟的事,都向他表示祝賀,包括天子都特意問了此事,還對他說:“如果許劭先生來了,朕一定要見見。”
如果昨天沒有去把許靖接回家,今天自己的遭遇恐怕就很難堪了。許靖許劭,那是許氏門閥的象征,也是許氏門閥的榮耀啊。
張溫剛剛離開,許相就看到了張讓。
張讓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快,他臉無笑意,目露懷疑之色,鄭重地看了許相一眼,緩緩問道:“公輔,你用什麽辦法把許靖請回府上的?他和許劭先生一向不喜歡你,為什麽這次一反常態,兄弟和好如初?”
許相此時整個身心都陶醉在許氏門閥的榮耀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張讓的臉色和說話的語氣,他興致勃勃地回道:“我們都是兄弟,沒有什麽解不開的仇恨,僅僅就是政見不同而已。拋開彼此的政見,兄弟照樣還是兄弟嘛。”
張讓還想再問,許相已經被幾個官僚圍住問長問短了。
段珪慢慢走近張讓,冷笑道:“許相沒有說真話。許靖許劭是什麽人?他們會為了兄弟之情而拋棄自己的氣節?許相不會被袁隗那個老東西拉過去吧?”
張讓冷哼一聲,心裏隱約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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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虞抹抹頭上的汗,指著人聲鼎沸的宮殿,笑道:“子民,熱鬧吧?”
李弘點頭笑道:“大人,我現在知道為什麽大家都要到洛陽做官了。”
劉虞愛惜地看了一眼李弘,苦笑道:“子民,你還不懂啊。將來,等你明白了官場的血腥,你就不喜歡待在這裏了。”
李弘似懂非懂的連連頷首,躬身受教。
“這幾天,你天天和陛下在禦書房裏討論什麽?”劉虞隨口問道。
“陛下有雄心壯誌,他要拓疆擴土,要再建武帝的功業,要成為大漢最好的君主。”李弘笑道,“陛下最近一直在和我討論怎麽征服鮮卑人,他想把北方的萬裏草原納入大漢的疆土。”
劉虞先是目瞪口呆,接著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弘,大聲罵道:“一對白癡。”
李弘被罵得莫名其妙,他望著怒氣衝天的劉虞,笑道,“大人,不要生氣嘛,今天過年啊。”
“你懂什麽,那是亡國之論,你知道嗎?”劉虞罵道,“陛下不懂,難道你也不懂嗎?”
李弘笑笑,說道:“老大人無須生氣。過年嘛,總要讓陛下開心才好,你說是不是?”
劉虞頗為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真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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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大雪再起。
上午,袁氏門閥的袁逢和袁隗兩人趕到司空府拜年。不久,楊氏門閥的楊彪和楊秦也來向司空大人恭賀新年。
下午,大將軍府掾史趙歧,王允和孔融也來到了司空府,給司空許大人,名士許靖拜年。
這時,太學的一幫學士慕許靖大名,聯袂趕到司空府拜訪許靖。許靖熱情接待,和學士們高談闊論,議論朝政。隨即趙歧,孔融也先後被學士們邀請加入評談,談論達到了一個高超。接著更多的太學學士聞風而來,司空府一時間人滿為患。
本朝這二三十年來,由於朝政極端腐敗,外戚與宦官輪流把持國柄,造成國勢日衰,亡國之兆逐漸顯現,士人學子們無法安心書本學術,逐漸把精力轉向了對國家和朝政的關切和議論。本朝原有學術論辯的風氣,過去都是側重於經學義理的論辯詰難,黨錮之禍後,士人開始品鑒人倫,臧否朝政,談論不僅連日達夜,而且規模越來越大,甚至擴大到六七千人。能言善辯被視為名士一項極富吸引力的才能。談論在本朝已經蔚然成風。
孔融才思敏銳,口才極佳,他看到司空府內聚集了大約五六百京城學士,更是精神興奮,談興甚濃,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逐漸把議論的主題引到了奸閹禍國,一時間學士們的情緒被他調動起來,大家神情激奮,討伐奸閹的鞭撻之聲響徹司空府。
許相陪著兩大門閥的人一直坐在屋內閑聊,沒有發現這種情況,直到家人前來稟報,他才察覺事情鬧大了。
新年京城的第一場評談在許靖,孔融,趙歧的主持下,通宵達旦,直到第二天才結束。
趙忠和張讓等中官聞訊後,勃然大怒,他們派人質詢許相,問他是什麽意思,想幹什麽?是不是要背盟棄義,要窩裏反?
大鴻臚曹嵩和少府樊陵受許相所托,連夜趕到趙忠和張讓府上,極力解釋其中的誤會,但中官們已經感到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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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瑋正月初一就去給老師朱俊拜年了,但他沒有見到筱嵐。
今天,太學好友陳好,唐雲,尹思,餘鵬四人來到了漳月台。
“大斧,怎麽樣?”李瑋把四人迎進屋內,也不寒暄,立即就問陳好道,“見到筱嵐了?”
陳好不到二十歲,高大矯健,粗眉大眼,圓圓的臉龐被凍得紅撲撲的。他表字益謙,是益州成都人。父親是益州府掾史,一個四百石的小官。他父親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有出息,所以前幾年托人把陳好送到洛陽的太學讀書,指望他將來能光宗耀祖。陳好力氣非常大,好習武,經人推薦,拜在文武雙全的朱俊門下學習。
陳好一口濃重的益州口音,他點頭說道:“仲淵,筱嵐馬上要出嫁,她說不願意見你了。”
李瑋心裏一窒,臉顯痛苦之色。
“仲淵,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就看開點吧。”同樣是益州人的唐雲說道,“現在難道還有什麽挽回的餘地嗎?”
唐雲表字文龍,是益州江洲人氏。他中等身材,較瘦,看上去沉穩剛毅。
“筱嵐心意是什麽?”李瑋看看四人,問道,“她還想嫁給我嗎?”
“仲淵兄,筱嵐當然想嫁給你了。”尹思鄭重地說道,“你到西涼後,許多大人都來提過親,但都被筱嵐以各種借口拒絕了,老師拗不過她,隻好隨她心意。你想想,筱嵐今年都十六了,她在洛陽以才學出眾,長相美貌而出名,如果不是為了等你,她會遲遲不嫁?你知道老師為了她的終身大事,頭發都白了許多嗎?”
尹思表字仲誌,荊州長沙人,長相靈秀,文質彬彬。
“仲淵兄怎麽能懷疑筱嵐呢?”餘鵬不高興地說道,“這次要不是皇後開口說話,大將軍親自說合,老師能答應嗎?”
餘鵬表字伯翰,是荊州新野人,他結實高大,說話斯文。
“我要見她。”李瑋說道,“我要親自問問她。”
“你想幹什麽?”陳好奇怪地問道,“現在就算筱嵐願意嫁給你,你也娶不到了,除非你去搶。”
“對。”趙雲突然出現在門口,笑著說道,“隻要仲淵說一聲,我們立即就去搶。”
陳好和三個朋友驚愣地看著趙雲,一個高大英俊虎虎生威的小夥子。
“他是誰?”陳好望著李瑋問道,“這是洛陽,你以為是邊郡塞外啊,想搶就搶。”
李瑋看到趙雲出現,氣勢更壯。他指指趙雲,平淡地說道:“他叫趙雲,六月驚雷就是他殺的。”
四人麵上的神色頓時由不屑轉為崇拜,一臉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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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嵐漂亮。
筱嵐皮膚鮮嫩白皙,眼睛清亮透徹,她靜靜地站在雪地裏,婷婷玉立,猶若出水芙蓉,麗質天生。
李瑋默默地看著她,心裏一陣戰栗,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突然清晰而猛烈地侵入了他的腦海,李瑋不堪忍受鑽心的劇痛,張嘴發出了一聲呻吟。
筱嵐睜大一雙幽怨而痛苦地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任由淚水悄然流下。
“我答應過你,我一定要娶你。”李瑋緩緩說道,“沒有人可以奪走你,我發誓。”
李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仲淵……”筱嵐眼含淚花,看著李瑋高大的背影,一個勁地搖著頭,悲痛地喊道,“仲淵……”
李瑋心神巨震,豪氣頓時衝天而起,他麵對滿天的雪花,舉臂狂吼:“天下誰能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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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
正月初五俗稱破五。民俗說破五前諸多禁忌過此日皆可破。這一天主要是送窮,迎財神,開市貿易。
上午,袁紹和曹操相約到何顒府上小聚。三個人有一年多沒有見麵了。傍晚時分,曹操醉得不醒人事,被袁紹送了回來。
曹嵩非常心痛,圍著曹操罵個不停。
“爹,你能不能少罵兩句。”曹操忽然睜開眼睛,哀求道,“爹,我都三十多歲了,又不是小孩子。”
曹嵩吃驚地看著曹操,接著猛然醒悟過來,伸手就打,嘴裏大罵道:“你竟敢騙你爹,我看你找打……”
曹操嚇得翻身躍起,連連告饒。
“阿瞞,你和本初多少年朋友了,怎麽還和他玩這一招?”曹嵩不解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曹操沉吟了一下,說道:“爹,為了保險起見,我看,你還是和宮中的侯爺們打個招呼,勸諫陛下取消這次回鄉祭祖吧,否則……”
曹嵩搖搖頭,說道:“不可能,陛下根本聽不進去,他鐵了心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曹操,問道,“怎麽,聽到什麽風聲?”
曹操點點頭,說道:“今天,伯求和本初勸我投到大將軍門下,合力鏟除奸閹,共扶天子。我看他們話中有話,就佯裝喝醉了,和他們胡扯一起,結果被我套出了幾句話。”
曹嵩靜靜地聽著。
“爹,這次,大將軍準備充分,是早有預謀啊。”曹操繼續說道,“你上次說,張侯爺估猜大將軍要弑殺陛下,扶立大皇子為新君,我看,張侯爺沒有猜錯,事實就是這樣。”
曹嵩神色凝重,緩緩坐下,他揮手示意曹操接著說下去。
“我到洛陽之前,前太傅陳蕃的兒子陳逸到譙縣來找我,他說冀州刺史王芬和他聯絡了一幫豪強士子,準備利用天子回河間國老家祭祖的機會,挾持天子,另立合肥王為新君。”
曹嵩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緊張地問道:“他找你幹什麽?王芬竟敢做這種事?合肥王?合肥王是找死啊。”
“陳逸勸我參加他們的行動,但被我拒絕了。”曹操說道,“爹,先不要說合肥王的事,我們先說挾持天子的事。他們在冀州挾持了天子,洛陽呢?留在京城的朝中各方勢力會做出什麽反應?王芬難道一點都不考慮後果,隨便就立合肥王為君?”
“大將軍。”曹嵩驚駭地說道,“大將軍就是他們的主謀,是他們的內應?王芬在冀州挾持天子,而大將軍在洛陽手握兵權,可以誅殺中官,立大皇子為帝。如果洛陽沒有權勢人物穩定局麵,把持國政,王芬挾持一個天子有什麽用?”
“對,爹說得對,但王芬和大將軍沒有任何關係,這誰都知道。”曹操緊皺濃眉,慢慢說道,“那麽,是誰在背後替大將軍主持這事?這個人主張立合肥王為新君是什麽意思?大將軍耳目遍布冀州,肯定知道這事,那他為什麽不出麵阻止這個人再立新君?大將軍目的何在?”
“何進為人謹慎,非常謹慎,做事喜歡瞻前顧後。這麽大的事,如果他沒有想好退路,他絕對不會貿然行動,這也許是何進故意設計的退路。”曹嵩想了一下,說道。
曹操搖頭失笑道:“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做這種翻天覆地的大事,如果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沒有一往無前的氣勢,豈能成功?”
曹嵩看看曹操,冷笑道:“都象你那樣做事不用腦子,早死了。”
曹操笑笑,說道:“我不正在用腦子嗎?爹,你現在看出來許靖到洛陽的目的了吧?”
曹嵩苦笑,說道:“聽你這麽一說,大將軍想在洛陽幹什麽,自然一清二楚了。他想徹底鏟除中官,獲得京中所有門閥世族官僚的絕對支持,有驚無險地扶立大皇子為新皇帝。他要想幹淨利落地誅殺中官勢力,首先就要削弱中官勢力,分裂和離間中官勢力。許靖許劭兄弟到京,無非就是離間許氏門閥和中官們的關係,削弱中官的力量。許劭還沒有來,僅僅許靖一人,就已經把許氏門閥和中官們的關係弄得一團糟了。”
曹操歎道:“許氏門閥勢力龐大,如果能夠把他們拉到大將軍一邊,對中官們來說,的確損失巨大,失去了一隻胳膊啊。”
“我們和許閥多少年的交情,彼此非常信任,豈是許靖許劭兄弟兩人可以破壞的。”曹嵩說道,“雖然幾個侯爺對司空大人有點意見,但我們的關係還是非常牢固。”
“馬上就要斷了。”曹操恨恨地說道,“許家和朱家的這門婚事是誰撮合的?”
曹嵩遲疑了一下,想反駁自己的兒子,隨即感覺自己的理由太牽強,把話又咽了回去,他無奈地歎道:“大將軍府高人甚多,所設計謀一環套一環,天衣無縫,實在讓人驚歎。”
隨即他非常欣賞地望著自己的兒子,讚道:“但我的兒子更聰明,一頓酒,就讓他們計謀盡泄。”
曹操搖頭道:“爹,你太抬舉我了。如果不是陳逸找到我,泄露了他們的一部分計劃,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來啊。但猜出來又如何?我們沒有證據,沒有軍隊,什麽都幹不了。”
曹嵩思考了一下,說道:“阿瞞,立即派人回譙縣,把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都叫來,讓他們從家裏帶一百家丁來,要快,初十之後,一定要趕到洛陽來。”
“爹,你要幹什麽?”曹操說道,“如果要避禍,還是早點辭官回家吧。”
“你說什麽喪氣話。”曹嵩笑道,“我去張侯爺府上,和他商量商量,你在家想想,怎樣才能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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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雪過天晴。
今天是人日。傳說女蝸初創世,在造出了雞狗豬牛馬等動物後,於第七天造出了人,所以這一天是人類的生日。本朝開始有人日節這個習俗。每到這一天,皇帝賜群臣彩縷人勝(人勝是一種頭飾,又叫彩勝),又登高大宴群臣。如果正月初七天氣晴朗,則主一年人口平安,出入順利。
下午,大將軍何進邀請三公九卿以及部分京中官僚到大將軍府赴宴。
大將軍何進陪著太尉張溫,司徒崔烈,司空許相,太常劉焉正在閑聊,何顒推門走了進來。
“大將軍,護羌中郎將李弘來不了了。”
“哦。”何進詫異地說道,“陛下反悔了?他不是允許李中郎到大將軍府做客嗎?”
“他在永平街被刺,傷勢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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