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謂的軍隊

“戰爭,是人類自我發明的罪惡獸行模式,以追逐某種利益為目的,采用自認為最有效的屠殺方式剝奪對手的利益占有權。所以,往往一開始戰爭其實並不罪惡的,它隻是體現了人類追逐美好事物、巨大利益的方式不同於勤苦勞作而已,但隨著戰爭的進行,當一個個同族同胞、同吃大鍋飯的戰友、關係密切的親人等等因為對手而失去生命,又或者被對手以極其殘忍的方式虐待,然後戰爭便會演變得更加瘋狂,直到這個時候戰爭才會體現出他的殘酷性!”

“所以,有人曾經說過。戰爭的本質並不殘忍,殘忍的是人類的本性。人類始終都是一種動物,無法擺脫生存空間、食物、利益、性、自重感等等欲望的控製,種種小事、細節逐漸讓雙方的仇恨越積越深,最終釀成一幕又一幕的戰爭慘劇。所以動物始終是動物,不可能成為毫無雜念的石頭,除非他(她)已經精神失常。而戰爭不會消失,除非人類停止繁衍或者消失。”

軍隊就是戰爭的幫凶,它是戰爭的主體,它是一切的最終禍源。人類為某一個集體的利益而籌建軍隊,以各種先進武器裝備軍隊、以各種先進的手段訓練軍人、以完備的後勤補給供養軍隊、以高效完整的設施補充軍事等等,一切都為了維護或者奪占所謂的利益,尊嚴和名聲這類虛無的東西都是軍隊所存在的理由,他們存在就為了殺人或者被殺,為了守護利益或者搶奪利益,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文化,而罪犯也不可怕,怕的就是成建製的罪犯,那就是軍隊。

當利益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軍隊或者類似軍隊的一些組織就會出現,為這個團體或者個人提供利益保障;當欲望膨脹到無法接受理性控製的時候,軍隊以及類似軍隊的隊伍就會出現,他們完全體現組織或者個人的欲望。

當亞美集團的規模和現實利益膨脹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同樣需要忠誠的守衛者,同樣需要強大的勢力提供安全保護,雖然像這般大規模的集團一般很難受到地方政府、地痞的刁難,因為他能夠在一個地方立足,就已經說明它和當地已經結為一體,難以撼動的根據地周邊利益鏈往往是一個強大兔子所需要的,這也是兔子也不吃窩邊草另類解釋。

亞美集團在紐約也可以算作是一個肥膩得很的兔子,雖說兔子不會吃窩邊草,但也不能有任何理由阻止兔子必須長出牙齒,而且出於某種目的,他需要的牙齒必須異常鋒利,要不然“兔子急了還咬人”的道理就行不通了。

“一共招募到407名誌願者,經訓練淘汰後剩下了現在你所看見的150人。”張雨生站在看台上,指著亞美集團職工體育場也就是一個足球場內站立整齊的一百多人,很難想像不久之前他們還長著長長的辮子,但今天已經是統一的大平頭、統一身著墨綠色的保安服、肩上背負著發出黝黑光澤的李恩菲爾德步槍。

“他們接受完了隊列、體能、射擊等基礎訓練了?”張宇看了看已經散發出有點軍人氣質的“保安隊伍”,然後又說道:“你隻給他們發了步槍、刺刀,怎麽沒看見手榴彈什麽的,機槍、大炮也沒有一門!”

“靠,你睡醒沒有?這是保安隊伍!這兒是美國紐約,手榴彈、機槍、大炮的,弄出一支軍隊出來找死啊!能給他們每人弄上一把步槍都不知道托了多少關係。當然還得感謝美國的憲法保證每一個公民都有推翻暴政的權利,繼而有持有軍械的公民基本權利,所以。。”張雨生說完,又滿懷期望地看了看正在軍姿定型訓練的“保安隊伍”。“嘿,活計,剛才你說的那些個東西咱們能不能製造?”過了良久,張雨生突然問道。

“你還真是笑死人,都能製造汽車了還不能弄步槍大炮,那些東西原理簡單,關鍵就是材料要過關,就一個軍用的鋼材,沒有鋼鐵廠的咱們就拿它沒轍,沒有化工企業的咱們也不可能製造出炸藥出來,這樣沒有那樣也沒有,哪兒能來軍事工業!”張宇對著滿臉寫滿白癡倆字兒的張雨生說道。

“我不就是這麽一問!既然咱們缺什麽,那就要做什麽。你明兒給我列上一個清單,咱們一個一個問題慢慢解決就行了。好了,咱們還是看看他們的擒拿格鬥訓練成就吧!在怎說也是保安,必須會點兒這些東西才行。”

“誰教他們的?難道是那個來自少林寺的和尚?你還真是入鄉隨俗也不忘本,‘擒拿格鬥’這什麽年月的詞兒也用上了。”張宇笑嗬嗬的說完,馬上就目不轉睛地看著綠蔭草坪上已經擺開架勢要開練的保安隊。

來自美國幾大華人聚集地的年輕人,經過層層刪選之後剩下的隊伍,每個人都算是意誌堅定之輩,要不然就根本通過不了號稱“魔鬼一周”的考驗。

這由張雨生親自製定的考驗項目,糅合了體能、意誌、團隊種種考驗為一體,是半罐子水平的張雨生參考自己後世寥寥無幾的軍事知識而成,比如早晚五公裏越野、定距越野繞障跑、在鐵絲網覆蓋而成的地方匍匐訓練、團隊協作完成重物搬運等等,總之張雨生能想到的都加入到了魔鬼一周裏麵,算是一個比較成功的考驗項目,經過這樣挑選出來的人,已經算是強者,而後期還有不少的射擊、擒拿格鬥項目,連續三輪成績不合格者仍舊會被淘汰,而不管你已經是通過了“魔鬼一周”考驗的人。

“他們的身體素質還真好,完全達到了讓人吃驚的地步!”張雨生對於這些以前從事碼頭或者火車站搬運工、林場工人、工廠苦力等工作的人,他們的身體素質在長期的艱苦勞作當中已經達到了比較好的狀態,經過一定正規軍事訓練之後,完全具備了軍人的體能素質,甚至還要更強一些。

比如在搬運彈藥箱的體能訓練當中,以前就幹搬運工的他們會讓組織訓練的德國陸軍軍官們,因驚訝而張開的嘴巴可以直接容下整個雞蛋,這些方麵不乏成績優異者,一名長期在火車站從事麵粉搬運的隊員,在火車站時就因為資本家的“良好訓練”而鍛煉了強悍的身體素質,左右雙手開工,夾著兩個共計六十公斤重的彈藥箱還能跑數百米,而且在資本家們要求的十二小時工作製下磨練那麽久,現在的體能到底有多強悍還不得而知。

“的確,肌肉已經發達到很難再改變的地步,格鬥動作完全去追求力量了,僵硬且缺乏靈活性。跑步也缺乏科學的呼吸方法,全憑強悍的身體素質支撐每天的高負重越野跑,如果能改進他們的一些訓練方法,估計訓練結果會更好!”在觀看完今日最後一項,也就是收工前的五公裏跑後,張宇總結道。

“所以我才叫你來,讓你看看該怎麽變化一下。該死的德國佬已經拿著美鈔準備回國去了,有了你在我就不用在聘請指導軍官了。”張雨生跟著張宇慢慢離開體育場,回頭看看已經集合準備收操的保安隊,然後又說道:“他們很支持我的複興之舉,他們如此努力的接受訓練就是為了以後回國開展的各種鬥爭。你說什麽也得出麵組織訓練,自己的隊伍還是需要自己的人來帶才行。你說呢?”

聽到背後傳來這樣的聲音,張宇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著張雨生數說道:“如果你打算每一個人再配上一把柯爾特手槍差不多,一個合格的軍人不僅要學會手榴彈投擲、輕重武器射擊、拚持刀,還需要有手槍這樣的近衛武器才行。另外答應我以後的軍事、科技方麵全部歸我管轄,好了你閉上你的嘴巴,別說你們那會又什麽什麽怎麽樣的,我聽著耳朵會發癢!”

“我還沒說什麽呢?本來就是,我們那會兒就算是窮得隻剩下錢的老美,也沒有給他每一個士兵配備手槍吧!老子要是會印假錢,就給你一人配上一挺機關槍得了。。。。”張雨生還是開始了他的念叨,不過前麵走著的張宇完全當成沒聽見,倆人一前一後、一個沉默一個說個不停,不緊不慢的離開了體育場。

在條件被答應之後,張宇很是順從地上任了,上任第一天他搬去和隊員們一起生活了,相處的第一個夜晚,眾人肯定難眠,堂堂集團生產總監竟然會不顧身份地跑來和一群莽漢吃住在一起,即便中國已經解放思想了,但傳統的尊卑意識依然難以讓人短時間之內忘卻幹淨。

“殺豬匠,你是打哪兒來呢?看你這般身段,估計一個人宰頭牛沒啥問題吧!”

晚上,張宇難得的和十幾個睡大通鋪,大夥一起做完睡覺之前的體能大比拚,獲得第一名的當然還是強壯的殺豬匠,做了250個俯臥撐還能來一陣仰臥起坐,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力士。連自我認為前世為人那陣被嚴酷訓練過的他,到了這兒竟然還不如才經受幾個月的“保安”,這可讓他有點難堪了。

“俺是山東人,義和團被老女人慈禧鎮壓之後,父親就帶著我們一家子來到了洛杉磯,在那兒我幫農場主殺牛為生。亞美集團來招人,我也就來了。”壯漢很是平常地說著自己的過去。

“那你一家子有錢的哦?能從國內坐船到美國,然後還能找到有吃有喝的工作,長得這般壯實。對了,我們得叫你‘宰牛工’才對。”

“我爹當初就是個堂主,被殘酷鎮壓的時候就拿了點錢送我和娘親走,他隨後就來。結果他上船的時候已經身中一彈,雖然子彈出錢請人取了出來,但身子骨已經遠不如當年了。而母親也受不了長途坐船的顛簸,來到美國不久就病重了,父親帶的錢就全部用來醫治娘親,他自己卻一天天消瘦下去,最終倆人都離開了人事,而我也隻有自求多福了,在農場裏幹了這些年一毛錢沒得到,但肥胖子主人沒怎麽虧待我吃的,所以我就長得比較壯實了。”

“那你還真是幸運,青春發育期能夠遇到不錯的雇主,吃的沒有虧待你還說明那丫有點良心。對了,你是怎麽知道亞美集團要招人呢?你的雇主能輕易放走你嗎?”張宇看了看渾身健碩的壯漢,六塊腹肌簡直就如同六塊C4炸藥一般富有爆發力。

“我可是宰牛的,每天都得上街給那些餐廳交貨,所以亞美集團的告示自然能看見。而我的老板嘛,我把我全部的安置費都給了他,他早就想趕走我這條吃得太多的中國豬了,所以我就來了。過是坐亞美集團送轎車的拖車過來的,幸好當初集團和我簽訂了合同,要不然我非得被趕下來不可!”

張宇聽到這席話,不禁對這個壯漢有了另一層認識,身體健碩而且頭腦還算機靈,怪不得能夠通過張雨生的重重考驗一直到今天。“那你呢?看你長得如此精簡,一定吃喝比較拮據吧!”張宇對著自己下鋪的一個瘦子說道,說他瘦小是因為他長得比較單薄,但身上一塊塊的肌肉都說明他不是等閑之輩。

“我?我來這兒之前也就是一小偷。進進出出警察廳不知道多少回了,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我說什麽也不能放過。”

“看你還說的是句實話,這才能解釋你為什麽越障能力那麽強,原來是經常被人追逐練就出來的。”張宇自然知道哪些人是某方麵的強者,這瘦皮猴的能耐也算是見識過的。“不過你以後還是要手癢癢,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黑夜的黑色變得更深了,如同墨汁一般讓人難以看清近處自己的手指。悉悉索索小聲嘀咕的談話聲也慢慢聽了下來,隻剩下偶爾的翻身聲音和呼吸聲,靜謐的保安隊住宿大棚區內眾人已經熟睡。

淩晨兩點,早就不知道到哪兒去放羊的月亮根本就不會出來溜達,隻有昏暗的路燈照亮著廠區道路,張宇一個人早就起床出來呆坐了良久,對著昏暗的路燈光看了看手表,然後吹起了手中的哨子。

“滴~~~!!”

一聲尖銳的哨子叫聲,很快吵醒了熟睡中的眾人。“緊急集合,緊急集合!!快快,起床了,猴子,湖南辣子,龜兒子些快點起床了。殺豬匠,快點。”最先起床的小隊長很快挨床敲醒還在熟睡中的人,其中又以殺豬匠睡得最深沉。

十分鍾之後,所有人都全副武裝完畢列隊站在了張宇麵前,一個個都挺胸收腹、精神抖擻地矗立在地上。

“唐仁輝,你們以前緊急集合的最好成績是多少?”張宇直接走到第一排的排頭麵前,大聲地吼道

“報告,三分二十七秒!”

“那你們今天用了多少時間?”張宇來來回回地看了看全副武裝的隊伍,每一位隊員的鋼槍和刺刀都擦拭得發亮,而背上的背包也是打理得相當整齊,看得出是經過長期訓練的,不過這耗時就有點太長了,十分鍾足夠讓一支部隊快速急行軍近三公裏、解決掉一場低烈度的遭遇戰等等。“那為什麽今晚要這麽長的時間才能準備好呢?誰能告訴我!”

“是不是因為換了指揮官就覺得應該休息一下,換上了一個心底善良的集團高層來,一個不懂得如何訓練你們的人來!就覺得自己是該放鬆放鬆了,當你穿上這身皮囊的時候就應該有枕戈待旦的覺悟,當你拿到鋼槍的時候就應該有隨時出動的準備。所有人準備,繞集團外圍公路一圈跑,誰要是掉隊誰天亮就不用吃早飯了。”

“全體都有,向左轉,跑步走!!”張宇下達完命令,自己也跟著隊伍跑。繞著一個占地規模達到一千多畝的工業園跑步,一畝大約666.67平方米,一千多畝的正方形工業園將近有十幾公裏的周長,如此急行軍般的跑步下來,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兒。不少人跑回足球場時候就直接開始大吐特吐了,那滋味兒也就是嘔出苦水的滋味兒,當然已經很久沒有鍛煉的張宇也小吐了一把,拭去嘴角的水漬後立馬集合了隊伍。

之後,一頓講評是免不了的,經過一夜折騰的眾人再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三點過了。來不及洗腳脫衣服,累得不行的眾人剛剛收拾好裝備,趴在床上就立刻陷入了夢鄉,根本來不及想以後在這麽一個特別教官的帶領下,究竟會過上什麽樣的一個日子,對他們而言,還是趕緊休息得緊,明兒一早的五公裏跑還等著他們去征服,不過還是特別羨慕今晚值班的隊員,他們逃過了這瘋狂的一夜。

張宇並沒有和他們一起返回宿舍,一個人慢慢回到辦公室,調出很多資料出來以整理一份合理的訓練大綱,在如此情況之下,看來是勢在必行。不過,他還是比較滿意隊伍的反應,堅定的意誌看來真的不是張雨生吹噓的,愣是一個都沒有掉隊的奔行到了終點,這樣的隊伍沒有帶不好的理由,當然張宇也找不到一個自己不好好帶他們的理由。